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日算夜算,算着什么时候才能解禁,但是还不等到日子,一道圣旨,就把他派到了西北,接管西征军。
其实连周怀玉都想到了这件事,赵璟怎么会想不到,只是他这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说罢了。
周怀玉感觉到了这段时间赵璟对她的“贪恋”,平时总是尽量减少离开她的时间,除非是出府办的事情,能在府里办的,一律都搬到了她的院子里,根本没有去前院的书房。而且不需要见人的时候,他都会让她在一边陪着他,哪怕是不说任何话,不做任何事情,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
至于不办公的时候,赵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着她,虽然一接触她就会忍不住又想法,但是不接触他又眉头皱的快要打结似的。
周怀玉对于他的这些行为早有预感,只是他都不说,她更不会主动提及让他担心。
这段时间,她也极尽可能的宠着他,让他开心,因为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要分开。
圣旨上说的日期很仓促,不过短短三日,赵璟便要启程离开,可是如今周怀玉的身孕连三个月都不到,赵璟哪里放心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不过说到底,在安王府相对来说还是要比其他地方安全的多,虽然他不在京城了,但是这里的一切事情他都早已经交代好,一切还按照他之前的吩咐继续进行便可,再说,还有祖父,祖父定然会护着她不让任何人在她生产的时候添乱。
圣上的意思是让他收服部分西征军,因为,随着他一同前往的还有其他的将领,目的就是很清楚,要借此机会把西征军分开,先是分散兵权,再收拢兵权,最终所有的军队都会是圣上一个人的。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赵璟看着随他一起启程的将军人选,不由得冷笑出声。
他与圣上心中所想一样,否则他这一次也不会这般卖力的收拾莫家,前前后后做这么多的事情了,所以他当然不会把自己千辛万苦弄到手的东西分给别人。
看着一起前去的这些人,赵璟明白就算自己不去也是一样的结果,但是,明显的,这一次圣上是为了给他立功的机会,因为少了莫家,剩下几乎算是一家独大的郭家谁开抗衡,还不是安王府以及谢家这些势力吗?
虽然安王府祖孙俩人都得圣上的宠爱,但是对于老安王,圣上可以说是尊敬,但是对于赵璟,就有许多人不服气,认为他不过是靠着身份才能横行霸道。
京城大多数人不知道赵璟早年在军中的事迹,但是身为圣上以及郭宏邺这些人,必然是知道的,就连幽王世子赵允都能够听说赵璟的事迹之后对他非常崇拜,然后投入军中,所以,皇上要赵璟去做能够让世人所知道的一些真正的军功,然后好回来对他进行封赏,以此来增长他们的势力,好把郭家的势头压下去。
对于莫家,圣上讨厌他们的谋反,同样的,对于郭家,圣上也忌惮,不过看到如今朝堂上众位大臣以及三皇子都特别识相,圣上一时间觉得自己果然是这个江山真正的唯一的主人,说什么是什么,做什么是什么,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心情还是不错的。
所以,考虑到赵璟家里还有个怀着孕的家眷,特意给了他三天的假期,让他准备准备。
接到圣旨之后的当天,赵璟一直在前院忙道深夜,才回到周怀玉的院子里。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赵璟才睡着的,所以今夜没有赵璟,周怀玉一直觉得睡不安稳,即便是睡着了,在赵璟回来的第一时间也都醒了。
看到周怀玉睡眼朦胧的样子,赵璟眼中闪过心疼,搂着她低声哄道:“乖,睡吧。”
周怀玉因为怀孕嗜睡,本就撑不住了,现在赵璟又回来了,心中安定,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她睡着之后,赵璟却是一直睁着眼睛,似是看不够一样,一直盯着周怀玉看,然后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忽然勾唇一笑,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周怀玉就醒了,愕然发现,赵璟今日居然没有起床,然后就想到昨日下午传来的消息,他要去边关了,心中就是万般的不舍。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热烈,很快赵璟眼睫微颤,然后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说话的声音带着刚醒时候特有的性感沙哑,让周怀玉沉迷其中。
“你要去西北了吗?”周怀玉最关心这件事,本打算昨天就问他的,但是听说他在前院书房处理公务,就没有去,一直等到深夜,他都没有回来,她也忍不住睡去。
“对不起。”赵璟抿着唇道了歉,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时候的清朗,并且周怀玉敏感的察觉到,他在说完这句对不起之后,微微咬着牙根,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他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圣旨赐婚的事情,让她受尽了委屈,是他的不对,次次他都是这样的表情,现在,又是一道“圣旨”,让他不得不离开她的身边去边关,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所以他明白他在忍着什么。
“我可以跟着你去吗?”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周怀玉还是问出来,果然换来赵璟的沉默,就是不能了。
周怀玉心中失落,但是知道现在每一刻的相处都来之不易,他们不应该浪费在不开心上,所以她很快展颜一笑。“你今日陪着我出去看一看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吧,等你去了边关,我就哪里也不去,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赵璟当然是同意,因此两个人起床洗漱,不假他人之手,赵璟帮助周怀玉,周怀玉帮助赵璟。
这段时间,因为莫家之事,周怀玉已经在院子里憋闷了许久,猛地一出来,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因为周怀玉的身子,马车必须要安排妥当,一路上更是要稳妥为主,其实在周怀玉看来,她都可以走着到宋家的,只不过也知道,除了她一个人,没有人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