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手犹犹豫豫的搭上他的背,越靠近胆子越大起来,最终却是理性超过了感性,放下来小声说:“我梦到他的尸体追着我,我怎么都甩不掉他……”
沈易安抚我的动作停了一下,不多问,只是把我抱得更紧,“噩梦而已,有我在,没事。”
我不说话,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稍稍挣了挣身子,从他怀里坐起来,半低着头让头发把视线遮住,掩饰自己的尴尬,结结巴巴的问:“那个……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你弟弟给我打电话,说你生病了。”他坐在床边,我只能看到一点点衣角。
“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他扳正我的脸,把两侧的头发撩在耳后,问我:“是谁告诉你我受伤的?你还关心我?”
他眉头微蹙着,我不明所以,脸上发热不停地眨眼睛,心虚的回答:“是一个朋友说看到你在医院,你的生意是因为乔煜搞砸的,为这受了伤,我关心是应该的……”
他看着我,半响,略带失望的放开我,“这话又是彭铮告诉你的吧。你不用拿你的愧疚来碍我的眼,你虚情假意的关心我不需要。我受伤不是因为生意,是车祸,在高速上跟一辆逆行的废旧货车相撞,而这辆车前几天刚刚被刑警队充公,这意思你明白吗?”
沈易靠前坐一坐,跟我并肩枕着手臂靠在床头,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我说:“我不明白,你如果有错,有法律制裁,他们何必这样做?”
他缓缓吁一口气,说:“在这个地方*律,还不如谈谈人心来得实在,条文是死的,总会有疏漏,有些人更相信自己。”
我似懂非懂,沈易话只说到此,自嘲似的笑笑,“你说我们俩一个病,一个伤,凑在一起算不算缘分。”
我瞧他一眼,不答,“你到这来,不怕你女朋友生气?我可怕她再找我打架。”
“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友,还能是妹妹不成?”
“嗯”。他当真敢答应,我侧头看着窗子上的玻璃说:“男人都喜欢妹妹,你这话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把胳膊从脑袋上放下来,“现在真搞不懂你。”
我抿嘴,“彼此彼此。”
他挑眉,意味深长的看我,“那要不要坦诚一点?猜来猜去猜的心累。”
“得了吧。”我说:“我好奇的你都不能说,我撒谎隐瞒的你心知肚明,咱们俩再去费口舌才是真累。”
沈易笑,下床推开窗户抽烟,我脑袋晕乎乎的疼,也掀了被子下来,站过去往外探了探头。雨还在下,外面沉闷得紧,头疼不减,我朝着沈易伸伸脑袋,“让我抽一口。”
他愣了下,把烟放到我嘴边。
烟雾入喉吸进肺里,打个转再吐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舒服了很多。他的烟好,不辣口,气醇,抽着顺,只是对我来说劲儿有点大。
“不学好,谁教的”。他收回去夹在指尖,淡淡的看着我。
我玩笑道:“自学成才,我聪明吧?”沈易不语,我便接着说:“一开始是压力大,心情不好,朋友给的解解闷,后来就是为了交际。”
“你这副性子若是能更柔软一点,会少走很多弯路。”他说:“女人总要有个依靠。”
我摇头,把烟从他手里抢过来,趴在窗台上一口接一口,“不是没有过依靠,可结果怎么样。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就靠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