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脸笑容的小雀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变得雪白，瞪着眼睛惊恐地望着周怀玉，呼吸急促起来。
可是周怀玉不给她整理情绪的时间，快速的问起问题。
“昨夜可是你和小蚕当值？”
“是奴婢和小蚕当值。”
“你们怎么安排的？”
“奴婢负责前半夜，小蚕负责后半夜，丑时轮换。”
“值夜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有做，一直佛堂外面的耳房仔细值夜。”
“子时初佛堂内有响动你可曾听到？”
小雀皱起了眉头，本能地回忆了一下，但是随即想到大姑娘刚才吩咐的回答时候不能犹豫，立刻答道：“奴婢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一双秀气的眉更是皱起来，似乎仍旧在回忆，在疑惑。
然后周怀玉笑了笑。“很好，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是子时正，佛堂里面那么大的响动你居然没有听到！”
就算再如何机灵，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鬟，再加上之前周怀玉的割舌头赶出府的威胁，小丫鬟心中一直惴惴。听到这个问题，小丫鬟脸上第一反应不是回忆，而是慌乱。
周怀玉立刻抓住机会，大喝一声：“说！”
“奴婢，奴婢没有听到！”小丫鬟头一垂，回答的声音略有些大。
周怀玉上前几步，站在了小丫鬟的面前，声音透着冰冷。“你在说谎！小桃！”小桃立刻配合的上前，伸手就要抓小雀的下巴。
小雀吓的直接爬在地上，连连求饶。“大姑娘饶命，大姑娘饶命。”
周怀玉示意小桃退下，然后冷冷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老夫人丢了玉佛，你若是老老实实回答，只要找到玉佛，往日你的玩忽职守，偷懒耍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若是再满嘴谎话，我就认为你与这偷玉佛的乃是同伙，到时候可不就是割舌头那么简单，看老夫人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小雀这次算是正儿八经地被吓到了，也不待周怀玉问，自己就麻溜的招了。
“昨夜的确是奴婢值的前半夜，只不过奴婢身体不适，值到子时初就换了小蚕来，奴婢去睡觉，所以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更不可能是跟那偷玉佛的一伙儿的，大姑娘不信可以问一问小蚕，小蚕那丫头最是老实，不会说谎的。”
周怀玉哼了一声，“去那边跪着，从现在开始不许多说一个字！”
两个小丫鬟同岁的年纪，但是一个面色红润，身体倍棒，另一个却看起来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模样，除了先天因素，那一定是另一个小丫鬟平日劳动过多，又休息不好的缘故。所以周怀玉大胆猜测，一定是小雀看着小蚕老实，总是让小蚕把她的活也给做了，只不过随便诈一诈，果然就诈了出来。
“去吧小蚕叫进来，至于春晓姑娘，就让她先暂时呆在外面吧。”
小蚕被小桃带进来的时候，仍旧是双手攥着衣角，一副不安的模样。
对待小雀那般机灵耍滑的，得利害双管齐下，但是对待小蚕这种老实丫头，随随便便一唬就能唬出来。
“小蚕是吧，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中间不许停顿不许犹豫，若是犹豫，我就把你卖到那楼里去，再把你家里人也赶出周家！”小佛堂是周家的重中之重，跟严氏的慈安堂一样，所有的丫鬟仆人全部都是在周府这些年培养出来的家生子，签了卖身契的人，周家有权对她们做任何事情。
周怀玉这般说，小蚕果然吓得咬住了小嘴，慌忙跪在地上，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昨夜你何时替小雀开始值夜的？”
小蚕总是帮小雀干活的事情，只有她们两个知道，并且小雀交代这些事情绝对不允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不会饶了她。但是现在这件事大姑娘却知道，想来一定是个刚才大姑娘问小雀话，小雀说出来的。一想到连小雀那般聪明的人都不能在大姑娘面前撒谎，胆小的小蚕更是害怕自己说的不够详细。
“奴婢是子时初替小雀值夜的。”
“你是如何值夜的？”
“奴婢老老实实值夜，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雀说半夜似乎听到屋内响动，但是她睡着不知道，你可知道是几时几刻？”
问完这一句，周怀玉仔细盯着小蚕的表情，发现她下意识的去回忆，眼神一亮。
“回大姑娘，昨夜并无什么响动。”
听到这个回答，周怀玉略有失望，但是转而看到小蚕咬了咬嘴唇，似乎仍旧有话要说，“那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次，小蚕飞快开口：“昨夜没有什么，但是今晨，春晓姐姐起的有些早，奴婢听到动静后出来，春晓姐姐说睡不着，替奴婢值一会儿，让奴婢可以下去休息了。”
那么问题来了。
“你下去了吗？”
小蚕点点头，“春晓姐姐平时里要求极严，奴婢们不敢违抗，但是奴婢睡不着，隐约听见外面有人走动。”
“是几时几刻？”
“寅正三刻。”
这里没有电，没有手机电脑，没有那么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人们早已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亥时宵禁，早晨卯正解禁。
小蚕说的时间，与那婆子可差着一个时辰呢！
刚才那婆子，果然是在说谎。
周怀玉望向一边跪着的婆子，此时她的后背的衣衫都已经被浸透了。察觉到厅内的安静，她更是把身子几乎窝成一团，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了，你也去一边站着吧。”
小蚕看到大姑娘对她说话的语气并未多么严厉，并且没有让她跪着，心中大定。果然自己说实话，大姑娘就不会惩罚她。
“小桃，你去吧春晓叫进来。”
虽然现在时间早，外面一点都不热，但是她身为小佛堂的管事丫鬟，被周怀玉晾在外面那么长时间，整个佛堂的丫鬟仆人都看到了，这让她颜面尽失，所以进来之后，春晓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出去的时候更加难看，连行礼都没有行礼。
“春晓，今日你为何早起一个多时辰提前去小佛堂，你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