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焱带着玉牌一路赶到杨春宫,来到了早上拜见钟仪德的殿门前
此时,殿门外站着一队士兵和两个小太监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两个士兵就拦住了他
钟焱没有多说,直接拿出玉牌
“齐王钟焱前来拜见”
两个小太监对望了一眼,最后其中一个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冯公公的声音传了出来
“皇上有令,让齐王进来吧”
两个士兵这才给钟焱让出了道,钟焱快步走了进去
一个小太监带着他绕过了一道屏风,在屏风后面的一张床榻上钟仪德正半躺在那,看他的面色要比早上践踏时缓和了许多
“微臣钟焱拜见皇上”
“免礼,齐王前来拜见是有何事?”
钟仪德半眯着眼问
钟焱拿出了那枚玉牌
“还要感谢皇上赐微臣这枚玉牌,让微臣少了许多麻烦,宴会也快结束了,不日之后我就要打道回府,特此前来归还”
说着,双手镊着玉牌递了过去,旁边站着的冯公公还想上前接过
但钟仪德突然起身,伸手一把接住了玉牌,钟焱看到这个结果,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钟焱早在看到五石散的时候就有了些想法,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天子近几年身体状况愈加不如以前,特别是今年以来常常犯糊涂
而碰巧的是五石散虽然毒性很大,但是吃了它之后会中毒性的刺激神经,让人保持清明
再加上孙柏舟的狼子野心,恐怕现在钟仪德到这副样子,也是拜孙柏舟所赐
虽然孙柏舟是敌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无论他是下毒或者是别的什么手段,能把这些手段使在天子身上,可见这么些年,他早已把皇宫渗透得千疮百孔
不过虽然现在尚不清楚钟仪德是因为什么原因时常糊涂,或者形象一些说就像是自己的主意是掌控不了身体
但他有清醒的时候,就说明他能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掌握主动权,这次他暗地里把五石散给自己,何尝又不是在赌
他也在赌他见到了玉牌之后,潜意识里会想自己做过的事,然后将五石散拿到手,迫使自己有一段清醒时间
现在看来,两人都赌对了,不过这件事说来甚是悲哀,钟仪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清醒着当面与自己交谈,
但身边却没有一个能让他信任的人,在自己来的时候将五石散给他迫使他清醒,还需要借钟焱之手
随后钟仪德以咳嗽会掩饰,把手凑到了嘴边把五石散吃了下去
随后,若无其事的对冯公公说
“给朕倒点水,朕有些渴了”
冯公公没有立即去倒水,而是将来另一个太监在这里看着,说的是害怕皇上有什么事无人吩咐,实则就是来监视的
钟焱看到这种情况,暗地里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能想到钟仪德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没想到皇宫已经烂到了这种程度
不一会儿,冯公公就端着一杯茶水过来了,原本半闭着眼的钟仪德也将眼睛睁了开来
现在的钟仪德面色似乎有些发红,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却意外的看起来有些清明
钟仪德喝了几口茶水以后淡淡的说
“你们都出去吧,让齐王在这里就行”
冯公公猛的一听,有些错愕,最后坚决的说道
“皇上,您这身边没人照顾,恐怕不合适吧?”
钟仪德突然猛拍了一下床沿,大吼
“怎么?朕的话,你听不懂吗,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冯公公被钟仪德突然迸发出的天下至尊的气势吓得心头一颤,带着刚才那个太监和站在原处的几个宫女灰溜溜的走了
钟焱清楚的看到,冯公公在转身后满脸的羞恼愤怒,随后化为了讥笑
见所有人都出了门,原本就强撑着的钟仪德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钟焱连忙上前给他抚了抚背,钟仪德喘了一口气,才平复了下来
他伸手指了指床边,钟焱会意坐了过去
随后钟仪德看着钟焱说
“你能来相比心中已经有些想法了”
钟焱点了点头
“确实有些想法,微臣直言,皇上你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钟仪德摆了摆手
“不必这么避讳,我自己明白,我以是将死之人,原本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这几日又服用了五石散恐怕这副身体早已撑不住了
说来可笑,这五石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听人馋言说这五石散乃是灵丹妙药,结果发现是害人的玩意,那人也被我斩立决,没想到,到了现在确是那时候没舍得扔,留下来警惕自己的五石散,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说这话的时候钟仪德显得有些自嘲
最后他直视着钟焱的眼睛说
“侄儿,我和你的父亲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为了这王位之争最终闹得不欢而散,现在的天下是我们钟家和祖宗攒下的家业,不能断在你我辈之中,现在这唯一的希望便只有你了”
钟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不是还有太子和二皇子吗?”
钟仪德摇了摇头
“今日你敢来便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这本就是一个鸿门宴,但我相信你敢来就有办法全须全尾的出去,其他人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说完又笑了笑,就是这笑容显得甚是悲凉,眼角都湿润了几分
“说来我这一生甚是可笑,为了这一个皇位和自己的亲兄弟闹得不欢而散,到最后了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
钟焱被钟仪德最后的那句话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这……”
钟仪德似乎因为自己已是将死之人而释然了
“你知道吗?湘妃的真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