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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皇子出嫁

司予述在宫外没有待多长的时间便回宫了,水墨笑原本是想让人去查查她在雪府里面做了什么,不过后来他见司予述回宫之后还和司以琝一同用了午膳,之后一个下午都陪着司以琝,有说有笑的,想了想便还是作罢了。舒骺豞匫

在接下了的几日,司予述也没有其他反常的行为,虽然偶尔之间仍旧有些沉默,但是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甚至在大婚之前的两日,她还亲自带了李浮进宫去看望司以琝。

水墨笑见了这般情况也是有些吃惊,不过想想却也没有什么不对劲,这几日他也找了一个机会将那晚上司以琝对司慕涵的伤害以及司慕涵的难过婉转了跟她说了一遍,希望彻底消除司予述会因此而怨恨司慕涵的隐患。

司予述得知了之后,反应不大,但是却也表示她会明白。

水墨笑见此情形,便没有再说什么。

事已至此,便是四皇女再不悦也只能接受,而且李浮如今是雪砚的义女,三皇子也算是嫁入了雪家,将来雪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为难他的。

原本依着规矩大婚之前女子是不该和男子见面的,但是为了让司予述尽快地消了怒火,水墨笑也便做了特许。

不过倒是惹来了司以晏的抱怨。

说是父后疼三皇弟比疼爱他要多。

水墨笑对此只有失笑。

宫里面因为两个皇子的婚事处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便是水墨笑也因此而减轻了心头上的沉郁,然而,即便如此,他始终还是没有主动去接触司慕涵,便是有事情也是通过宫侍传话。

良贵君赵氏在宫中依旧是最得宠的一个人。

只是出乎水墨笑的意外,他却没有提出要与司以琝见面,甚至没有提出要插手司以琝大婚一事,水墨笑不知道赵氏是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真面目暴露还是司慕涵做了什么。

大婚前一日,水墨笑亲自出宫去保和坊那边查看新设的大皇子府以及三皇子府。

皇子府邸虽然没有皇女府邸那般大,但是该有的都有,虽然时间也急,但是内务府还是尽可能地做到最好,里面伺候的下人也都安排妥当。

大皇子府和三皇子府离的不远,便只是隔了一个胡同,而且两间皇子府在保和坊最靠近京城大街的那方向,这是水墨笑要求的,为的便是司以晏来往庄府方面。

而也在这一日,出宫四个月的司予赫回来了,而且带回了一马车的礼物。

水墨笑看着司予赫带回来的东西,脸色有些僵硬,随后便是失笑无比。

司予赫这几个月都在东南,因而带回来的礼物大多都是来自沿海地区,说不上是珍贵,甚至有些称得上是廉价,但是对于常年被关在皇宫当中的人来说却是格外的新奇。

司以琝还好,这些年他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父亲失踪的东南,而且如今他也提不起兴致来。

司以晏却喜欢极了。

水墨笑问过了随行的侍卫,得知司予赫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那些礼物都不是一些名贵的,也便没有说什么。

司予赫出外之前从内务府领到了一笔银子作为在外花费所用,说少不少,说多也是不多,若是她真的拉了一车名贵珍品回来,水墨笑怕是会胆战心惊。

司予赫在外几个月也是有了变化,但是却和司予述的不一样,她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多话也更加的开朗,甚至有了自信。

水墨笑看着这般的司予赫,心里自然是高兴。

这几个月他虽然没有说,但是心里也是记挂着担心着的,甚至在司予赫方才出外的那几日,他连觉也睡不好。

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毕竟是自幼养大的,除了没有血缘,也和亲生的没两样。

司予昀这一次没有回来,不过便在司予赫回来的当天下午,她也是送回了礼物来,便是司以琝也有,甚至还让人带回了恭贺的话,司予赫见了这般情形,心里更是高兴,仿佛已经觉得司予昀和司予述已经和好了一般。

当日的晚膳,朝和殿的所有主子除司予执之外都聚在了一起用膳。

倒也是其乐融融。

晚膳之后,各自回去休息,司以晏却拉住了水墨笑,说是要今晚要和他一同睡。

水墨笑自然是同意。

只是父子两人方才上床就寝,宫侍便来报,说陛下驾到。

水墨笑愣了一下,随即便起身穿衣,“晏儿你先休息吧,父后回正殿。”

司以晏有些失望,“儿臣以后便不能和父后一同睡了……”

“你明日大婚,你母皇今晚过来也是对你的重视。”水墨笑拍了拍撒娇中的儿子,“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若是休息不好,明日岂不是没有精神?”

司以晏闻言脸颊却是红了起来,可想而知是想歪了。

水墨笑也没有说破,今晚他当然也是想陪着儿子的,可是,若是他不回去,她说不定会走,明日他的儿子出嫁,若是她今晚上去赵氏那里,那明日他和晏儿便会成为后宫的笑柄!

“那好,儿臣休息了!”司以晏越想越是脸红,“儿臣睡了!”说完便躺下用被子蒙着头。

水墨笑失笑几声,转身离去。

司以晏自然是听见了那笑声,拉下被子,露出了更加红的脸庞,随后自己也是一阵傻笑。

他要嫁人了!

明日便要嫁给阿斯了!

司以晏想起许多年前,他拉着父后的手说自己要嫁人要嫁给阿斯,当时将父后吓得够呛的,没想到多年之后,他真的要嫁给她!

他闭上了眼睛入睡,嘴角边的笑容始终没有褪去。

水墨笑没有直接回正殿的寝室,而是在外面走了一圈,让自己的所有思绪都平静下来之后,方才回寝殿。

明日是他儿子大婚之喜,他绝对不能再和她起冲突。

调整好心态之后,他缓步走进了寝殿,随后便见司慕涵正坐在了外室的小厅内喝着茶,神色平静,水墨笑愣了一下,半个月未见了,她和半个月之前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半个月前那晚她只身一人走进交泰殿的身影又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便仿佛只是昨晚上的事情一般。

司慕涵抬起了视线看着他,眸底幽深,看不出思绪。

水墨笑怔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臣侍见过陛下。”

心中同时生出了一股恼怒,恼怒自己。

她这般对待他,为何他还是放不下她?

为何每一次见到她,心里想着的总是她的难受!

“陛下气色不错,想来这些日子也是过的不错吧!”千般忍耐在这一刻终究破裂,他明知道不该与她起冲突,可是看着她这般神色这般反应,想着自己那般低下那般的被她牵着鼻子走,心里的恼火便怎么也压不住,冷嘲热讽随即脱口而出。

这些日子,他未曾去找过他,可是她便不能来见他吗?

明明是她的错是她亏欠了他,亏欠了他的儿子!

可是她却没有,一次也没有。

水墨笑想起了这些日子儿子每一次问及为何母皇不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便是最后找到了借口搪塞了儿子,可是他也清楚,儿子心里仍旧是失望。

她是气三皇子还是根本便不觉得她亏欠了利用了他的儿子?!

司慕涵对于水墨笑的话却是不以为然似的,搁下了茶杯淡淡道:“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

“陛下如今方才来问,不觉得迟了吗?”水墨笑冷笑道。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晏儿这门婚事早晚都是要定下的,如今晏儿的年纪也不小了。”

“你——”水墨笑脸色开始发青。

司慕涵站起身来,“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说完,便起步往内室走去。

水墨笑咬紧了牙关盯着她,这便是她的态度吗?这便是吗?他真的很想拉住她,好好地问问她,可是内心的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他,不能这般闹!不可以这般闹!便是这门婚事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是儿子却是很高兴!

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气不过而让儿子的婚礼蒙上了一层阴云!

水墨笑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方才进了内室,而此时,司慕涵已经脱下了外衣躺下了,水墨笑压抑着心里想将她给攥下来的冲动,唤来了宫侍更衣,然后,躺下。

然而即便是同床共枕,却没有以前的亲昵。

有的只是冰冷。

这份冰冷仿佛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堵高墙一般。

将原本最亲密的两个人给隔绝了开来。

水墨笑一整夜都几乎僵直着身子,心里的怒火渐渐地被冰冷的苦涩取代,同床异梦,大概便是如此!他忽然间想起了许多年来,他被册封为凤后的那几个晚上,他们便是这般躺在一起。

只是那时候,他心里虽然也是难受,但是愤怒和不甘心却占据了一大部分。

可是如今,他的心里却只有难过和苦涩。

当年的隔阂他走了好些年方才得以化解,如今,他又需要多长的时间?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十年?或者是这一辈子都是这样了?

……

而便在此时的偏殿中,司以琝也是满心的伤痛愁苦。

他没有入睡,而是坐起了身,双手护着腹部靠在了床头上,眼睛却是盯着寝室的门,像是再等待什么似的。

许久之后,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司以琝脸色扬起了一丝紧张以及期待,然而当他看见了走进来的人之后,紧张以及期待瞬间化为了绝望与悲伤。

走进了的只是伺候他的一个宫侍。

“三皇子可是不适?”那宫侍见了司以琝没有入睡连忙上前。

司以琝合上了眼睛,摇头,“我没事……”

“可是……”

“母皇……”司以琝睁开眼睛,声音却是犹豫,好一会儿方才继续,“母皇……她来过吗?”

那宫侍一愣,旋即摇头:“没有,不过陛下听说今晚上陛下会宿在了凤后的寝殿中。”

“你……”司以晏眼底闪过了一抹希冀,“你去看看母皇如今睡了吗?”

“是。”那宫侍应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前去。

司以琝一直等着,等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方才等的那宫侍回来,“如何!?”

“回三皇子,陛下和凤后已经歇下了。”那宫侍道。

司以琝闻言,身上的生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似的,“歇下了……歇下了……”

“明日大婚依着规矩大皇子和您都要前去辞别陛下和凤后的,届时您便可以见到陛下了。”那宫侍只是以为主子这般不过是失望没能见到陛下罢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明日一大早还得起身装扮,您还是先休息吧。”

司以琝抬头看了那宫侍一眼,然后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缓缓地躺了下来,转过了身面对着床的内侧,“你不必守夜了,出去吧。”

“是。”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传来,寝室内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司以琝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处渗出,双手攥紧,嘴唇紧抿,眉宇之间皆是伤心之色。

这般多日,母皇都没有来……

便是今晚上到了朝和殿了,可是却还是不来看他一眼……

甚至他求父后传话让母皇饶恕冷雨他们,母皇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冷雨如今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他害了冷雨,也伤了母皇!

母皇是很恨他吧?

他说的那些话,那些伤人的话……

母皇以后再也不会管他的,对吗?

再也不会疼他,不会理他了……

父君,母皇不理儿臣了……

她不理儿臣了……

而在此时,便在寝室的门外,司以琝始终都不知道,司予述一直站在那里,门外廊上的宫灯始终照不走她脸庞之上的如阴云一般的沉郁之色,她一直站着,除了警告守夜的宫侍不得声张之外,便一言不发,直到了五更三刻,她方才离去。

次日天方才微微亮,司以晏和司以琝便在宫侍的伺候之下起身装扮,而司予赫和司予述则是出宫前去大皇子府以及三皇子府准备,因为是皇子府,皇家的地方,所以,无论是雪家还是庄家,也只能从旁协助,而不能作为主人家接受来宾的恭贺,司予赫和司予述便只能当仁不让,朝和殿内处处是忙碌的身影。

水墨笑这一日没有再忙碌,所有的琐事都丢给了章善以及冷雾,他今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作为父亲作为嫡父端坐着和司慕涵一起接受两个孩子的拜别。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大早便起来了。

便是装扮也费了不少的心思,便是凤后的朝服也是穿戴了好几次方才满意。

司慕涵今日也休朝,不过她自然也没有如水墨笑这般,在穿戴好了朝服之后,便坐在了一旁沉默等待着。

水墨笑见了她这般淡淡的模样,心里自然是不满,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全心做着自己的事情,昨晚那般情况他都忍了,如今更是要忍,后宫的君侍今日也无需前来请安,而唯一有资格前来送嫁的赵氏也没有来这里膈应水墨笑。

对此,水墨笑很满意,这也是他能够忍受司慕涵的淡淡反应的原因之一。

“陛下,凤后,吉时到了。”宫侍前来禀报。

水墨笑却是愣住了,像是忽然间失神了一般。

司慕涵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伸出了手,轻声道:“走吧。”

水墨笑晃了一下,回过神来,却看着司慕涵的手,没有说话。

司慕涵也没有开口。

不久之后,水墨笑缓缓地抬起了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司慕涵握紧了他的手,随后相携走出了寝殿。

水墨笑心绪又乱了,只是却无法辨别的出来究竟是因为儿子出嫁一事还是因为她的手心里的冰冷。

是的。

她的手是冷的。

如同昨晚那横隔在他们之间的冰冷。

两人到了大殿,便在主次之位坐下。

不会一会儿,在礼部官员的唱喝之下,司以晏以及司以琝一身红色嫁衣缓步走进来,走到了大殿的中间,然后徐徐跪下,行了叩拜大礼,“儿臣派别母皇父后!”

水墨笑眼睛涌出了一股热流,抿了抿唇,方才止住了哽咽,“起身吧。”

看着一身嫁衣盛装的儿子,他真的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他的儿子长大了,今日要嫁人了。

当日他在南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方才那般小,连话也说不好,那般小小的一个人儿,如今却长成了这般了,而且还要嫁人了。

“平身。”司慕涵幽深的眸底也闪过了一抹波动,缓缓开口道。

两人便在宫侍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

司以晏的眸子也红了,心里此刻生出了一股难受,嫁给阿斯他明明是高兴的,可是此时却还是觉得心里难受,他抬头看着面前的母亲父亲,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

身边的宫侍见了在旁边小声提醒了不要落泪。

司以晏听了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泪水。

而司以琝的眼睛也是通红,只是与司以晏的完全不一样,不是因为不舍,而是一种绝望,他的目光一开始是不敢接触母亲的,直到了行完大礼之后,方才抬起看向了面前的母亲。

然而一见到母亲的面容,他脑海中响起的却是那一晚上他的那些绝情的话。

他的眼中没有泪水,干涸的难受。

原来人到了最难过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水墨笑忍住了落泪的冲动,以父亲以及嫡父的身份依着规矩做了一番训示,让两个孩子出嫁之后好好地过日子。

说完了话之后,礼部的官员便唱喝起要送两个皇子出门。

而便在此时,司以琝却再一次跪下,“母皇,儿臣想去观星殿一趟。”

司慕涵神色微微一颤,却没有说话。

“儿臣想拜别父君……”司以琝继续道。

水墨笑看向了司慕涵,依着后宫的规矩,皇子出嫁之时先是在朝和殿派别母皇以及嫡父,若是不是嫡皇子,则会在离开朝和殿之后前去生父宫中拜别,若是生父已死,则可以去太庙外拜别,司以琝这般要求也无可厚非,只是,偏偏雪暖汐不在观星殿,也没有行过任何丧礼,自然太庙也没有他的灵位。

因而水墨笑不知道司慕涵会如何处理。

“你父君还活着!”司慕涵神色沉静,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却也是威严。

水墨笑脸色一变。

司以琝眸子一颤,身子也踉跄了一下。

司以晏也露出了讶然的神色,旋即又开始不安,他不知道母皇为何会忽然间这般说……

水墨笑沉了沉眸子,忙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若是耽误了吉时便不好。”说完,也狠狠地给了司慕涵一记冷光。

司以琝合上了眼睛,止住了便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礼部的官员连忙再一次唱喝。

宫侍搀扶着两人转身走出大殿,披上了红色的盖头,在大殿之外等候着。

会儿之后,庄之斯和李浮随着花轿缓缓走来。

水墨笑低声说了一声,“臣侍不管陛下心里有多生气多难过,但是今日大婚的人不仅仅是三皇子!陛下既然下了赐婚的圣旨,便不该再这般!”

说罢,起步上前。

司慕涵合了合眼,压下了眼底的团团幽光,也缓步上前。

水墨笑站在了门口,看着庄之斯小心翼翼地将司以晏扶上了花轿,看着这一幕,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许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日他出嫁,可是却没有人这般小心翼翼地搀扶他上花轿,甚至在最危难的时候,她还是将他推给了别人,说她没有时间英雄救美……

水墨笑转过身,看着身边站着的帝王,那侧脸的线条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如此的冷硬冷漠。

便是这般场景,也无法让她缓和几分。

两个皇子上了花轿之后,庄之斯和李浮便上前,行礼告退。

水墨笑依着规矩说了几句场面的话。

司慕涵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下,眸光在掠过了李浮的时候,幽暗的眸底闪过了一记冷光,然后郑重而威严地道:“照顾好朕的皇子,若有差池,朕定然不饶!”

“是。”两人领旨,随后又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方才起身。

礼部官员扬手起轿。

喜乐奏起。

庄之斯和李浮各自在各自的花轿旁边走着,直到了走到了宫门前,方才骑上了迎娶的马往两个皇子府而去。

花轿走出了朝和殿,喜乐越来越远。

水墨笑却始终还是站在了原地。

司慕涵也是如此。

直到喜乐已经离的很远了,水墨笑方才缓缓开口,没有看向旁边的司慕涵,“当年我一直期待着我将来的妻主也能够这般将我扶上花轿,将我迎娶进门。”

司慕涵转过身看着他。

水墨笑也转过了身和她对视,“怎么?”他轻笑着,带着些许自嘲,“陛下觉得臣侍不会有这般心愿吗?没错,当年臣侍的确是将婚姻当成了筹码,但是,臣侍也是一个男子,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子不会有这般期待的。”

司慕涵凝视着他良久,眸子幽深无底,“当年情势所逼。”

“也是。”水墨笑愣了一下,继续笑道,“只是当年若是先帝晚一日驾崩的话,你会亲自迎娶我进门吗?”

这话一说完,他心里便后悔了。

许是这些年过的太过于平顺了,让他都忘了,当年先帝之死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司慕涵沉吟会儿,“不会。”

水墨笑脸色瞬间一白。

“当日便是先帝没事,瑞王也一样会谋逆。”司慕涵声音平静没有一丝的起伏。

水墨笑忍不住追问到底,“那若是瑞王没有谋逆呢?”

“这世上没有如果。”司慕涵没有丝毫的迟缓便给出了这个但,说完便转过身起步离去。

水墨笑牙关一咬,“若是有呢?若是当年瑞王没有谋逆,先帝没有驾崩,一切都风平浪静,你会亲自去水家迎娶我进门吗?!”

“当年若是一切都风平浪静,你嫁的人便不会是朕。”司慕涵回过头来说了这一句话,接着便转身抬脚继续离开。

水墨笑没有继续追问,惨淡一笑。

其实他还是想继续问问她,这些年,她心里可曾介意过当年他和宁王的那些事情?

他知道,先帝的死在她的心里是个解不了的死结,这些年来虽然她没有再提及,但是,他也知道她不可能完全不在乎的,他也不求她完全放下,而除去先帝的事情,她心里对他可曾还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

他和宁王的那段过去,她是否曾经在乎过?曾经介意过?

而这般多年,她始终无法对他生情,是因为她心里的所有爱都给了雪暖汐还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先帝,或者是他和宁王的过去?

她心里曾经觉得过他不知廉耻?可曾觉得过他情感上曾经是不洁?

……

依着惯例,皇子出嫁宫中是要设宴宴请皇家成员的,只是这次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出嫁有些不同,因为设了皇子府的缘故,所以皇家的成员都是去皇子府那边喝喜酒,因此,宫中也没有再设宫宴。

虽然新人拜天地是在皇子府,但是庄府和雪府也都设了宴席,款待的便是那些身份不算高的本家亲戚,而那些辈分高的宗亲长辈便往皇子府而去。

在皇子府中,司予赫和司予述做总负责,但是女方的长辈宗亲也都是由女方招待。

大皇子府中,自然便是由庄铭歆以及庄家正夫招待,而三皇子府内,则是由雪砚以及雪砚的正夫主持。

而在皇子府中主婚之人也是他们四人。

因而,虽然明面上的主人家是司予赫和司予述,但是女方的长辈却也没有因此而被忽略,除了身份上得到不同之外,倒是和在自家中大婚没有什么区别。

这般情况让庄家正夫很是欣慰。

永熙帝嫁皇子,而且还都是两个身份贵重出身高的皇子,朝中的大臣基本上都来了,便是那些身份不高等不得门的也都派人送来了礼物。

因为两个皇子在同一日大婚同时时辰出嫁,所以前去恭贺的大臣基本上都要走两个地方,不过好在大皇子府和二皇子府便都在隔壁。

也为了让宾客来往方面,内务府今日特意封了两间皇子府中间相隔的那条胡同,打开了角门,这样来往便也更加的方便。

宴席从新人拜过了天地之后便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当晚的两更时分方才渐渐散了。

大皇子府内

司予赫将有些醉意的庄之斯给拉到了一旁,耳提命面了好一阵子方才放行让她入新房,庄之斯虽然有些醉意,但是比起司予赫她也算是很好了。

宴席上面大多数酒都是司予赫给挡了。

若不是有司予赫在旁边当着,而且司予赫又未成年,宾客们也不敢太放肆,否则庄之斯怕是要醉着被抬进去。

她缓步走进了后院,走进了挂满了红绸的院子,看着眼前的贴着喜字的新房,庄之斯忽然间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即便她一直坚定着信念,可是终于走到了这一日,她却还是无法平静。

“见过家主。”守在门外的已经换上了皇子府下人装束的宫侍上前行礼。

庄之斯听了这个称呼有些意外。

那下人似乎看出了庄之斯的心思,便继续道:“奴侍明清,乃内务府派遣下来三皇子府内院的总管。”

“明总管。”庄之斯整了整神色,点头道。

明清道了一声不敢之后,方才继续道:“凤后交代下来,虽然如今大皇子住在了皇子府,但是皇子府内的女主人是家主,因而奴侍上下都会称您为家主,此外还有外院总管一职位,凤后的意思是由家主亲自挑选。”

庄之斯眸底微微睁大,面对这般情况,她也是真的讶然,不过想想,却也明白凤后的意思,如今她住在了皇子府中,外人看来便像是上门妻主一般,而那日凤后召见她和父亲之时言语之间也流露除了担忧,如今这般安排,想来也是为了安抚她,“我明白了,明日我会亲自进宫向凤……父后谢恩。”

明清行了一礼,“大皇子在里头等着家主。”

庄之斯闻言,脸上泛起了一抹温和且幸福的笑,点了点头,随后便推门而进,走过了前面的花厅,往内室走去,最后便看见了他想了一整日的人儿。

即便从拜堂到现在不过是半日的时间,可是却像是已经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似的。

庄之斯见到了司以晏,只是此时的司以晏却是依着床头酣睡着。

身边的候着的宫侍随即上前要行礼。

庄之斯挥手打断了他们,然后挥手让他们下去。

宫侍没有迟疑,无声行了一礼,然后轻脚退了出去。

房门关了起来,即便发生了一丝声响,但是却仍旧没有吵醒酣睡着的司以晏。

庄之斯不是没有看见过司以晏的睡容,可是如今见了这般的司以晏,整颗心都像是融化了一般,一股暖流在身体各处流淌着。

她走到了床边,缓缓坐在了他的身边,却没有惊醒他,而是这般安静地看着他的睡容。

她知晓今日定然是累着了他了。

司以晏睡的很甜,嘴边的笑容始终都在。

半晌过后,庄之斯缓缓地伸手想要将他搂入怀中,让他睡的更加的舒服,可是这般一动,便惊醒了司以晏。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脸的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似的,不过这茫然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便猛然间惊醒了,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庄之斯,“阿斯?!我……我居然睡着了?我居然睡着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先前拜堂入新房掀盖头的时候,他已经失态过了一次了,如今居然又失态了!

司以晏从上了花轿之后便一直僵直着身子,便是在拜堂的时候也是如此,好在拜堂没有出事,可是在入了新房掀盖头的时候,他却是失态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失态。

不过是他想给自家妻主一个完美的笑容,但是最后却因为脸庞的过度僵硬而没有做成。

司以晏此时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了。

先前他虽然没有去照镜子,但是自己也知道当时自己的笑容有多难看,好在阿斯早便知道他喜欢她,否而她定然以为自己嫁的很不情愿!

便在之后的合卺之礼他也是浑身僵硬地进行的,甚至差一点便将合卺酒杯给摔了!

如今更过分,居然睡着了!

他这一辈子便这般一次的大婚,可是却被自己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庄之斯温柔地笑着,“睡着好,你睡着了很好看。”

“你笑话我!”司以晏红了眼睛。

“我没有!”庄之斯见了他真的要哭了,忙正色道。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庄之斯认真道,眸光始终柔和,“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庄之斯的男子,是我的正夫,我唯一的夫!”

司以晏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阿斯……”

“别哭。”庄之斯见了他哭了,有些慌,“我真的没有笑话你!”

“我不是哭!”司以晏摇头,“我是高兴!阿斯,我终于嫁给了你!”

庄之斯笑着抬手轻柔地替他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我也很高兴……”

她的高兴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说明。

多年前,她还是一个频临死亡的可怜虫,若不是当年他对她伸出的那手,若不是他给了她希望,给了她温暖。

她绝对撑不到今日。

她是他这一辈子的救赎。

能够和她走到了这一天,她唯有感激上苍。

她知道,即便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随意践踏的孱弱女子,可是她和他之间始终有着很大的距离,而这份距离,是她如今怎么也跨越不了的!

是上苍的怜悯,让她能够将他拥入怀中。

司以晏看在近在咫尺的庄之斯,心跳忽然间快了起来,脸也渐渐地发起了烫,“阿斯……”

“你是我的夫了……”庄之斯的眼眸当中出现了一抹晶莹,她轻轻地伸手,将他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担心一松手他便会不见了似的,“你是我的夫!是我的夫了!”

“阿斯……”司以晏双手紧紧地攥紧,心跳更加的厉害,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酒香,他开始有些眩晕,“阿斯……”

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庄之斯松开了他,凝视着他的面容,“我发誓,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让你幸福!大皇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司以晏笑了起来,笑的格外的灿烂以及好看,“我相信你!阿斯,我相信你!”

庄之斯心里轻轻地揪动着,伸手覆上了他的脸颊,然后缓缓倾身上前,温柔地覆上了他的唇……

大皇子府新房这边温情暖暖,而在隔壁的三皇子府的新房之内,却是一片冰冷。

宫侍已然都退下了,新房内便只有一对新人。

“琝儿……”李浮轻声开口,不过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司以琝坐在了床边,眸光冰冷地盯着她,“别叫我琝儿!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在这里恶心我!”

李浮垂了垂眼帘,“我知道了。”

“怎么?!后悔了?!”司以琝见了她这般尖锐地问道。

李浮看着他,正色道:“我说过,只要你想,不管什么我都会去做!”

司以琝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你今日也折腾了一日了,可想吃些东西?”李浮没有在乎,声音温和问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司以琝脸侧到一边没有回应。

李浮不介意,继续轻声问道:“如今我们在京城,你若是想吃京城尚品楼的香菇肉丝面,我这便去……”

“够了!”司以琝猛然间厉声喝道,冷漠的面容也狰狞了起来。

“三皇子……”

“我不知道她给你说了多少我的事情,但是我警告你,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些事情!永远不要给我提那香菇肉丝面!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吃了她做的那碗香菇肉丝面!”司以琝情绪很激动。

当日若不是那碗面,他便不会对她感动,后来便不会对她动情!

李浮眼眸微微睁大,像是也吃惊。

“你也别想像她一般用同样的手段算计我!”司以琝冷笑道。

“三皇子……”李浮的脸色有些奇怪,像是由许多种情绪交织而成似的,她攥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问着,“三皇子,什么面?她给你做了什么面?”

司以琝合上了眼睛,“你若是再多说话,便给我滚出去!”

李浮攥着的拳头又紧了几分,会儿之后,“好,我不说,那你……”

“我什么也不想吃!”司以琝打断了她的话。

李浮点头,“好,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话落,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睡在外面的榻上。”

司以琝没有理会她,伸手扯落了帘帐……

而便在此时,在客房当中醒酒的司予述渐渐地清醒了过来,一旁等候的余雅淳立即上前,“四殿下,你没事吧?”

司予述捂着额,看着余雅淳,“你怎么会在这里?”

“宴席上四殿下喝多了,我便扶了四殿下到客苑休息。”余雅淳回道。

司予述想了想,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什么时候了?”

余雅淳说了一个时辰,随后又道:“宴席已经散了,四殿下放心,宾客那便雪家主都已经处理好了。”

司予述收回了目光,合上了眼睛,“那便好。”随后又睁开,问道:“你怎么没回去?你放心,今晚上我不回宫了,呆在这里住一晚,你先回去吧,明日你还要到文学院上课了。”

上书房的几个伴读在几个皇女接到了圣旨出京游历之后便得了旨意可自行选择去文学院或者武学院就读,又或者回自家的私塾就读,待成年之后可选择科考入仕,或者走其他的道路。

而余雅淳选择了去文学院就读。

“四殿下。”余雅淳迟疑会儿,终究还是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扶着司予述来这里,一直待到了现在自然不是仅仅是担心,而是想问清楚,她究竟怎么了。

司予述看向她,蹙起了眉头,“阿雅……”

“今日是三皇子大喜之日,四殿下应该高兴才对。”余雅淳正色道,“只是四殿下在宴席上面倒不像是高兴,反而像是借酒消愁,四殿下不满意这门婚事?”

司予述脸色瞬间一变。

余雅淳眸光沉了沉,心里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肯定,“诚然,李浮的身份是配不上三皇子,但是,三皇子嫁入了雪家,也算是一个好归宿,而且,我也听闻了,三皇子和李浮也是两情相悦,既然如此,四殿下……”

“两情相悦?!”司予述霍地从床上站起,脸庞扭曲了起来,“你觉得琝儿和李浮真的是两情相悦吗?!”

余雅淳蹙起了眉头,“难道不是……”

“一开始我也是相信了琝儿的话!相信了他是真的喜欢那个李浮,所以才会为……”司予述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便是她和余雅淳是至交,但是这件事她也不能告诉她,“阿雅,我没爱过人,可是我自幼便看见父君很爱很爱母皇!小时候,只要母皇一出现,父君的目光第一个注视的永远是母皇,便是在许多人的时候,父君总是会不经意地看母皇一眼,便是母皇就在他的身边……那目光……便是现在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琝儿没有……这两日我带李浮进宫,原本是想让琝儿安心,想告诉她,我没有对她如何,可我却发现,便是那李浮陪在了他身边,便是他笑的很幸福,说的话很深情,可是,他却从未如同父君一般看过李浮一眼!从来没有!”

余雅淳有着说不出的震惊,“那为何三皇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琝儿为何要这般做……”司予述神色错乱。

余雅淳脸色也有些凝重,“难道是陛下……想要……”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

司予述明白她的意思,她曾经也这般想过,可是便是如此,琝儿也不会有孕的,琝儿未成亲便做出这般事情,那便是他很爱很爱那个女子,可是,他对李浮……她真的想告诉自己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理智告诉她,她没有!琝儿不爱李浮!

可是琝儿却很爱很爱他腹中的孩子!

当年官氏怀上四皇子的时候,父君便是再不喜欢他,而是看着他肚子的时候眸光总是柔和的,父君喜欢母皇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生的!

琝儿提起孩子的时候眼神像极了父君!

他不爱李浮却爱孩子……

那便是有可能他腹中的孩子不是李浮的!

这也便解开了为何他宁愿那般伤害母皇也要嫁给李浮!

可孩子不是李浮的,那是谁的?!

他在西北的那几个月不是都是李浮陪在他身边的吗?!

司予述真的很想问清楚司以琝,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问出口!

琝儿情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不爱的人,情愿说那般绝情的话伤害母皇都要保住这个秘密,若是她继续追问……只会将他逼上绝路!

琝儿的性子自幼便倔强,越是逼他,他越是会走极端!

她唯一庆幸的是,琝儿爱腹中的孩子,那便是那孩子不是受辱得来的!

否则,便是她死十次也不足惜!

可那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为何她得了琝儿的身子却不负责?!

是她对琝儿始乱终弃?还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然而不管如何,琝儿走到了这般地步,她都难辞其咎,若不是她自作聪明隐瞒琝儿,若不是她自以为是可以解决赵氏的事情,琝儿便不会发现了之后一怒之下去了西北,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琝儿落得这般境地……走上了这样的命运……是我害的!都是因为我!”司予述双膝跪倒在地上,神色痛苦,抡起拳头便狠狠地锤向了地面,不过是三两下,地面便已经染上了血。

余雅淳连忙阻止,“四殿下,你不要这样!三皇子也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她真的没想到这桩看似幸福的婚姻居然会是这般。

若是三皇子出嫁真的是陛下的意思,那以四殿下对三皇子的重视程度,往后必然会对陛下生怨,即便陛下这般做是为了她。

甚至可能会因为内疚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余雅淳真的很担心。

其实从宫中传出豫贤贵君和凤后分庭抗争之后,这份担心便一直存在着。

豫贤贵君一反常态和凤后争权,那便是表示他会全力帮助三皇子,若是陛下再因为三皇子的事情而失去了陛下的心,那往后四殿下便真的没有生路了。

司予述整个人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攥的更紧,拳头上一片血肉模糊,“父君不见了之后,我发过誓我一定会保护好琝儿,可是如今,我却害了他,害了他!害他嫁给一个他不爱的女子,害了他一辈子——阿雅,琝儿出宫去,除了找父君之外,还有便是为了我……是我害了他——”“四殿下……”余雅淳神色难过,看着眼前满脸痛苦的司予述她想安抚她,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

皇宫

交泰殿

御书房

已达三更时分,司慕涵依旧没有休息,不过也没有处理政事,而是安静地坐在了靠墙边上的椅子中,双手握着椅子的扶手,微微低着头。

在旁边的宫灯照耀之下,她的影子在地上托的老长老长。

程氏端着方才煎好的药进来,便看见了这般一幕。

心头痛了痛,随后缓步上前,将药搁在了司慕涵手边的小桌上,然后叹息一声,劝慰道:“涵儿,琝儿这孩子自幼便如此,他不是存心伤害你的。”

司慕涵抬起视线看向他,却不语。

“虽然这一次他是做的太多了。”程氏叹息道,“只是这孩子也是心里难受,所以放才会一时做错了事情,好在如今也是出嫁了,这件事也瞒的过去,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也不过是惊慌无状罢了,不是有心的。”

司慕涵还是没有开口。

程氏只好继续劝说,“那李浮虽然不是名门出身,但是前两日我也见过了,观其言行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琝儿会幸福的。”

自从那一日程氏被司慕涵的那一句话伤了之后便好些日子不出来,直到那一晚,冷雾前来禀报他,说了司以琝的事情,他方才赶去。

那晚上,她的女儿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可是作为父亲,他却没有一丝的办法,便是安慰也显得格外的苍白。

“朕曾经不止一次埋怨过先帝不是一个好母亲。”司慕涵终于开口,只是语气却是显得格外的苍凉,“可是如今,朕又何尝是一个好母亲?!甚至朕比先帝做的更加的糟糕!”

“涵儿……”谁也没想到三皇子会这般做,可是,如今也算是得了一个完满的结局了。

司慕涵继续道:“李浮,不是琝儿腹中孩子的母亲!”

程氏脸色大变。

不是孩子的母亲?!

不是?

“涵儿,这……”

司慕涵站起身来,伸手端起了那碗药一口饮尽,然后将那碗紧紧地握在了手中,低着视线看着,眸子内闪过了瘆人的冷光,会儿之后,一道瓷片破裂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她竟然将手中的碗便这般捏碎了。

手掌被破碎的瓷片划破。

“涵儿——”程氏大惊失色。

司慕涵吹落了手,凝视着程氏,“朕没事!”

“你……”

“朕也不会死!至少在那些伤害朕至亲至爱之人死绝之前,朕不会死!”司慕涵缓缓地道,不重的声音在御书房内缓缓溢开,也带来了森森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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