恢复意识的阎烟觉得耳边很吵,吵的她脑仁疼,吵架声,说话声,脚步声,还有床头仪器的滴滴声。
她是在医院?
“阎源!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三少,结果出来了,医生说,三少夫人是中度脑震荡。”
“你说什么?”
“阎二少爷,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三少一年前,已经和三少夫人结婚了。”
“闭嘴!”
“…”
“你说什么?!”
“结婚了?结婚了!你还那么对她!如果我是你,在把她送走的那天就没脸见她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是阎烟!不是南笙!”
“你他妈闭嘴!”
“阎源,你还是想想今晚的事,怎么解决!”
“如果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
几句话之后。
走廊里突然变的安静了。
阎烟睫毛一颤,迅速的睁开了眼睛。
阎烟,南笙,南笙还是阎烟?
脑袋里一时有些混乱,尤其是林元的那句三少夫人,这个称呼让她的心里一紧。
手捏在床单上,还不得她想明白,脑袋里那些乱糟糟的画面时,门推开了。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容翎和医生走进来,见到她还在睡,容翎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她什么时候会醒。”
容翎抬头问医生。
医生先是记录下仪器上的数据,笔在本薄上刷刷的写着。
“正常的话,一般会昏迷十二个小时左右,单也不排除意外。”
医生推推眼睛,扒拉下南笙后脑勺的伤口。
“三少,我想问一下,病人之前是不是做过脑部手术。”
容翎听他这话,握着南笙的手一顿,有些紧张的看他:“有影响吗?”
他当时看见南笙撞墙的时候就在担心这个,吓的他都忘了反应,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会不会有事,记得太子说过,她术后的神经很脆弱,受不得刺激和撞击。
见容翎这么紧张,医生收回手放到口袋里,笑着说:“看情况应该没什么影响,不过还是得等病人醒过来再说,还有,中度脑震荡患者可能会无法回忆受伤时的意识,也可能出现短暂昏迷,呕吐,头晕等情况,这两天,还需要身边需要有人陪同。”
容翎心疼的看看南笙,随后点点头。
“嗯。”
只要不威胁生命,他就放心了。
“我还需要查房,如果三少有事的话,再叫我。”
医生看看他,见容翎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容翎一直没松开握着南笙的手,就那么不轻不重的握在手里,偶尔用拇指摸索在她的手背上。
异常安静又温馨的气氛。
阎烟大气都不敢喘的装睡着,由于她是侧身躺着的,脸对着容翎的方向,只要一睁眼就会对上他,医生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脑袋里,她做过脑部手术?
不是被打了一棍子那么简单吗?
还有她受伤时想起来的那一幕,究竟是什么?
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只不过后脑勺还钝钝的疼,脑子里有一团理不清的线,让她有点不敢面对。
装睡装了一会,她还真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三少,动手的那个人已经确认了,的确是精神异常。”
林元小声的在屋里禀报。
容翎的脸色很不好,他想也不想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他从来就不信什么巧合!
林元也觉得有点玄乎,可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个对三少夫人动手的男人的确是精神异常。
做不了假的。
容翎在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床上的人醒了,一双黝黑的眼珠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容翎制止了林元接下来的话,抬脚朝床头走过去!
可走到跟前,想做的一切举动又僵了僵,最后老实的坐在椅子上。
“你醒了?”
很低柔的声音。
南笙眨巴了两下眼睛。
带着很莫名的光彩盯着他看,容翎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说:“阎烟!你不会又把我忘了吧?”
“…”
南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皱眉看他:“你,叫我什么?”
容翎紧张的倒吸一口气,不会吧,她不会又忘了吧…
医生不是说只对受伤的过程有影响吗。
南笙看他这个有点傻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不过还笑不出来,想到刚刚想起的一些事,心里有点不舒服。
“小心伤口。”
见她要翻身,容翎立即坐了起来,手托在她的脖子上,免得压到伤口。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南笙用和以往一样的口吻说话。
“要观察两天。”
容翎如实回答,同时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看来没失忆,没再把他忘了就好。
不然,他岂不是要追她第三次?
想想就额头疼。
躺了一会,南笙想坐起来。
“晕吗?”
容翎扶她一下。
“有点。”
南笙低头揉了揉额头,那大理石墙壁撞一下,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看你下次还乱不乱走。”
容翎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瞪她,真以为他是没脾气的呢,居然无视他的话,去见那个小子。
此时病房内只剩两个人,南笙揉了会头,斜着眼角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收到一个纸条,我以为是你叫我,回头你又不在。”
大概是她这话有点硬气,还丝毫没认识自己的错误,让一直紧张又吃醋的容翎瞬间火了,他从怀里掏出她的电话,一把甩在床上。
“你自己看!”
被他吼的有点懵,南笙接过手机,点开一看,是一条信息。
阎大师:“我在右侧走廊第三个房间等你,见面谈。”
“…”
她真不知道阎源还给她发信息了。
“阎烟,你现在撒谎都不用智商了吗,我怕你找不到我,一直就没离开过沙发!”
容翎本想着让她承认个错误,或者勉强说个理由,他也就不计较了,没想到,她现在居然敢说谎骗他!
她去见阎源做什么!
还不是商量怎么离开他!
南笙想笑,想说,她那个时候明明看他没在那个位置,可一抬头,对上对方那双缭绕着火星的眼眸,还有,他包扎着纱布的手掌时,瞬间又闭上了嘴巴。
心乱的厉害。
算了,说了没什么意义。
“我累了。”
翻了个身,南笙侧躺在床上,拉过被子,背对着他。
“…”
容翎觉得自己这个无名火发的,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上眼皮跟着跳了跳,他转身朝房间的角落里走去。
将自己摊在沙发上,他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没想发火的,不知为什么,就是没忍住,想想最近发生的事,他就觉得累,真的好累。
现在的南笙对他不坦诚不说,居然还骗他。
若不是有人告诉他她离开了,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了,那么现在等待他的,就是另一种境地。
那一刀无论是落在南笙的身上,还是落在阎源的身上,都足够要了人半条命,或许更严重…
如果受伤的是她,他怎么办,如果阎源再次为她受伤了,她又该如何面对?
她有想过这些吗?
容翎仰头,揉揉眼角,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为他考虑一下呢…
容翎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在一条名为南笙的道路上,独自奔跑着,越跑越累,越跑越孤独。
他并不是要她做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在自己想喘一口气的时候,主动走过来,给他一个拥抱,如此而已。
屋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南笙翻了个身,见容翎独自仰靠在沙发上,并没有看他。
他生气了。
他不开心。
甚至,他可能还觉得有点委屈。
这是南笙一眼就得来的答案,或许是因为她太了解他,也或者,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将手垫在下巴上,南笙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她想起来了吗?
算是吧。
上午醒来那一阵,有点懵,可是在睡了一觉之后,头脑清楚了许多。
阎源的那一句南笙,林元的那一句三少夫人,还有医生说的,她之前做过脑部手术,外加,容翎紧张又深沉的目光,让她在做了一个梦之后,想起来了。
她不是阎源,她就是南笙,那个在公园里,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哭着喊着的名字。
想起来的记忆和太子给她灌输地记忆依旧混在一起,她觉得,真正想起来,还需要两天。
所以,她没告诉容翎。
如今看他这样,她更不好开口了,遇到了自己,应该是他的不幸吧。
前前后后不到两年的时间,此时的容翎已经和她初识时不一样了。
容翎这几天的情绪不大好,一个是公司的事太多,让他忙的很烦躁,另一个南笙身边也离不开人,总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
还有,那天的凶手,再三确定的确是精神患者,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无法定罪,只能关去精神病院。
烦躁,压抑,更让他郁闷的是,现在的南笙,有点让他捉摸不透。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南笙住了三天院,确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后,容翎就将她接回了别墅,除了定期检查之外,还需要好好修养。
不过,这几日她很安静,话也很少,少的容翎心里直发慌。
这一晚,南笙睡了之后,容翎一个人无聊,开车从别墅离开。
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
“三哥!”
“嗨,三哥!”
“三哥!停车!”
马路的对面,窜出一个带着帽子,捂着口罩的身影,直接奔容翎的车子冲过来!
砰砰砰砸了几下车窗,容翎只好点了下刹车,让他钻了进来。
一开车门,立马带进来一股清新的冷风,容翎皱皱眉,习惯的开了暖气。
北川看见他这个动作,挑挑眉,将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三哥,你怎么在这里?简直从天而降啊!”
说完,北川看了眼马路后面,冲出来的几个人,一见他上了车,转身回去了。
北川啧啧两声。
“这帮势利眼的玩意,看见你就怂了。”
容翎不大想说话,看了他一眼,扭头开车。
北川还叨叨不绝,“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呢,看着一个个穷不垃圾的,可对哪些人能拍哪些人不能拍,掌握的可清楚了。”
“哎,约个会都全程跟踪,这要做点什么,还不立马被拍成的高清无码?啧啧,如今一看那玩意,立马就硬不起来了,三哥,你说这人生还有什么兴趣?”
容翎用眼梢瞥他一眼。
将车载音乐点开了,明显不想听他扯皮。
北川呦呵一声,对他吹了个口哨:“哎,我说三哥,阎烟就是南笙,就是我三嫂是吧?”
这事,在北川调查凌素素经纪人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只不过这人为何又跑到太子那,他就不知道了。
“不想呆就下去。”
容翎踩了下刹车,看他。
北川连连摇头,讨好的笑笑:“别,外面那么冷,我闭嘴,闭嘴还不成吗。”
容翎打了下方向盘,重新开车,只不过油门踩的很重,车子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北川嗷嗷大叫,最后又哈哈大笑,最后又被逼的沉默。
足足过了几分钟,北川才敢开口喘气,“三哥,心情不好?要不我们去喝一杯?”
“…”
容翎的确心情不好,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被人套在一个不透气的袋子里,没有光,没有氧气,挣扎的快要窒息。
或者也可以说,有一个他特别想要的东西,吊在半空中,无论是他站起来,还是跳起来,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距离,能看见,摸不到。
只差一点点,可以很近,又可以很远。
最后容翎还是北川来到一家酒吧,很有韵味的一家店。
北川熟门熟路的点了一堆酒,容翎只拿过来一瓶,其他的推了回去。
北川挑挑眉:“怎么了?”
容翎一边倒酒,一边回答说:“晚上要陪床。”
北川讶异了一声,随后认真的看了看容翎,比划了一个手势:“三哥,我发现你真的变了。”
容翎摇晃着酒杯,挑眉看他一眼:“我烦你,这点一直都没变。
”
北川忍不住笑,喝了一杯酒还是忍不住嘴欠道,“我说,你这傲娇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你再说一遍?”
容翎眯着眼角,不悦的瞪他。
他最不喜欢的词,就是有人夸的长的美,说他性子傲娇或者娇气,那都是形容女人的。
哈哈哈。
北川看着他这个反应,虽然有点胆颤,可还是憋不住大笑。
可能知道容翎今天不会有心情揍他,北川是豁出去脸了,一会嘴欠一会又求饶的,最后,容翎没喝多少,他自己喝的有点晕晕乎乎。
酒吧的灯光很柔和,容翎瞪着前面扭开扭曲的一对男人,烦躁的扭开了视线。
往周围一看,他才知道北川这个货带他来的是什么地。
虽然环境不错,可还是想一拳头揍死他。
“三哥,你是不是和三嫂吵架了?”
北川知道容翎发现了,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
容翎一杯酒喝进去,想了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烦,别和我说话。”
北川支着下巴,原本盯着台上看,这会又看看他,摸摸下巴说:“三哥,你不会是把人追回来了,觉得腻歪了吧。”
听说,这俩人分分合合也快有两年了,两年啊,一个女人,对他们来说,挺不可思议的。
不过,容翎能结婚,他更不可思议。
容翎皱眉,北川说的这句腻歪就像一把刀插在他心里,又搅了搅,疼的厉害。
见他出神,北川觉得自己猜对了,摸摸脑门:“不是吧,三哥,我觉得三嫂不错啊,你真的觉得烦了,还是因为,太子?”
此时北川的心里有一个猜测,容翎向来有洁癖,还挺严重的,会不会是将人抢回去了,然后又觉得受不了,毕竟,南笙和太子相处那么长时间,不发生点什么,不可能吧…
太子可是他们几个,最不戒色的。
想着想着,容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少议论我的事!”
“哎,不说了,不说了…”
“真他妈疼!”
北川龇牙咧嘴一会,揉揉脑袋。
容翎将一瓶酒喝完,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那几个助理找到没?”
一听这事,北川立即从椅子上坐直了,摸摸桌子说:“这还真没有,助理和经纪人不一样,条件要求不一样,挺杂的。”
容翎也没指望这么快能有什么线索,点点头,转身拿起外套:“行,我先回去了。”
“嗯,回吧,我再坐会。”
北川支着下巴看他,笑着摆摆手。
容翎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啧啧,三哥还真是不一样了。
虽然嘴上说着烦,可离开这么一会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去了。
这要是放以前,他能关心谁啊,就是有人在他眼前自杀他估计都懒的抬头。
北川在身后看了一眼,又转过头。
哎,长夜漫漫,真是无聊啊…
南笙睡了一觉,中途就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去浴室洗了一把脸,擦完脸出来,再看看时间,凌晨十一点。
别墅里很静,不知道容翎睡了没有,她咬了咬唇,推门出去,旁边的卧室门并没关,灯是开着的,桌子上有一本书,并没有人。
这个时间去哪了?
南笙挑挑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滚了一会,并没有睡意,这两天,她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一些什么,都是一些她曾经和容翎相处过的画面,就像条河开了一个口子,那些被堵住的记忆正慢慢的朝她涌过来。
每次面对容翎时,她都忍不住,内心有点澎湃,想和他撒娇,想上前去抱抱他,还有种让她不安的心疼。
可她忍住了,用沉默忍住了心里的那些冲动。
记得阎源那天说,她是被容翎送到太子身边的,因为什么?她生病了?
就是那个脑部手术吗?
除了这一点,还有阎源说的那些话,她都没有想起来,不过从这两天恢复的情形看,应该快了吧…
所以,她想在自己弄清所有事的时候,再告诉容翎。
大概半个小时后,别墅外面传来一阵车子的响动,接着是楼下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应该是容翎回来了。
南笙并没有关灯,她想着,如果他进来的话,她可以试着和他沟通,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
不过,容翎在她房门外停留了一会,确定她没关灯,推开了门:“怎么不睡觉?”
他靠在门边,并没有走进来。
南笙啊了一声,开口说:“睡不着。”
容翎拧眉看看她,砰一声给她关上了门,抬脚离开了。
“…”
南笙有点懵,摸摸眼角,突然发现,现在的容翎脾气挺大啊。
还因为那件事?
挑眉想了一会,南笙喝了口水,穿鞋下床,朝容翎的卧室走去。
虽然有几件事还没想起来,可他们的确是结婚了的,南笙站在门口做了一心里建设,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容翎正准备去浴室,衣服脱了一半,见南笙走了进来,动作瞬间停止了。
他的皮肤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粗糙,反而很光滑有弹性,尤其是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露出一半的胸膛,肌理分明,线条优美。
南笙眼睛一热,有点尴尬,没等说什么的时候,发现屋内有淡淡的酒气和熏香味。
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
南笙蹙了下眉:“这么晚,你去哪了?”
容翎恢复了动作,利落的解下最后两颗纽扣,将衣服脱了下来。
他斜着眼睛看看她,低笑一声:“这是关心我?”
话出口,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喝了点酒,心里的那点郁闷控制就像不住一样。
想要发泄,想要狠狠的收拾她一顿,不过,还是算了。
容翎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抬眼看看她说:
“这么晚不睡有什么事?”
“…”
南笙清了清嗓子,觉得这么晚谈话也不是好时机,扭开自己的视线:“没事,你去洗澡吧,明天再说。”
说完,她就朝门口走去。
那明晃晃的胸膛,看的她有点口干舌燥。
美色诱人,有时候可不单指女人。
容翎垂眸算了一下,这应该是近一个月,南笙头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其实他刚刚是有些雀跃和惊喜的,但是一想到她可能有事要求他,他就没了那个高兴劲,在酒吧那天,蒋双和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这傻丫头八成是为了别人的事才过来的。
在浴室冲着澡的时候,容翎还有些烦躁,他究竟在做什么,她现在是阎烟不是南笙,无论他怎么暴露情绪,怎么发火,她都不会过来安慰他一句的。
呵,他最近的确有点莫名其妙。
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看着不断从身上滚落的水花,容翎无奈的勾勾唇,大概,真的被那小子刺激到了。
就这样有点怪异的相处模式,又持续了几天,蒋双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南笙才想起来这件事,答应晚点给她消息,南笙就挂了电话。
在书本上写写画画,最后她叹了一口气,一把合上了书本。
她觉得,容翎最近似乎在和她耍脾气,虽然这想法有点幼稚,可是真挺像这么回事的。
可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将她送给太子,这件事就想一个坎一样,让她过不去。
容翎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南笙刚刚下楼,叫他朝自己看过来,南笙莫名的心里一软,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她朝他走过去:“容翎,我们能不能聊聊?”
容翎意外的看她一眼,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又将手套摘了下来:“聊什么?”
南笙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容翎又打断了她:“如果是别人的事,就不用了,我不会答应的。”
“…”
“为什么?”
南笙还是坚持的问了一句,有点不习惯容翎会拒绝她。
“如果不是因为别人,你会主动和我说话吗?”
容翎扭头看她一眼,语调很正常,可南笙还是察觉出一气赌气的成分。
“为什么不会?容翎,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那天真不知道递给我纸条的人是阎源,还有这些天,我头有些不舒服,所以,不太想说话…”
话题又引回这个问题上,容翎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子里候着的仆人。
那些人下意识一抖,识趣的跑来了。
南笙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果然如她记忆里一样的幼稚。
偌大的客厅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容翎抬脚窝在沙发里,哼笑了一声说:“你敢说你要和我分手,和那小子没关系吗?”
“…”
“我问你,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过去,阎源替你挡了那一刀,你是不是还要和我分手,去照顾他和他在一起?”
“…”
南笙没说话,呆住了一样的去看他。
容翎坐在背对着她的方向,说话的时候,有点懒洋洋的,有点低沉,也有点莫名的孤寂。
“阎烟,答应做我女朋友是你自愿的,就算我用来一些手段去引诱你,可我没有逼你,你知道你那天留下的时候,点头的时候,我有多欣喜,我等待的,渴望的,终于回来了,我一直以为你现在是喜欢我的,可在你轻易的说分手的时候,我又不这么想了,这真的是喜欢吗?说不要就不要,说离开就离开,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
容翎的语调一直都不高,可就是这样低低沉沉的几句话像巨石一样砸在南笙的心上。
咚的一声,毫无防备,让她浑身一颤,好疼,到处都疼。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提以前的话,说的都是她身为阎烟发生的事,南笙听着他这有点落寞的指责,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似乎真的挺差劲的…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想给你自由的,我想,就那么放你走吧,你想喜欢谁,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由你吧,只要你开心就行,可是我又做不到,就算知道你的心可能不在我这了,我还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能看着你,能摸着你,能守着你,就”
他不是没试过,没有她的日子,看不见她的日子,真的怕了…
曾经那八个月,他没有睡过觉,连着八个月没有睡眠的人,正常吗?
不正常。
…
“不要说了。”
南笙深吸了一口气,擦擦有些湿意的眼角,抬脚坐在他的身侧。
她抬头,容翎就一伸手搂过她,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任何人。”
被他压的闷闷的,南笙想看看他,除了他搂着他的肩膀,并没有看见他的脸。
“对不起,容翎。”
她说分手的确有点欠考虑,因为容翎当着阎源的面强吻她,也因为他打阎源的那一拳,让她觉得他太冲动了,心里有点赌气。
容翎没有动作,头依旧低低的埋在她的身侧。
南笙也没有说话,她从来没想过,她的一系列举动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不想的。
可是她这个人习惯谨慎和多虑,想的多,顾忌也多,害怕自己会受伤,所以每次遇到问题,她都习惯的去逃避,想着躲开了,就与她无关了。
所以,爱着这样的她的容翎,应该很辛苦吧。
男人的睫毛很长,滑在她的安静处,有点湿湿痒痒的,她叹了一口气,突然不想去计较那些没想起来的事情了。
抬手回抱了他,她低声说:“容翎,就算阎源为我受了伤,我可能会照顾他,但是不会牺牲的感情,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容翎闷哼一声,明显不满的说:“那你还不是因为他和我说分手?”
“…”
脖颈处,被他的呼吸弄的痒痒的。
咬了咬唇说:“可你不是不同意么。”
她当时看他那个表情,的确有点逃避和生气,再说,当时她也没觉得说分手有什么不可原谅的,现在的留学生,哪个不分几次啊,分分合合的,可现在不同了,她和他并不是认识几天那么简单,这样的自己的确有点差劲。
容翎不太满意她的答案,在南笙盯着水晶灯反思自己的时候,容翎将头抬起来,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带着撒气和惩罚性质的吻,在她的脸上胡乱的啃咬着,南笙躲了一会,双手被他困住了。
“以后不许再说离开我的话。”
容翎喘息着,在她的脸蛋上咬了一口。
“唔,容翎!”南笙一疼,伸手想去拍他。
“说不说!”
容翎晃了晃自己的身子,用力的压了她一下。
倒吸一口气,南笙困难的点点头:“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南笙唯一的优点是说出的话,她肯定能做到。
见她认真的保证,容翎感觉自己酸酸涨涨的心突然好受了一点。
很轻柔的吻了吻他刚咬过的地方,接着又笑着问她:“你喜不喜欢我?”
南笙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说他幼稚果然没冤枉他。
“喜不喜欢?”
容翎催促的问了一句。
“不喜欢你我现在是在干嘛!”
南笙好气的说了一句。
不喜欢他,她能答应做他女朋友,能为他做那种事?
能一见他消沉,就巴巴的凑过来了,还由着他折磨她。
容翎噗嗤一笑。
眼角带出一种绚丽,南笙看着就心里一柔,低声说:“我喜欢你,很喜欢。”
虽然可能不去他喜欢的多,但是她的确很喜欢他。
容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眉开眼笑的那种,有点傻,但是很迷人。
这么多天一直郁结在心口的事,终于被她的这句话疏开了,整个人都通体的舒畅。
轻飘飘的,软绵绵的。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满眼的深情再也藏不住,随后,容翎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带着怀里的南笙,抱着她飞快的朝卧室走去。
就如南笙所预感的,这家伙这几天的确是在和她赌气,满脸的不爽,就差把字写在脸上了。
想要的,无非是她的这句喜欢。
这一天,别墅里的仆人,知道天黑了许久,才被招回,而面瘫了好几天的三少,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如果用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如沐春风。
第二天。
南笙在房间看书的时候,容翎从外面走进来,直接扔给她一个袋子。
“什么?”
南笙还没等拆开,容翎就如狼一样的扑过来,先是抱着她亲了一会,才笑着说:“不是要帮她吗?”
南笙扯过他的袖子擦擦嘴,这才将袋子翻来,意外的挑挑眉:“速度这么快,你不是不肯帮她吗?”
南笙今天是躺在床上看书的,因为昨天被他折腾的身子有点不舒服,简直像开了昏的狼一样。
容翎见她在趴着,忍不住在她腰那,为她揉了揉,开口说:“我可不是帮她啊,我这是为我女朋友服务。”
不然就凭蒋双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没弄死她就不错了。
腰上的几道有松有驰,还挺舒服的,听到他说女朋友,南笙抿唇笑了一声。
“不过,这次还真的误打误撞了。”
容翎看了一眼护照上的名字,挑挑眉。
林希…
“嗯?”
南笙好奇的看他一眼,不过她也没再问,接着说:“我想给她送过去。”
容翎看了眼时间:“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也好。
南笙坐起来,容翎又将她按了回去。
“哎,做什么!”
说着,南笙感觉裤子往下滑,连忙拽了一下自己的裤子,瞪着他,这人还这是流氓啊,天还没黑了,再说…
容翎挑了下眉,从抽屉里扔出一个东西,想了想,转身又朝浴室走去。
南笙在看清那个药膏的时候,脸腾的一红。
“容翎,你有病啊!”
说着,她就将那个药膏朝他砸去。
容翎刚洗了手出来,狭促的接过药膏,忍不住低声笑了。
南笙羞恼的从床上坐起来,想穿鞋下去,她今天就是懒了点,窝在床上看书,就被他误会这样。
容翎伸手抱住她,还是忍不住笑:“今天再抹一天,明天肯定好了。”
“混蛋,想抹自己抹去。”
南笙气的将他推了出去,砰的将门关上。
“我要睡觉,晚安。”
隔着门,都能听见容翎带着宠溺的笑声,南笙也忍不住笑了,将门反锁,跑回床上。
快考试了,她没怎么复习呢,之前只要他一回来,她就看不进去书。
过了一会,容翎的确安静了。
南笙看了一会,眼睛有点累,趴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感觉阳台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她一惊,抬眼看过去,只见某人洗过澡,抱着枕头靠在那看她。
“…”
顿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伸手捏起一个枕头砸过去,“容翎!你这个混蛋!”
感情之前他都是在她这里睡得!
容翎接过枕头,都抱在手里,盯着她认真地说:“明天,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南笙胸口起伏了两下,瞪着他抿了抿唇,她确定,他们并没有离婚,难不成是她换了身份,结婚证失效了?
如果不是,那这人装的还真像。
“为什么这么急?”
南笙佯装好奇的问他。
容翎走过来,俯身盯着她说:“想办婚礼。”
他想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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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悄悄许个愿吧,希望某香在新的一年里码字时速飞长啊,哈哈哈。
祝所有宝贝儿看文愉快,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恭喜本文第二个解元诞生,我的自由式,剪剪宝宝\(^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