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御的婚礼最后定在了夏天,地点在Y国。
提前一周,容翎和南笙就带着容義还有容珥朵从九龙湾出发。
这是容珥朵出生以来,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离开北城,容翎抱着容珥朵,南笙牵着容義,在对着管家和佣人简单的嘱咐之后,一家人欢声笑语的离开。
容義自从上了小学性格就比以前开朗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南笙真的做到了当初的承诺,即使生了容珥朵,也没有忽略他半分,反而很向着他。
他是妈妈心里最爱的孩子,这一点是任何事都改变不了的,容義拉着南笙的手,目光时不时落在容翎怀里的容珥朵身上,他妹妹很漂亮,很白,眼睛很大很黑,这会正滴溜溜的转着,在看着他和妈妈。
在和她的目光对上之后,容義先是嘟了下唇,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
容珥朵的眼珠顿时睁圆了。
小嘴似乎还含着口水,都没往下淌。
容義见她没笑,反而像吓到了就收了手,有点嫌弃的砸吧下唇,板着个小脸。
哇哇哇…
容珥朵突然嚎啕大哭,眼泪口水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容義惊讶的张嘴。
“容翎!你怎么抱的孩子!”南笙一听容珥朵的哭声,想也不想问朝某人训了一句。
“…”
容翎也有点懵,好好的怎么就哭了,不过一看到容珥朵现在的脏样,眼泪鼻涕都吸进嘴里了,他顿时说不出来话了。
“老婆…”
有点混乱的一幕,容義事不关己的低头,眼对鼻,鼻对口。
…
在容翎和南笙离开不久,九龙湾的空地上出现一个女孩子,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抬头朝远处看看,低头,将手里的一沓明信片放进了信箱里。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坐在的道路两旁的台阶上,低头,安开了手中的录音笔。
“今天是六月九号,北城,穆简,这是最后一站了,我替你来的最后一站,我知道这里是你最牵挂的地方,我也知道除了家人,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容翎,这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虽然你没说过,但是我都清楚,哎,简大爷,你看到了吗,他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南笙的第二胎生了,是位小公主,很漂亮的小公主。”
“其实,你应该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吧,如果我们也可以,也可以生个孩子,那么无论男女,都可以和他们凑一对,结成亲家,多好啊,哎,虽然你没说,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想过的,瞧,我们多心有灵犀,是不是,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不对。”
女孩说完,用手捂住了脸。
僵坐了一会,她用手背擦擦了眼角,“穆简,对不起,为你做完了这些,我也想为我自己做点事。”
说完,她关了手中的录音笔,放在了贴胸口的口袋里。
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的车子在她站起来之后,悄然的开近,女孩拉开车门,最后绝尘而去。
有些告别是没有说再见的。
而有些再见,可能就在下一个转身再也不见。
从三岁到三十岁,穆简填补的是容翎小半辈子的记忆,可容翎,却是穆简生活了一辈子的证明。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走到极限了,所以他一步步的开始退出所有人的人生,不想让让任何人因为他的离去而造成痛苦,包括容翎,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的人生,似乎就像一股清风,轻轻淡淡的来,又轻轻淡淡的去。
……
Y国,容家。
灯火通明的别墅外,围着里一层外一层的摄像头,都是一切想要采访却无法走进的记者。
今天是著名影星尹向依的大婚的日子,白天的典礼是对在保密的,他们没有寻到不说,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拍到,不过,刚刚有人透露,新郎就是容家的二少爷,所以,很多记者都闻风堵在了门外,希望能拍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别墅内,容家除了两位老的和容先生,都坐在客厅里,大约七八人。
尹向此时依卸了妆,白净的脸上有些羞愧,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是因为她才将这些记者引来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
最后尹向依实在过意不去,低头道歉。
华菁在哄容珥朵没说话,倒是容梓新比较积极,一边剪着手指甲一边说,“这哪能怪你啊,说明你有价值人家才来蹲点的。”
南笙和容翎坐的位置离他们有点远,两人一个玩手机一个吃水果也没插话。
容御朝他们的位置看了一眼,摸摸尹向依的脑袋意有所指的说:“和你无关,总不能辜负了某些人的心意。”
“哎呦,没完了是吧,若是想轰他们走,从这家里随便拎出一个都能解决了。”容梓依咔嚓咔嚓的剪着手指甲。
尹向依被她说的想笑,她不是第一次见容梓新,可是这种状态下见的确是第一次,和她想象的有点不同,原来光鲜亮里下的名媛贵女也会这么没影响的咔嚓咔嚓剪手指甲。
也会大着嗓门说话,和普通人似乎没太大的差别?
在看看另一头的南笙,也挺接地气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往容翎身边凑,大概嫌弃她手上有果汁,容翎正一个劲的给她擦手。
这样的豪门生活还真的和电视剧中演的不一样,或许是个例,或许是她幸运吧。
容翎其实是在玩游戏,就是南笙经常玩的那一种,大概是手生,所以总被他老婆挤兑。
刚刚大通一关想显摆时,电话响了。
容翎脸一黑,南笙忍不住笑,指指电话说,“快接啊。”
“…”
电话是北川打来的,容翎皱皱眉,也没避开南笙直接接通了,“喂,三哥。”
另一头传来北川有点大舌头的声音,容翎皱眉,“多了?”
“没,没多,就是高兴。”北川在另一头嘿嘿的笑。
“有事?”容翎叹了口气,余光朝后面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
北川继续嘿嘿了两声,还极不优雅的打了个嗝,“没有,我就是想你了,三哥,我今天才发现,我们突然老了,我刚刚在镜子里都发现了一根白头发,我靠啊,白头发,我才三十,怎么就老了呢…”
“…”
容翎将电话拿远了一点,没说话。
“我还没结婚,还没生娃,怎么就能老了呢,所以,我决定了三哥。”北川在另一头用一种亢奋的语调说。
“决定什么?”容翎笑。
“我决定,我决定接受家族的企业了…继承家族的企业,然后接受他们指定的对象,相亲,约会,定婚,结婚,生娃…”
“三哥,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北川又打了一个酒嗝。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谁说豪门不重视门第的,谁说豪门可以自由恋爱的?
那都是狗屁,起码在北川的眼里,像他们这样的出身,未来的路都是规划好的,允许你中途跑偏,可不管怎么跑偏,最后你必须都得回到原先画好的道道上,不然,就等死吧。
所以对女人,他根本不敢真心,因为他除了上她,根本没办法给人家结果,游戏人生,游戏到最后可以圆满的,只有他认识的三哥一人。
华菁曾经对尹向依说过北夫人是一个很好的人,其实也不过一句安慰与试探,知道她没那个心思后,就没再多说。
北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在容翎耐心耗尽的时候,突然道:“三哥,你可以帮我转告您二嫂吗?说门外的那些记者是我送她的新婚礼物,呃,电话没电了…喂,喂,喂!嘟…”
“…”
容翎捏着电话,想骂人的话就憋在了喉咙里,靠,这货是想找死吗。
难怪今天御哥哥一直看他不爽。
“还自称老板呢,居然这么抠门。”
容翎气的扔了电话。
南笙没故意听,但是抵不过北川那嗓门大,低头笑了一会,伸手捏了捏容翎的脸。
“老婆。”
容翎本想趁机对他老婆求个关怀什么的,但是脸上的触感…
等他反应过来后,立马眉毛一抖住了南笙的手,“老婆。”
“嗯?”南笙笑着看他。
“你擦手了吗。”
“…”
“你俩够了。”
容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看了他们一眼,又朝着容珥朵的方向走过去。
在他爸爸的传染下,他觉得他一向睿智冷静的妈妈也变得幼稚了。
“嘿,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是藐视。”
南笙擦着手低头说。
“…”
。此时的云城。
天已经黑头了,但是郊区的一条盘山道路上却热闹非凡,上演一幕现场版追杀,
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在一条黑色的车队的夹击中横冲直撞。
砰砰砰。
“下车!”
“停车!”
“前面的人!听着!”
“你再不停车,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阵嘈杂的吼叫与碰撞,还有天际越来越近的轰鸣声,新月咬了咬唇,一脚油门踩到底。
“拼了!”
吱嘎!
红色的小轿车一个漂移冲了出去,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车子飞速的撞到了悬崖边上的栏杆,正逐渐往下掉落。
“快停车。”
后面的人一声吼,追的人都渐渐的停了下来,可再次让他们意外的是,车子在快要掉下悬崖的时候车天窗被撞开了,一个灵活的身影跳了出来,直接一个跃起,朝道路的上方跑去。
“快追!”
新月一路跑,一路回头笑,“追啊,来啊,追啊。”
“大哥,这个女人是疯子吧,前面也是悬崖,她往那里跑不也是寻死吗?”
后面追的人向领头汇报说。
“她是疯子,也是抢了云家传家宝的疯子!必须追!”领头人咬牙,带领着众人继续往前跑。
夜里的风在奔跑中越刮越想,新月跑着跑着,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变得无比的悲伤。
“疯子,对我就是个疯子。”
“有本事你们开枪啊!?”她回头吼了一句。
“都停手,姑娘,前面是悬崖,只要你把你手里的东西还给我们,我们就既往不咎。”领头的人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说。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人,突然出现,突然抢了云家族祠里的传家宝。
哈哈哈。
新月倒退了两步,停住了脚,众人惊呼一声,因为,她的身后,就是悬崖。
“云家的人都死光了,你们还守着它们做什么?它?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哈哈哈。”新月一会哭一会笑,将手中的一转,将里面的一个东西握在手里,盒子直接扔到了悬崖里。
“住手!你大胆!”领头人瞪红了眼睛。
“那是云家传了将近千年得传”
“对,传了千年的头发。”新月大笑。
手一伸,手心里的可不就是一缕头发,只不过头发上面系着一个摇铃。
很古色古香的一个摇铃。
尹月眯眼,将摇铃解了下来,“这就是云家的传家宝,名叫同心铃,是云家的先祖留下的,你们知道它有什么用吗?不知道?哈,我也不知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
领头人想过去又不敢,站在原地急的直冒汗。
新月摇了摇同心铃,很脆的一声响,她举高了它,突然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云家的一本古籍里看过,听说它是云家先祖和她爱人的定情之物,你们知道吗,听说云家先祖的爱人是个聋子,听不见任何声音,可唯独,他能听它的声响,每当同心铃一响,他就知道他的爱人来了,同时他也凭借着它,无数次的找回自己的爱人。”
“所以,我想通过它找到我自己的爱人。”
“你们说,我是不是疯了。”
“可是,我没别的办法。”
“我真的真的好想找到他,前世今生,天堂地狱,甚至,我都不知道跳下去,我还有没有命在,可谁又说的准呢,我就是例外,不对吗?”
“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新月痴痴的笑,盯着手中不断的摇晃着那个随风而舞的铜铃。
这真的是一个疯子,傻子,起码在身后数十人的眼中是如此的,一个目光呆滞的女孩,手中紧握着一个铜铃,摇来摇去,最后身子一跃,如一股风迅速的消失在悬崖边上。
回应他们的除了一阵风,还有那若隐若无的清脆声响。
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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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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