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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手拧了半圈,容翎叹了口气,又松开了,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听着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南笙刚刚提着的心又落了下去,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在床上拱了拱,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南笙睡的很不安稳,梦里她不断的奔跑,奔跑着,一会海滩,一会沙漠,只有她一个人,她摸摸了平坦的小腹,惊慌的吼着,容翎,你在哪?

孩子呢?

孩子在吗?

过了一会,眼前一亮,只见容翎抱着一个小男孩,背对着她走着,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咯咯的笑着,好漂亮,好漂亮的小男孩。

南笙一喜,抬脚就朝他们追过去,可下一秒,他们又消失了。

“啊!”

南笙激灵的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不是平的,孩子还在。

缓了一会,南笙又趴在被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她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大概是今天被容翎吓到了。

南笙捂着头冷静一会,打开灯,下床倒了杯水。

大概是她这里动静有点大,南笙刚放下水杯,容翎推门走了进来,虽然穿着睡衣,可头发一点都不乱,他打量她一眼,开口说:“怎么了?”

“…”

“没事,做了个梦。”南笙说完又看看他。

“你怎么还不睡?”

容翎见她无事,没说话,抬脚又走了出去。

“…”

南笙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这是打算和她冷战下去?

若是以往,南笙不介意凑过去撒个娇,可现在,她垂眸摸摸杯沿,不想那么做。

就算她把他哄好了,他们的根本问题还是在,容翎把她抓的太紧了,连孩子的醋都吃,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以前他说这些,她都可以当做玩笑,可现在她们真的有了孩子,而且容翎在说打掉他的时候有一霎是认真的,外加她刚刚又做了那样的一个梦,她真的害怕失去。

容翎一直没有睡觉,他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有些担心南笙,另一边自己又有些别扭,患得患失久了,他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给穆简打了一个电话。

A国与Y国时差大约十一个小时,穆简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喝下午茶。

“我真感谢你不是这个时间发给我。”

穆简淡淡的调侃一句。

容翎看了眼时间笑了,随后又觉得纠结懊恼。

见容翎迟迟不开口,穆简皱皱眉说:“怎么了?有事?”

容翎叹口气,直接转接了视频电话,另一头,穆简果然坐在太阳底下,打着凉亭,喝着下午茶,新月在他膝盖侧按摩。

容翎顿了顿:“你将他们都赶走。”

容翎没开灯,黑乎乎的,新月凑过来看了一眼,除了模糊的人影,什么也没看到。

穆简轻笑,让她们都走开了。

“说吧,有什么难言之隐。”

容翎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我说大少爷,你不能开灯吗?见不人吗?”

穆简对视频里的一团黑无语的说。

容翎挑了下眉:“不能,南笙睡了,在隔壁。”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穆简哦了一声,大概知道容翎为什么这个时间打给他了,应该是小两口吵架了。

不过他也没说破,等着容翎开口,这家伙傲娇的很,没准那一句不对劲就恼羞成怒了。

“闷狐狸。”

这是容翎上学时给穆简起的外号。

“嗯。”穆简喝了口茶,点头应了。

“我问你,如果新月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你生气吗。”

容翎有点慢有点的低的话语传过来。

穆简差点被口中刚咽下的茶水呛到。

他镇定的咽了下去,反问:“你觉得她可能扔下我吗?”

他身体原因在这呢,医生能将自己的病人撇下吗。

“…”

穆简轻笑:“容翎,我们情况不一样,你能跑能跳的,南笙跑一步,你能追两步的,外加,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所以,有的时候她反而会忽略你。”

“…”

穆简不亏是穆简,几句话就戳中了容翎的心思,让他突然无言以对。

“是不是她遇到什么新奇的事了?或许遇到了一个能转移她注意力的人,忽略你了?”

穆简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视线落在视频里黑乎乎的人影上,他差不多可以理解容翎的情绪,别看这家伙看着无所不能的,可以在感情上还是个幼苗,没谈过恋爱,也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他能这么在意南笙,穆简其实也挺意外的。

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一头陷进去,注定会受一身伤。

容翎久久没说话。

“不打算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都被你猜到了。”

穆简低笑。

“容翎,你和南笙都需要安全感,可是你们所需要的安全感又都不一样,感情,要的不是忍耐,而是了解。”

“别讲大道理,听不懂。”容翎白他一眼。

“那你慢慢琢磨吧。”

“嗯,挂了。”

“嗯,别把自己绷太紧了,你累,人家也累。”

“知道了。”

容翎觉得很烦躁,挂了电话。

穆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有道理,他明白,但是不想听。

他也想放松,可他怕自己一放松,南笙又不见了。

他怎么就这样了。

想不通。

容翎,你真的疯了。

一大早,华菁将饭菜准备好,发现这俩人都没下来。

“这都几点了?”

华菁嘟囔一句,仆人将最后一道汤摆好,请示说:“夫人,需要上去叫吗?”

“不用了,我去看看。”

华菁叹了口气,抬脚朝楼上走去,昨天她就发现这小两口有点不对劲,这一宿还没和好?

刚要敲门,南笙开门走了出去:“妈?”

南笙有几次称呼华菁为母亲,被她拒绝了,让她称呼妈,说这样亲密点。

“没睡好?我正要叫你们吃饭,走吧,快下楼。”

华菁拍拍她的肩膀,南笙笑,揉揉脑袋,朝楼下走去。

“你先去,我去叫容翎,这个臭小子,多大了还赖床。”

大概在母亲的眼里,自己儿子多大都是小孩子,听华菁这掩藏不住的宠溺,南笙笑笑,觉得很羡慕。

她没有亲生母亲,所以,她想做好一个母亲,这点,容翎是不能理解她的。

南笙坐在餐桌上等他们,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她看见兰氏偷偷给南音零花钱,给她买文具,买衣服,都会羡慕,再长大一点,看到街上手牵手的一家人会羡慕,看到同学放学,有爸妈来接,也会羡慕。

没人能理解,就这些小小而正常的画面,是她无论多么渴望也得不到的。

她永远只有一个人,还要时不时防备着兰氏栽赃嫁祸,从小到大,南音闯的所有祸,都是由她来背,挣扎没有用,反抗也没有用,因为没人会介意真相是什么。

南笙很少会这样的剖析自己,过去那些回忆对她来说,除了伤害,没有其他。

所以她和容翎是不一样的,起点不一样,背景也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可能像他想要的那样,起码,她现在做不到。

南笙收回思绪的时候,容翎跟在华菁的身后走下来,依旧好看的五官,因为底子好,她也看不出来他昨天有没有睡觉。

“哎呦,南笙你快吃啊,不用等我们。”

南笙觉得她大概又陷入了某种敏感情绪里,感觉有点不舒服,她看看华菁和容翎,低头笑笑,开始吃饭。

华菁对她再好,也是容翎的妈妈,不是自己的。

容翎皱皱眉,没动。

昨晚他也想了很多,外加早上华菁给他一顿骂,心里也不好受。

可南笙,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烦躁的很。

除了华菁偶尔的说话声,餐桌上很安静,南笙刚放下碗筷的时候,管家推门走了进来。

手上捧着一把鲜花,紫色的包装纸。

“三少夫人,这是花店刚刚送过来的,您的。”

走近了,南笙才看清是一束淡紫色的风信子。

管家的表情很兴奋,大概是以为容翎送的,却切的说,除了容翎,都以为花是他送的。

见南笙接过来的时候,容翎腾的推开椅子离开了。

“…”

南笙看看他,华菁捂嘴笑笑:“这臭小子,不会害羞了吧,快,插过来,好漂亮呢。”

华菁满屋子找花瓶,南笙犹豫的皱皱眉,看向容翎时,只见对方站在门口,用一种极冷的目光盯着她看。

花被华菁拿走了,插入花瓶时,还掉下一个卡片,画着一个红彤彤的心。

血红的颜色,特别逼真,南笙脸白了白,再抬眸的时候,容翎已经推门离开了。

风信子。

永远的怀念。

华菁捡起卡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眼,放到桌子上,“南笙啊,不是我替容翎说话,他还真挺在意你的,昨天闹了点别扭,今天就送花了,哎呦,还送个心,我这当母亲的都害臊了。”

华菁搂着南笙的肩膀说话,南笙盯着那瓶花,除了配合华菁笑了笑,做不出任何表情。

花,不是容翎送的,可她说不出口。

听着华菁滔滔不绝的话语,南笙心里,渐渐的有一种苦涩蔓延。

如今,她估计更解释不清了。

勉强陪华菁聊了一会,南笙就跑工作室去了。

沿着古玩街的青色小路走了一会,南笙深深的吐了口气。

篮球,奶茶,花,这个人是谁?

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回来了?还是有人在替他向她报复。

南笙一时间想不通,但是她能确定,这个人早晚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古玩街很热闹,南笙转了一会,还真在地摊发现一个古董,唐代的鼻烟壶,是那种青蓝瓷打底的,上面雕着两千荷叶和一对鸳鸯,南笙觉得挺有趣的。

弯腰拿起来看了看。

“姑娘眼光不错。”

南笙回头,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她后面。

“这是您的摊子?”南笙好奇的问了句,因为这个摊只有几个客人,老板不在。

老头呵呵一笑,摆摆手,“不是,我是为您而来。”

什么?

老头摸摸脑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姓白,是阎小师傅介绍我来找你的。”

南笙接过名片,心里转了下,笑着说:“您就是那位熏鼎的主人?”

“没错。”

老头点点头。

“您怎么知道是我?”南笙突然有点好奇,阎源总不会把她照片给他看过吧。

白老先生憨厚的笑笑,眼角都眯起了一层褶子,用手比划一个赞赏的意思,“我刚刚就观察你了,气质,眼力,动作皆不俗,一看就是个行家,又这么年轻漂亮,肯定就是阎小师傅嘴里夸赞的人。”

南笙挑挑眉,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会说话。

“白老先生才是阅人无数。”

“哈哈哈,献丑了,其实我也做好了认错人的准备。”

白老先生说完,南笙勾着眼角笑笑。

“有时间聊聊吗?小师傅?”

人都找到这了,南笙也不好拒绝,看着摊主走回来了,扬扬手里的鼻烟壶说:“您先等我一会。”

白老先生眨眨眼。

南笙先是询问了摊主鼻烟壶多少钱,然后付了现金,才和白先生朝工作室走去。

白老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一直好奇南笙,想要见见,顺便他那里还有几件古玩,想找她接下。

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南笙说:“白老,我现在身体不方便,就算接,修复的周期也要很慢,或者要几个月。”

白老先生一愣,看看她随后了然的点点头:“理解,理解,Z国有句话,好饭不怕晚,只要您肯接就行,价钱也好商量。”

南笙轻,表示可以,有时间送过来就行。

送走了白老先生,南笙觉得肚子有点饿,可是她又不想回别墅,先硬挺着将鼻烟壶做了清洗,美容,打光,然后摆在办公室的柜子上,原本有点破的鼻烟壶,瞬间变得高大上了许多。

南笙满意的点点头,巡视一圈,才锁了门离开。

容翎没给她打电话,所以她叫了蒋双,想在外面随便吃点。

蒋双最近实习很忙,也就中午这点时间能出来。

两人约了一家西餐厅,南笙犹豫半天点了一份全熟的牛排。

蒋双诧异的抖了下眉:“不怕咬不动吗?”

南笙笑着摇摇头,“熟不透的肉里面有寄生虫。”

“…”

蒋双哎呦一声。

“你牛,胃口顿时被你说没了。”

南笙捂唇笑笑:“对了,你打工打的怎么样?”

“哎,还能怎么样,新手,无非是打打杂,做一切简单的工作,我可不像你,有一门技能。”

蒋双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修复方面的成就。

南笙晃了下果汁:“慢慢来,我也是一点点学习过来的,当初,被我弄坏的花瓶瓷器,也能堆成小山了。”

蒋双噗嗤一笑,看着南笙咯咯直笑:“对了,昨天蒋家派人过来了,他们听说林希回国了,想让我回去。”

“哦?那你怎么想的?”

南笙有点担忧的看她。

“还能怎么想,他们让我回去,无非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再让我嫁了,你知道在这里,贞操什么的,不是很重要,只要不找华人就行,二婚的,三婚的,数不尽数。”

蒋双一脸无所谓的落寞,南笙看在眼里,也跟着叹口气。

阶级门户,有的时候还真是感情无法跨越的障碍,蒋双和林希,想在一起真的挺难的。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再说吧。”

“嗯。”

南笙找蒋双出来也是想散散心,转移注意力,可是她们两个,一个比一个一言难尽,之后二人也没再提感情的事,有说有笑的转移了话题。

被客户拉着出来吃饭的容翎,没想到会遇到南笙。

他看看时间,这会已经过了平常的吃饭时间。

“三少,怎么了?”对面的男人看容翎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容翎挑了下眉:“没事。”

和他出来吃饭的是A城的负责百货公司的一个懂事,本地人,因为有合作,外加无聊,容翎就答应了一起吃个饭,可没想到,在吃饭途中,这个人将他女人叫来了,也就是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金发女孩,他觉得很烦,没吃完就打算离开了。

结果,这俩人也不吃了。

如今这状况,他也不想和南笙打招呼,不想解释,够乱的了。

快步离开的时候,蒋双正巧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南笙正说话,结果看她有点反常,看过去,正好看见站在饭店门口的容翎,在下属的请示下坐上了车子,而紧接着,一个金发红衣的女孩也跟着他坐上了车。

“…”

南笙觉得握着刀叉的手有点抖,感觉这一幕无比的刺眼,容翎的表情她看不见,可那个女孩笑的却特别甜。

容翎向来不喜欢接近女人,以前她不知道,可和她在一起后,她就没看见过他身边有女人,他也不喜欢别人坐他的车子。

蒋双尴尬的摸摸鼻子,“那女孩是A城harr家的千金,应该是应酬。”

Harr她知道,是A城最大的百货公司。

南笙喝了口水,摇头说:“没事。”

虽然他们没坐一起,容翎坐的是副驾驶,可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孩,坐副驾驶,她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蒋双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就觉得没什么了,旁观者清,她觉得容翎不是那种乱来的男人,见南笙也没在意,朝没再提这件事。

吃过饭,蒋双就去实习公司了,南笙又回到了工作室,将自己关在操作间,一口气将邱先生的生肖羊修复完了。

天已经黑了。

南笙摘了口罩,又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这种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的感觉,让她很享受。

将生肖羊包好,南笙走出去,金助理干着急的在门口转悠着。

“哎呦,三少夫人,您可出来了。”

南笙将包好的生肖羊递给他:“这个按着上次来的那位邱先生的地址送过去。”

“好,好。”

南笙抬脚欲走,金助理抱着生肖羊跟在她身后,擦擦额角的冷汗说:“三少夫人,您还是先回办公室吧。”

“怎么了?”

南笙想下楼的脚步一顿。

金助理皱眉:“三少,三少已经等您两个小时了。”

南笙看他挑挑眉,又转身,朝楼上走去。

办公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南笙走进去的时候,容翎正仰靠在那,抿着唇,有点不悦。

南笙关上门,容翎听见声音,耳朵动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时间,有点忍耐的说:“南笙,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笙先去洗了手,慢悠悠的擦了手指,脑子里一直想他这个问题,她想怎么样?

她怎么了?

就这么问她。

容翎一直在盯着她看,理直气壮的。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什么意思?”

容翎撂下腿,瞪着她说:“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下午七点了!我听说你上午就从家里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华夫人一直在等你回去吃饭。”

容翎的声音不低,起码南笙听着挺震耳朵的,她转身走到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六个未接来电,有一个是别墅打来的,其他的都是容翎打的。

“我是三点进的操作间,没听到电话,之前,我也没接到母亲电话,我不知道她等我。”

南笙将电话放到桌子上。

“为什么不回家,我说过,每天只允许你在这里呆两三个小时。”

容翎的态度一直有点咄咄逼人,南笙听着听着,突然想到下午那一幕,心里顿时有点接受不了。

也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她后退了两步,“容翎,你凭什么这么管我,我只是在工作室呆了一会,做了点工作,我又没背着你做什么,你至于吗。”

“你说什么?”

南笙轻笑了声,抬眸认真的看看他:“容翎,你说我没回家,你不也没回家吗,如果你知道你母亲等我,中午看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回去?”

容翎下午的时候就担心南笙是不是看见了,所以开完一个会,就赶回去了,可她不在。

现在,南笙用这个语气说出来,他有点措手不及。

“我还没做什么呢,你就这么生气,我要做什么,你”南笙盯着他继续说。

“唔。”

容翎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他就知道,从她嘴里说出去的话,每一句能能剜在他的心上。

南笙挣扎了一会,容翎抱着她把她放在桌子上,松开手,低头吻了上去。

南笙是排斥的,心口还堵着一口气呢,他怎么就亲过来了,紧咬着牙关,不让他进来。

容翎一手将她的手握住背在后面,另一手在她腰处点了点,南笙痒的哼一声,容翎趁机将舌尖顶了进去。

说是华夫人等着她,其实都是他找的借口,中午那一幕,他虽然淡定的走了,可这一下午他惶惶不安的,结果见她没回家,他就像疯了一样开车跑了过来。

他害怕,她看见了,也害怕,她误会,一生气带着孩子跑了。

面对南笙,他就是这么没有安全感,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的快把他逼疯了。

人的贪念永无止境的,从最开始的想看见她,到拥有,再到她承认的喜欢,容翎觉得,他一直没有满足过,他总想要的越多,想拥有越多让他觉得踏实的东西。

他对她的*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怎么样也填不满。

啪的一个巴掌响起来,容翎回神,就看见南笙脸色发白,手指发抖的推开他。

从桌子上跳下来,几步跑到水池那,南笙弯腰,不断的传来几声干呕。

容翎手心一抖,连忙拿着桌子上的水杯走过去。

“老婆,我…”

容翎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是他太用力了吗?缺氧了?

怎么会想吐?

南笙拧开水龙头,一手挥掉了容翎手里的水杯,咔嚓一声,茶水蔓延了一地。

“老婆。”

“容翎!你想接近我,麻烦先把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洗掉!”

南笙漱了口水,拽过一个毛巾,抬脚就走。

“南笙,你什么意思,我又没背着你做什么!”

他连澡都没顾得上洗,哪会在意自己身上有没有香水味。

南笙没回答他,大概胃里还有些难受,脸色不大好。

“你是嫌弃我,根本不是什么香水味!”

容翎在她身后吼了一句。

南笙开门的手就停在那,她不可思议的看了容翎一眼。

容翎正用一种很愤怒也很受伤的表情盯着她看。

她不知道容翎最近怎么了,一次又一次的闹别扭,一次又一次的想探寻她的底线。

“容翎,你觉得我嫌弃你,那就是吧,反正,我现在胃里很恶心。”

南笙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

叮咣!

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碰撞声,南笙叹了一口气,加快的步伐。

如果他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信心,那么无论她做多少次的让步,他都不会满足,南笙虽然是女生,可是她有一颗多年磨炼出来的,很理智的心,也正是因为她这份理智,才让容翎觉得没有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失去过,所以,他的情绪就像一根线一样,掌握在南笙手里的一根线。

这两天早上,别墅都会准时的送来一束风信子。

开始容翎顾忌着华菁没有表态,可昨天他们又吵了一场,他顿时控制不住火气,在管家捧着那束花进来的时候,容翎一把扔了出去。

“以后别让我看见这些东西!”

管家一愣,连连朝后躲了两步。

“三少,这花。”

他一直以为花是三少送给三少夫人的。

华菁也是被容翎吓了一跳,见南笙脸色不好,连忙训了容翎一句:“你发什么疯!吓到南笙了!”

容翎回头看了南笙一眼,咬牙说:“去查谁送过来的!”

“…”

“不就一束花吗,我们南笙这么漂亮,有爱慕者也正常。”华菁在一旁打着圆场。

心想,这小两口闹别扭不会就因为这几天的花吧。

示意仆人将花的残枝收拾下去,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怪异的气氛。

容翎坐到沙发上,目光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笙则是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水,打算去工作室。

刚走到门口,容翎眯着眼睛看她道:“我让你走了吗。”

南笙蹙眉:“容翎,你什么意思。”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华菁挑了下凤眸,啪啪的拍了他几下。

南笙抬脚继续走。

容翎站了起来:“南笙,我没让你走,你就哪里也不能去!”

“哎呦!没完了是吧!容翎,你怎么说话的!”

华菁气的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容翎一直盯着南笙,眼睑很沉。

南笙和他对视两秒,表情开始变得平静,也让人琢磨不透。

华菁见状不好。

“南笙啊,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来,等会再走。”

华菁将南笙拉到沙发上,随手扔给她一个册子,“你看看,除了南家人,你那头还要请什么朋友过来,一起写上,我好下请帖。”

华菁说的是婚礼宾客,南笙握着笔犹豫了一下。

其实她真没有要请的。

“不办了,不结了。”

容翎在边上轻飘飘的说了一眼。

“什么!”

华菁率先喊了一声,南笙也猛的抬眸,看着容翎,在研究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容翎弯了弯嘴角:“南笙,等你真正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我们再办婚礼吧。”

“…”

华菁不像他们这么平静,睁大的凤眸满是愤怒,她拎着沙发上的抱枕朝容翎砸过去。

“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混!结婚是儿戏吗,今儿办,明儿又不办的,你当过家家呢!人家不愿意嫁给你能和你领证啊!能怀孕啊!”

容翎被抱枕砸在身上,连挡都没挡,“如果是因为孩子,才要办婚礼,那不是我想要的!南笙,你说是不是!”

“容翎,你就这么想我?”

南笙坐在那,轻问了一句。

“…”

华菁真的要气死了,她真不明白,她这个平时南笙笑一下都恨不得藏兜里的傻儿子,这两天怎么就这么拗,人家都答应嫁给他了,还怀孕了,他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抓紧办了不就结了。

可她怎么眨眼睛,人家都和没看见一样。

“南笙啊。”

华菁想打圆场,可这个时候越是有第三人越是说不清楚。

南笙觉得心里很难受,一句不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腾的站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大概起来的猛了,南笙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抬脚想往外跑,可是跑到门口的时候,紧关的门突然开了。

凸起的把手一下子撞到她的肚子上,南笙觉得好疼,倒退了两步,弯腰蹲在地上。

“啊!南笙!”华菁第一个尖叫了一声。

容翎听见声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张了张唇,看着蹲在地上的南笙,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裤子,已经殷红了一片。

容翎晕血,和他同样晕的还有华菁,可他们现在都不敢晕,容翎的手有些发颤。

同样反应不过来的是刚进门的容先生。

“快!来人!快去医院!”华菁快哭了一样的吼了一声。

接着就看容翎就从地上抱起南笙冲了出去。

“哎,容翎!你慢点!”

华菁擦擦眼泪,喊了一句。

“怎么,回事?”

容先生干涩的问了一句,他是进门时听见屋内有吵闹声,所以开门的着急了些。

“你说你!呜呜!我孙子要没了,我弄死你这个老东西!还有容翎!好好的,非要作,作什么作!”

“快去医院!”

华菁语无伦次的,又是哭又是骂,而明白过来的容先生,扔下手里的东西,带着华菁和助手追着容翎的车子疾驰出去。

容翎没来的及叫司机,开车的时候手有些抖,看着手指上鲜血,觉得神经都跟着砰砰砰跳着。

他不敢看,他不能晕,同时他更害怕,更自责。

“老婆,对不起。”

“老婆,对不起。”

“南笙。”

“南笙!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老婆,我求你了,对不起,老婆,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求你。”

南笙被容翎放在后座上,容翎只能从后视镜看着满脸惨白的南笙,血迹似乎还在扩散着。

他害怕,真的害怕,害怕失去这个孩子,失去南笙,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就那么混蛋,说出打掉他的话。

如果孩子没了,南笙再也不会原谅他了,他清楚。

南笙一直咬着唇,肚子绞的剧疼,连容翎说什么,他都听不清。

耳边响起的,除了鸣笛声,还有他那快哭了一样的语调。

容翎,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手捂在肚子上,南笙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容翎不知道他是怎样将南笙抱进医院的,直到南笙被推进急救室,他才抱着头蹲在地上,连手上的血都不顾了。

他没想这样的,没想过这样,他只是想让她承认,她不是因为孩子嫁给他的。

怎么就这样了。

华菁和容先生匆匆过来的时候,急诊室的灯亮着,容翎抱着头蹲在地上,华菁拿着包砸过去。

哭着喊:“你想怎么样啊你!南笙怀孕呢,你和她闹什么啊!她是孕妇还是你是孕妇啊!你矫情什么啊!人不在时候你要死要活的,现在人家回来了,你就作!你作你的吧!你还我孙子!”

“你有脾气你冲我来!你和南笙吼什么吼啊!又霸道又不懂事!哪个女人愿意和你在一起!”

华菁边哭边砸着,最后看到容翎的手上和头发上有血,差点哭晕了过去。

容先生抱过华菁,“行了,别闹了,够乱的了,如果孩子没了也怪我。”

容先生话一落,整个走廊都变得格外安静,只有华菁时不时的抽噎声。

容先生其实是最不好受的,这都什么事啊,他一开门就把未来孙子撞了,想问问怎么回事,每一个人说的清楚的,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容翎,见他这样,他也不忍再说些什么。

人都是需要成长的,可他又不希望用这种方法让容翎成长,太残忍了。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这一声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带着期翼与紧张。

容翎顺着墙壁站起来,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医生,他摘了口罩,看了眼走廊里一排紧张的不敢呼吸的人说:“送来的很及时,大人孩子都没事。”

“啊,没事。”

华菁捂着唇叫了一声,激动的去晃容先生。

大夫笑着点点头。

接着又皱皱眉说:“不过,也得注意,现在的情况是胎位不稳,外加孕妇本身有点疲劳过度,情绪也不太正常,这对胎儿是极其不利的。”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华菁擦擦眼泪将医生拉过去,想问问具体情况。

容翎一直靠在那,听到没事了,也想去了解一下情况,却被容先生拉住了,示意他去洗洗手。

南笙除了有点失血过多,别的还算正常,华菁看着还没醒过来的人,觉得鼻子发酸:“也就我孙子禁折腾,出了那么血,都没跑。”

容先生连连点头,“不愧我们容家的种,生命力顽强。”

华菁笑着垂他一下。

南笙要在医院观察几天,华菁怕吵了她,没人任何人进病房,看着旁边目光呆滞的容翎,华菁垂了他一下:“等南笙醒了,你去道歉听见没有,还有,未来几个月,不能惹她生气,你要再敢发脾气,就别认我这个妈。”

容翎除了点下头,几乎没说话,在南笙醒过来之前,他也没心情说话。

就算华菁不说,他也会道歉的,他知道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他比想象中,更在意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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