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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琝无法说清楚自己如今心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绪,甚至无法说清楚自己对李浮的感觉,这样的不确定让他的心生出了一种极度的不安。

他明明没有忘记当日他嫁给李浮的原因,他原本该将她当做奴仆一般对待,当做走狗一般凌辱的,可是这几年,他对她却日益地放任,他容忍她一点一点地侵入他的生活,容忍她接近乐儿,他心里明明是怀疑她和宗哲景遥仍有关系的,便是为了乐儿好,他都不该让她这般亲近乐儿,这般让乐儿对她喜爱敬重,他心里明明是知道不该,可是不知道为何每一次他都放任!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乐儿好,这是因为乐儿需要一个母亲,而这也是他惩罚她的手段,让她去疼爱一个根本不是她骨血的女儿!

可是每一次他看见她那般疼爱乐儿,那般丝毫不在乎乐儿不是她的骨血的是偶,他的心却又生出了一种他也无法说清楚的怪异情感。

像是愤怒,也像是不忿。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般!

而随着这份情绪而来的便是不安。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安!

为什么他会有这般情绪?是因为她的那张脸让他想起了那几年的单纯快乐,还是因为,他心里仍旧忘不了宗哲景遥?

他仍旧是想着她?

这样的猜测让司以琝更是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紧的手背上都泛起了青色的筋。

在经过了那样屈辱之后,在过了这般多年之后,难道他心里仍旧是忘不了她吗?那个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是爱他,说是会一辈子保护贴,陪伴他,背后却对他百般算计的女子,他居然这般下作的到了这个地步仍旧忘不了她吗?

司以琝,当年你的行为已经是背叛了大周,背叛了母皇,更背叛了父亲,背叛了皇姐,你怎么可以到了如今仍旧是忘不了她?!

李浮去了书房之后,便后悔不该那般离开。

她知道心里很不安。

这一个月内,他们没有同床共枕,但是,在一个屋子里面,即便他很努力地掩饰,但是她仍旧是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安。

便像是回到了当初乐儿便要出生的时候一般。

她很想让他安下心来,可是却无能为力。

李浮在书房当中坐立不安小半个时辰,终究还是起身往寝室而去,只是没想到她方才推开了寝室的门,便闻见了一股酒味。

她一愣,随后转身关上了房门,随后快步走进了内室,便看见司以琝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面,手里拿着一壶酒正喝着。

“三皇子?”李浮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便夺过了他正往嘴里送得酒,“你这是做什么?”

司以琝已然是有了醉意,对于李浮的行为并没有多大的反抗,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李浮见了他这模样,心里猛然一痛,深吸了一口气,“琝儿,你这是做什么?”

“琝儿……”司以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李浮立即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一旁,然后伸手扶着他。

这一次,司以琝并没有拒绝她的触碰,摇摇晃晃地笑着道:“你叫我琝儿……琝儿啊……”

“你……”李浮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司以琝没有回答,而是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一般,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没有说话,便这般一直凝视着李浮,一动不动。

“琝儿……”李浮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方才我不该那般跟你说话,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不该那般……”

她的话没有说话。

唇上的温热让她如遭雷击一般,整个脑子都空白了起来。

司以琝吻上了她的唇,带着决绝,像是要证明什么,又像是要割裂什么。

李浮睁大了眼睛看着司以琝近在咫尺的眼睛,那眼睛中闪烁着的伤痛让她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的唇离开了她的,“琝儿,你喝醉了……”

这时候,司以晏的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湮灭了一般,他看着李浮,嘴边泛起了一抹凄厉的嘲讽,“怎么?嫌弃我吗?你不是说你会将乐儿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吗?如今却嫌弃我不干净?李浮,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虚伪的女子!”

他说吧,猛然间挥开了她的手,然后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便不稳地跌坐在了地上。

“琝儿……”李浮不知道司以琝怎么会忽然间这样,她上前解释,“不是……”

“不要过来!”司以琝抬着头对着李浮便吼道。

李浮顿住了脚步。

“我恨你,恨极了你,你知道吗?!”司以琝盯着李浮,满目的伤痛,“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怎么可以——”

“琝儿……”

“不要叫我琝儿!不要这般叫我——”司以琝挥动着手厉声道。

李浮上前一步,半跪在了他的面前,“三皇……”她想说些安抚他的话,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司以琝笑了出声,眼泪却不断从眼眶当中涌了出来,“那一夜,我再一次确认了西北那个关于父君行踪的消息只不过又是一次的错认,我伤心难过,她便陪着我喝酒……那一刻,我明明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心疼,我明明感觉到了她对我是真心的……”他看向李浮,伸手抓住了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就像这样……就像如今这样……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眼神……

我原本没想过要那样做的,便是我喝醉了,我也没想过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知道,若是我那样做,父君一定会生气的,可是……后来,我半夜酒醒了,她给我端来了一碗面……热腾腾的,那是父君最喜欢吃的面,而在边城,根本买不到这样的面,那是她说那是她亲手做的……那一刻,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除了感动之外,还有一种恐惧,我害怕她会像父君一般离开我……我想抓住她,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我把自己给了她……

后来我后悔过,我又做了一件让父君不高兴的事情,可是,那种温暖怀抱当中入睡,在温暖怀抱当中醒来的感觉,却让我无比的踏实和安心……这是父君离开之后,我从未感觉过的踏实和安心……那一丝的后悔,便也消散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我很开心,甚至幸福,就像当年父君未曾离开一般,我还是那个任性妄为无忧无虑的司以琝……她宠爱,比父君母皇更加的宠我,宠的我几乎忘了,那些年的悲痛……

可是啊,我的幸福却是这般短暂,那一日,她说出去帮我继续打听父君的事情,我不放心,便跟了上去,我追上了她,原本是要叫住她的,可是却没想到看见了她往旁边的一座宅子内走,她说是要去给我赵父君的,不该到隔壁的宅子。

我悄然翻墙进去,然后,发现了那个秘密……发现了她的身份,我做梦也想不到,那个一直陪在了我身边,让我赶到了安心踏实,让我不想失去的李浮,居然会是西戎的国主宗哲景遥,我更是没有想到,她的出现,不是意外,而是早在许多年前便已经策划好的一个圈套!”

他松开了手,整个人往后倒去,在倒下去的时候,他用手撑住了地面,继续缓缓说着:“你知道吗?若不是她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早便见过她,我早便认识她……便在我七岁的时候,那一年我仍旧是那般任性妄为,在惹怒了父君被罚了之后,一怒之下地跑出了宫去找蜀父君,在大街上被一个豆腐脑摊主拉去吃了一碗豆腐脑,后来那摊主向我要钱,可是,我却根本不知道吃东西还要付钱,以为她匡我,一怒之下便与她争执起来,那摊主气极了,将我提起来便仍往墙角,就在我原本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她出现了,救下了我……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是幸运的,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便是这一次我的任性,惹出了后来那般多的事情……便是这次任性,我失去了父君,最后连自己都失去——

若是那一日我没有偷出宫,司予执便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母皇便不会因为司予执的受伤而让官氏复宠,官氏便不会有孕,而父君也不会因为官氏怀着母皇的孩子因为司予执为了救我差一点没命而帮他瞒下了他的滔天罪行,便不会让他有机会做出勾结外人刺杀母皇的行为,父君便不会出事——

父君一直想让我懂事,想让我听话,如今我会了,学会了,可是,我却失去了父君……

我已经没了父君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般骗我?这般愚弄我……宗哲景遥她说,当日她救下了我,那么往后我的人生便都是她的……

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我宁愿当我便摔死!我死了,父君固然伤心,可是,父君还有皇姐,还有母皇,他会好过来了,便如同当年他能够走出失去第一个孩子的痛苦……”

“琝儿……”李浮顾不得他生气,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司以琝推开李浮,伸手再一次覆上了她的脸,泪眼中有着极深的不解以及茫然,“你说你对我这般好,对乐儿这般好,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可是李浮……我不是不知道,伤害我的人是宗哲景遥……她利用了你的身份,你的这张脸,引我一步一步地走进陷阱当中……你对不起我,不过是给了宗哲景遥一个机会而已……你为何这样觉得对不起我?……这般多年……你一直跟我说你和宗哲景遥没有关系,可是单凭你所做的事情……便能够让你做到这个地步吗?李浮……求你不要再这样算计我,这样折磨我……我真的怕了……我更怕乐儿最后也如我一般一夕之间失去所有……”

“我没有!”李浮的眼也泛起了泪光。

司以琝却不信,可是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笑了几声,然后合上了眼睛,很快,便醉了过去。

李浮将他锁紧了怀中,脸上有着无法言喻的伤痛,良久良久之后,方才低喃出声,“如果我告诉你,那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其实是我,那夜你醉酒,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你相信吗?你喜欢的小玩意,你爱吃的那面,都是我做的,你相信吗?……琝儿,对不起……那晚我不该离开你,不该相信她不会对你如何……更不该信她的话,将你引到了边城……对不起……你错了,你的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因为我……我方才是罪魁祸首……”

……

会仙楼

随着时间的渐渐过去,余雅淳和司予述之间的话也渐渐减少,最后,许是余雅淳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便提议离开。

司予述没有异议。

只是当两人方才步出包厢之后,却迎面遇见了往这边而来的司予执。

司予执身上穿着常服,身边并没有带着任何的侍卫或者下人,而她在看见司予述和余雅淳之时,脸上似乎闪过了一抹的惊诧。

司予述并不想和司予执来往,而且平日因为司予执远离朝政,她们之间也很少见面,司予述感激司予执当年救了司以琝,但是却不能让她放下对她的成见以及心结。

官氏所出的两个孩子当中,司予述最不待见的自然是要数司予执。

司予述认为,当年雪暖汐之所以帮官氏隐瞒那些罪恶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疼爱司予执,而司予执即便没有坏心,但是当年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但是最后选择了站在了他父亲那一边。

也便是因为这些,司予述知道,这一辈子,她和司予执都不可能走到一条道上。

看在她救了司以琝的份上,她可以不主动去报复她,不过这是她能够最大的限度!

司予执自然清楚司予述对她的看法,若是往常,她会避开司予述,但是这时候,已经是避无可避了,只能缓步走上前,打招呼,“见过太女。”

司予述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错开了身,从她的身边走过。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女司予执遭永熙帝厌弃,但是余雅淳还是给她行了一个礼,“二殿下自便,下官告辞。”

司予执淡淡点头,转过身目送着远方的司予述转过了拐角,然后下楼,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了远处,嘴边泛起了一抹苦笑,直到余雅淳的身影也消失在拐角处,她方才转过身,往前方走廊尽头处的一间包厢走去。

一推开包厢的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白光。

司予执没有动,似乎引颈待戮似的。

白光在司予执眉心之处停了下来,而此时,司予执的面前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大约四五十岁的女子,此女子一身江湖人士打扮,眸光冷冽,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深沉的杀气。

这是久浸在杀戮当中方才积累下来的杀气。

“窦前辈。”司予执双手垂落在身旁,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被唤作窦前辈的女子眉梢微挑,随后,噔的一声收起了长剑,阴沉的面容瞬间泛起了笑意,一边走回了酒桌旁一边点头赞赏,“不错不错,胆识是越发的好了!”

在赞赏的同时,却隐隐仍旧带着一丝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寒。

司予执依旧神色淡淡,转过身关起了包厢的门,然后走到了桌子旁坐下,自斟自酌,“前辈来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不知道打算什么事情离开?”

“你什么时候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便离开!”女子挑眉道。

司予执平静的神色多了一抹坚决,“不可能!”

一声轻响,女子手中的酒杯在她的掌心化为了粉末,冷笑道:“你瞧不起我?!”

“在下不敢。”司予执摇头,嘴边泛起了苦涩,看着眼前的女子正色道:“在下的存在已经是皇家的一个耻辱,我不能再给皇家带来新的耻辱。”

眼前的女子姓窦名英,江湖上的绰号为赛阎王,身份杀手。

以司予执的身份是不可能和这样的人牵扯上关系的,只是她偏偏便遇上了她,而且还纠缠上了,司予执和窦英的相识要追溯到司予执被送去陇县行宫的第二年。

虽然她不得离开行宫,但是,在行宫当中,她的行动也没有受到限制,而身边也便只有一个近身照顾的宫侍还有一个近身侍卫,因而往往很多事情,她都是一个人。

一日,她又是一个人在行宫之内散步,在行宫临近宫墙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只是,她不想看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面前就那样死去,她将她扶到了附近的宫室中,然而找来了伤药为她疗伤。

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她知道,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她私自闯入行宫便是死罪。

那时候她仍旧每日需要服药,从中取一些来医治那女子并不算是一件难事,三日之后,那女子醒了,而第一件事却是想杀她灭口。

只不过那女子伤势太重,最后没有成功。

司予执当时并没有惧意,或许她早便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她仍旧每日暗中给那女子送去食物药物,而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女子养好了伤之后便离开。

那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身上的杀意一直没有减少,当时司予执甚至怀疑她会在伤好了之后再一次杀她灭口。

不过,最后这个猜想没有发生,便在半个月之后,那女子悄然离开了,司予执随后便也将这件事放下。

司予执没有想过她还能再遇见她。

便在她即将成年得到了旨意欣喜若狂地赶回京城的路上,她又一次遇见了伸手重伤的她,当时司予执是没有认出她的,只是让随行的侍卫将她救下,然后安置在了一间医馆当中,然而她没有想到,便在她成年之后没多久,她半夜潜进了她的府邸,将她从床上挖了出来,然后,用剑指着她,让她下跪拜师。

司予执当时除了惊愕仍旧是惊愕。

最后,她没有同意。

便是她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单凭她身上的杀意,她也猜到了她绝对不是寻常人,果然,那女子如实相告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便逼迫她接任自己成为下一个赛阎王。

“耻辱?!”窦英面上森寒之气更浓,“你是说拜我为师是耻辱?!”

司予执看着她,缓缓地说了一个字:“是。”

随着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窦英腰间的长剑再一次放在了司予执的脖子上,“你再说一次?!”

“我不可能答应前辈的要求!”司予执一字一字地道。

窦英身上杀气暴涨。

司予执平静以待。

两人便这般对峙着。

而最后的结果也是如前面几次一般,窦英最后退让了,收起了长剑,阴冷地神色没有褪去,“方才你遇见的那人便是当朝太女吧?”

司予执眸光瞬间一寒,“前辈这是何意?”

“听说她很恨你。”窦英冷笑道:“我窦英从出道以来杀人无数,从来便没有被人救过,便除了你!而且还一连救了两次!原本我是想受你为徒将我的衣钵传给你,只是你既然这般不识好歹,那我也不再自讨没趣,不过我也从来不会欠任何人的人情,既然这太女这般恨你,总有一日她必然会对付你,不如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司予执没有听下去,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盘子,倒去了上面撑着的饭食,然后敲成了两半,然后掀开了桌子快速掠到了窦英的面前,用那瓷片直取窦英的咽喉,一连串的动作做的极为迅速漂亮,便是窦英眼中也闪过了赞赏之色。

窦英没有还手。

司予执也没有真的要窦英的性命,碎瓷片的尖角抵住了窦英的咽喉,脸上杀意沉郁,“你若是在京城伤害任何人,本殿便是倾其所有也一定取你性命!”

窦英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丫头,你这份狠劲这份杀气,你的的确确很适合当一个杀手!”

司予执听了这话,心里像是被一把巨锤给狠狠锤了一下,若说司予执这一辈子最怕听到的话是什么,那便是她遗传了他父亲的那份狠毒狠辣,即便她心里对他的父亲仍旧是放不下,可是,她无法否认自己痛恨自己身上那不纯的血统,更痛恨自己骨子里流着的狠辣,窦英的这番话于她不是赞赏,而是剧毒。

便在司予执发愣的一瞬间,窦英快速出手,夺过了她手上的瓷片随后抵在了她的咽喉,“既然你说你的存在对皇家来说是耻辱,那不如便离去,这样,不但可以为你的皇家抹去这份耻辱,更可以从此得到自由,不必这般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我不可能答应!”司予执攥紧了拳头,沉着面容决绝地道,“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可能答应?!”

窦英扬手摔了手中的瓷片,嗤笑道:“怎么?舍不得二皇女的身份?我可以保证,即便你没了这个皇女身份,你仍旧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甚至还能更胜一筹!你若是成了我的弟子,不仅是我的衣钵,便是我这么多年的攥下得一切都是你的!我敢保证,你若是应了我,你往后的日子绝对过的比当朝太女更加的滋润!”

“不可能!”司予执还是那个回答。

窦英眼中阴狠再起。

司予执没有逃避与之直视。

两人再一次对峙起来,然而最后,仍旧是窦英落败,便是司予执也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窦英都会退步,她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她是对她动了杀机的。

“不急。”窦英双手负背,阴寒笑道,“总有一日你会答应的!”

司予执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前辈在京城已经待了很久了,该离开了!”

“你虽然是皇家的人,但是,京城可不是你的,我爱待多久便多久,难不成你还会将我举报到衙门不成?”窦英缓缓说道,语气中仍旧有着难以抹去的阴寒。

司予执咬着牙沉下了脸。

“你放心,我不会去动那太女。”窦英冷笑道,“我还不至于为了你而和朝廷做对。”

“最好如此!”司予执冷冷地回了四个字,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

司予述和余雅淳分别之后便直接回了太女府,只是方才回到了府上,便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雪砚来了,而且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

司予述蹙了蹙眉,心里也清楚雪砚到来的目的。

整了整神色之后,便往客厅而去。

白氏一直在旁陪客,虽然他身为太女正君是不必这般做的,但是他心里清楚,司予述对雪家很重视,不仅是盟友之间的重视,而是从心中发出的敬重,尤其是对雪砚。

成婚之前,他便不止一次被告知,在太女的心中,全宸皇贵君的重要程度,所以,便是雪砚只是一介布衣,他仍旧是将其当作了座上宾一般招待。

在见了司予述进来之后,白氏对雪砚点了点头,随后便上前相迎,“殿下回来了,大姑母已经等了殿下很久了。”

雪砚此时也起身行礼,“草民见过太女。”

司予述忙上前相扶,“大姑母不必多礼。”

“那殿下和大姑母聊吧。”白氏得体地告退。

司予述点了点头,嘱咐了下人一句,“小心送正君回院子。”

白氏笑了笑,对着两人行了一礼,然后退下。

雪砚依着规矩避开了白氏的礼,在白氏离开之后,方才微笑道:“太女好福气,正君会是一个贤良的内助。”

司予述笑了笑,“大姑母坐吧。”

雪砚没有在拘泥,应声坐下。

下人上来奉茶,然后退了下去。

“姑母觉得父君会喜欢白氏吗?”司予述微笑问道。

雪砚笑道:“皇贵君幼年的时候便一直想要成为如太女正君这般端庄贤良的男子,只是后来却一直未曾实现。”

司予述对于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以前父君并不喜欢我们问他以前的事情。”

“皇贵君幼年的时候很是……顽劣。”雪砚笑容也深了几分,神色带着一丝怀念的恍然,“后来,皇贵君喜欢上了陛下,而陛下恰好又喜欢端庄的男子,皇贵君便很努力地往这方面转变,只是可惜,便是皇贵君变了,陛下仍旧是没有对他高看一眼,反而后来皇贵君做回了自己让陛下倾心。”

司予述笑道:“原来是这般。”

“我想,皇贵君应该是喜欢太女正君的。”雪砚将话题收拢了回来。

司予述晃了晃神,然后缓缓道:“这样就好。”

雪砚沉默了看了她会儿,然后继续问道:“太女可是喝酒了?”

“大姑母放心。”司予述回过神来,“不过是小酌几杯罢了,我知道分寸。”

雪砚看着她,“太女是一国储君,身上聚集了太多人的眼光。”

“我知道。”司予述看着雪砚,正色道。

雪砚沉吟半刻,“太女心情可是不好。”

司予述苦笑,“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姑母觉得我的心情好能好吗?”

“太女对钦差被杀一事可有想法?”雪砚正色道。

司予述没有回答,“大姑母,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我便真的不能亲自处理这件事吗?难道这一辈子,我真的连为父君吧报仇的机会也没有吗?”

雪砚一愣,“太女此话何讲?”

司予述沉下了面容,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去。

雪砚很是吃惊,“太女认为这件事和西南土著有关系?”

司予述默认。

雪砚似乎没想到她会这般想,尤其是在经过了钦差一事之后,她还是这般想,“太女,若是没有钦差被杀一事,或许真的有可能如太女所言,但是,出了钦差被杀一事,我认为此时和西南土著并无多大关系。”她顿了顿,继续道:“前几年大周尚在战中,但是西南都平静无波,如今大周大胜利,西南土著不太可能在这时候做出这般挑衅大周之事,而且当年和土著一战当中,大周除了明面上出兵,暗地里相信陛下也会让人清楚大周境内的土著奸细,便是没有完全清楚感情,但是土著奸细也不可能这样暴露自己。”

司予述沉默地听着,袖中的双手渐渐地攥紧。

“述儿。”雪砚转换了称呼,语重心长地劝告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为你父君报仇,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

“如今已经十二年了!”司予述忽然间低吼道,“大姑母,十二年了!十年不晚,可是如今十二年了!”

雪砚心中一痛。

司予述站起身来,神色激动,“小时候我小,无能为力,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可是仍是无能为力,大姑母,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痛苦吗?在外游历那两年,我方才真正明白琝儿在外那些日子的痛苦,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内心的痛苦,是那种看不到希望却也无法绝望的痛苦!大姑母,我一直告诉自己父君没有出事父君没有死!可是这般多年过去了,父君真的还好好的吗?便是他真的活着,这些年他又在经历什么样的苦难?每想至此,我便忍不住去想……与其让父君这般痛苦地活了十几年,不如……”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下去。

双眸泛起了淡淡的猩红。

“述儿……”雪砚起身道,“你……”

“我这般想很不孝吧?”司予述压下了眼眶中的湿润,“可是,与其让父君痛苦,我真的情愿……”后面的话仍旧说不出来,她握着椅子的扶手无力坐下,一身悲凉,“大姑母,我不瞒你,我是想亲自去一趟越州,便最后确定这件事真的与西南土著没有关系,但是,至少我可以告诉自己,我为父君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这般一日又一日地等待那所谓的机会所谓的时机——”

“若是可以,我定然不会阻拦你去!”雪砚压下了心里的悲痛仍旧劝说道:“只是述儿,你如今不仅仅是四皇女,你是大周的太女!先不说你这一趟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便说你离京之后,朝中的风雨变幻便不是你可以操控的!即便陛下下旨立了你为太女,但是你也该清楚,你这个太女之位坐得并不算是稳当,这几年,礼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觊觎储位的心思,可是,礼王她便是什么也不做,也已经成了你最大的危险,若是她真的要做什么,你的处境更是危险!从京城到越州一来一往最快也要两个月,再加上查案的时间,那便更加长,便仅仅只是半年的时间,也可以让京城的局势逆转,更甚至让陛下的心思改变!”

她看着司予述,神色忧虑,“有些话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述儿,我不否认陛下对你父君的感情,可是,她除了是你父君的妻主,除了是你和琝儿的母皇之外,她更是大周的皇帝!二十多年来,我亲眼看着她从当日的十六皇女一步一步地成为如今震慑四方的永熙帝,情感,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一日一日地消磨,她更加看重的是利用,大周的利益,皇家的利益!六年前,她利用赵氏来对付南诏,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司予述垂下眼帘,没有就雪砚的想法发表任何的看法,而只是缓缓道:“大姑母放心,如今便是我想去,母皇也不会允许我去的!”

雪砚虽然得了这句话,但是心却始终未曾安下来。

“我不否认母皇心里或许还有其他的心思,不过如今,我还是看得出来,母皇既然立了我,便不会轻易地废黜我!”司予述抬起了眼帘看向雪砚。

雪砚看着司予述这般神色,心里的不安却更加的多,这孩子和当年的汐儿一样,认定了的事情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

司予述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担心自己若是说下去,会忍不住说出她根本便不在乎这太女之位,这个太女之位对她来说的意义只有两个,一便是有更多的权力去为父君报仇,二便是可以更好地保护琝儿。

她知道雪家为了她的地位为了她的将来付出了很多,所以,她方才无法说出这些话。

可是,便是仅仅为了这两个目的,她都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太女之位!

后院

正君的院落

白氏回了院子之后便吩咐下人煮了醒酒汤,因为她方才离开之时闻见了司予述身上是有酒味,然后便一直安静地等着司予述回来。

只是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司予述却始终没有回来。

他唯有派人去打听,“去看看殿下是不是去了别的院子了。”

下人领了命令前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来,同时带回来了今晚上,司予述今晚会宿在书房的消息。

白氏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知道殿下不会是他一个人的,但是他也无法对她去别人那里而丝毫不介意,“去吩咐小厨房将醒酒汤送去书房,让殿下喝了之后好好休息。”

下人领了命令又下去。

“主子不亲自送去?”白氏身边的陪嫁小侍轻声问道。

白氏笑了笑,“殿下既然不过来便应该是想一个人呆着,我不该前去打扰。”不过即便这般说,他言语当中仍旧是透露出了失落之意。

“主子也莫要难受。”那小侍似乎看出了主子的心思,“殿下也没有去别人房中。”

白氏还是笑笑,“往后这些话便不要说了,父后说的不错,唯有后院安稳了,殿下方才能够安心处理外面的事情。”

而且,他也该满足了。

如今太女府内,除了初侍之外,便只有两个可以生育的侍人。

这两个侍人虽然都有些小心思,但是却也不是那等可以翻出大风浪之人,而且,两人的出身也是寻常。

或许是因为陛下后宫君侍少的原因,所以几个成年的皇女包括太女在内,后院的男眷也不多,大皇女府中,除却初侍之外,便只有一个侧君冯氏,二皇女府内更是只有一个初侍,三皇女府中有一个侍人,而这个侍君还是正君周氏做主给提的。

而且出嫁之后,她还从母亲那里得知,太女府内两名侍人的母亲在儿子进宫之后便被下放到了地方了,不但没有因为儿子进了太女府而水涨船高,甚至还被下放离开了京城,母亲告诉他,陛下是在借着这件事来警告蠢蠢欲动意图将儿子塞进太女府的大臣。

白氏虽然没有办法做到完全不介意,但是也可以看得开,而失落,则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孩子,尽快要一个孩子。

便是儿子也好。

不仅是为了坐稳太女正君这个位置,更是因为,他想和她更近一些。

……

庆安

庄子内

苏念惜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他蜷缩在了床头,睁大了眼睛,脸庞苍白如雪。

他梦见了一个女子拿着剑指着他的喉咙,便只需再往前半分,便可以刺破他的喉咙,便只是在梦中,他都可以感觉到了那人的恨意以及愤怒。

更让他恐惧无比的便是,这个人有着一张和他母亲一样的面容!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

次日早朝,从远征南诏大军凯旋之后便开始的重新划分新疆域的工作正式完成,永熙帝告诏天下,将南诏国土依着大周划分行政区域的方法重新划分为十三州,包括昭王的三州封地在内,合称东域十三州,自此,南诏一名彻底地被淹没在了历史当中。

为了安抚昭王,其三州封地内,大周不会派遣官员,而是由昭王自行选配,但是每一州都派遣了一位特派辅助大臣,方面昭王与其他州府和朝廷中央联系。

其余的十洲的州府和城府皆是由大周官员担任,而其他下级官员或者城府以及州府的副手,则规定必须采用南诏旧臣。

十州下属四十八城,包括封地的三位特派辅助大臣在内总共八十一名大臣在吏部忙碌了将近一年的情况之下终于选调完成即日起前往赴任,而因此造成的官位空缺,则有翰林院下放的一批翰林官员填不上。

而为了配合这一次的调动,大周地方下的官员经过了一次不小的更换调动。

在这份调动的官员名单当中,也如司予述所猜测的那般,有余雅淳母亲余风的名字,余风被调往了东域十三州中其中一个最大的瀚州为州府。

瀚州是旧南诏中最大的港口,几年前,这里的繁华程度比大周东南的越州更加的繁华昌盛。

名单内除了余风引人注意之外,还有另一个沉寂了好几年之人,她便是因为恪侍君柳氏而被贬的原顺天府尹,如今的青州宜兰城守柳烨。

众大臣对于这份调动虽然各有想法,但是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似乎大家都早已经心中有数,在结束了这件事之后,早朝便开始了下一个议题,那便是昨日永熙帝让大臣提议接任钦差一事。

经过了一夜的衡量,今日的大部分大臣都继续沉默,或多或少地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推荐了人,且列明的原因,这些被推荐的人当中大多还是或多或少涉猎过查案这方面得事情,有的大臣甚至提议让武将文臣相配合的方式一同前去越州,不过最惹人注意的还是内阁阁臣姚心玉的自荐。

姚心玉已经快到告老的年纪,按理说来这样的事情她是不应该抢着做的,而且多大心里都清楚,永熙帝要的内阁阁臣只是呆在她身边出谋划策的谋士,而不是执行者,因而众人对姚心玉的自荐也是颇为意外。

姚心玉的理由很简单,那便是她曾经担任过越州州府,对越州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永熙帝并没有当场作出决定,只是说考虑之后再行下旨。

众人并无异议。

下朝之后,永熙帝方才回了交泰殿,便得知了程氏派人前来说,他想见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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