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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国釜山开来的国际班机傍晚五点到港。现在是下午三点。上午打了几个小时的牌,马阳走了后。徐艳秋又美美地睡了一小觉。她忽然觉得这两个小时,比过去的两个星期还要漫长,她还真有些想这个胖东西了。

胖子一走,这里就是马阳的天地,她就指着马阳的脑门笑着骂道:“你等着,这一切让他知道了,有你的好。”

刚才打完了牌,马阳就没想走。吉达文化传播公司的柯经理和他带来的漂亮小秘要出去吃东西,问她去不去,她可不想在这个大晌午头的晒那个大太阳,她现在就是想睡觉。柯经理笑着说,晚上还是陪着胖子睡吧,他可是马上就要回来的。她说,那是当然,不是我陪他,难道还是你吗?

马阳说他要在江子明的书房里找个资产评估的资料,这是老板早吩咐了的,他可不能再拖了。这完全是个充足理由。柯经理带着小秘书一走,马阳就上来没命地亲她,神色有些惆怅,说:“他今天晚上就要回来了。”

“是啊,那又怎么样?这可是他的家啊。”

她在他的怀里没动,仰着脑袋,欣赏那张年轻的面孔。马阳说:“我不能想象你和他在一切时的样子,你就应该是我自己的,他那从头到脚……”

徐艳秋伸手捏了一下马阳好看的鼻子,提示道:“哎,你可别分不清里外。”

马阳说:“你说我分不清里外?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里外。”说着猛地把她抱起来,她抓住马阳就要解她衣服的手,说:“好了,这些不是你该说的话。你要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你这个小办公室主任兼秘书就快活到头了。他捻死你可是不费力气的。”

马阳拨开她的手,一下子来了股狠劲,说:“那我先弄死他,我就想弄死他。他就该死,这个胖东西。他凭什么有你,他凭什么就有那么多的钱?他小学没毕业,我可是在读的博士生啊。”

她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你可要知道你说了些什么。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过去你不也受得了?还有,你走吧,以后我不叫你,你不要来了。”

那次马阳还是第一次管她叫姐姐,过去则是叫她嫂子或者老板娘什么的。这个小子胆子真是不小,一个来自农村的老板贴身秘书,竟然敢对老板的女人动手动脚,甚至表示了爱意。她以为他是疯了。那次是胖子让他到家里取一个文件。他要离开时竟然猛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接着又说了些发昏的话。她笑着把他推出了门。今年冬天,她感冒在床,不愿意动,胖子让他买药送回来。她披了件长衣就去给他开了门,他竟然抱起了她。她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一切随他安排了似的。到底还是年轻人,他的猛烈让她出了一身汗,感冒居然好了。她从这个年轻男人身上看到什么是贪婪,他野心勃勃,等待着时机。

在名媛美容院里,几个年轻俊俏的美容师站在吧台前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徐艳秋把那辆红色的宝马停在路边,走进这个女人的世界。聚在人堆里的漪兰看到徐艳秋那宛如少女般的身姿飘了进来,立刻满脸含笑地迎了上来。

“徐姐,以为你明天才会来。今天江总是不是要回来哦?”漪兰跟在徐艳秋的身后,走进一个装饰华丽的单间。

脱了外衣,躺在美容床上,微微地闭上眼睛。漪兰做好了准备工作,开始在徐艳秋的脸上精心地做着护理。趁这个时间她可以稍稍睡一会儿,刚才的困意都被马阳的胡闹赶跑,现在又悄悄地浮了上来。

“徐姐,有一个叫迟娟的你认识吗?”

徐艳秋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怎么了?”

“她被杀了。我们刚才就在嚷嚷着这事儿。”

徐艳秋一骨碌坐起来,挺着丰了胸后饱满的乳房。她的身板立刻显得十分僵硬。

“你说什么?是迟娟吗?”

漪兰说:“是啊,我们这里的店长还认识她呢。她说就是昨天早晨由迟娟的男朋友发现的尸体。据说杀人的现场非常悲惨,似乎是非常仇恨她的人干的。”

徐艳秋拨起了电话。

“子谦,你知道吗,迟娟被杀死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路子谦在电话里说。

她以为子谦会高兴。她有些失望。

“也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你这个消息。”

“我不想听这些。”

“子谦,你现在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不就是守着一个快死的人!”

“你爸爸怎么样,是不是就这两天的事儿?”

“用不着你管这些。”

“你小小的年纪……”

“呵,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和我说起了这些?你不用管我,你尽管去出吃喝玩乐搞小白脸,我生来就是为你顶罪的。这我明白。”

“子谦。如果你爸爸不行了,就打电话给……”

“那不用你管了,我兴许就扔在屋子里,让那尸体变臭。我自己找个地方呆着。”

这就是她的女儿吗?这电话真是不该打,她最后说:“好了子谦,我一会去接你江叔叔。你自己要……”

“你接天王老子和我也没关系。那飞机怎么不掉下来。”电话嘟地一下挂了。

她和迟娟毫无交往,但她太了解这个人了,用的虽然也是女人的娇媚和床上功夫,可自己只是一个有钱的闲人,整天靠着打牌和偶尔搞场情感游戏混日子,而迟娟出道后就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现在她居然被杀了,杀她的人一定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她心神不宁,也许真的要出大事。如今的人,不管关系是怎样的密切,在另一个环境里,很可能就是你的敌人。

她看了看表,现在去机场还早。究竟是为什么非要自己亲自来接江胖子,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过去这都是马阳的事。她似乎有种立刻要见到胖子的急切心理。

夕阳似乎和浓浓的血迹搅和在一起,弥漫在天际中。迟娟被杀的阴影在她的眼前忽快忽慢地跃动。她觉得有把无形的匕首,也在悄悄地向自己的胸口刺来,她血迹模糊,成为一摊紫红色的泥巴。

金色的余辉倾洒在停机坪上,一架大型客机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乘客们纷纷走出机舱,徐艳秋抬起手臂,向一个粗胖的汉子挥了挥,那男人就是江子明,肥实的脸膛红光满面,见到来接机的竟是徐艳秋,略有不满地说:“你来了?怎么没让小马来接我?”

江子明过去以把徐艳秋搞到手为荣,惟恐别人不知道他掠来了路延峰的妻子。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不再以拥有这个女人为荣,也多少泛出些恻隐之心,那小个子已不久于人世,身边只有那个可怜的女儿。

“不喜欢我来接你呀?真是没良心。我可是盼了你半个月了。”

“是么?没有找个小白脸陪着你?你不会这样寂寞着吧?”

徐艳秋的心中一震,嘟着嘴唇故做生气状:“说你没良心,就是没良心。真不该来接你。”

江子明笑了一下,拍了拍徐艳秋少女般的腰身说:“不是。你太显眼。没看那几个人都在看你?”

“你说些什么?”徐艳秋瞪了下眼睛,坐在司机位置上。

红色的宝马车在笔直的高速公路上疾速地行驶着。徐艳秋突然说:“我刚刚听说,迟娟被杀了,就是昨天早晨的事。”

江子明一惊,说:“什么,迟娟被杀了?这怎么……这不会有错吧?”

徐艳秋抑郁地说:“我想不会。已经有两个人这样说了。”她想说马阳的消息总是准确的,可在他面前她从来不提这两个字。

江子明想打个电话问问清楚,可又没打。“是谁杀了她?没听说有什么线索?这个小女子死了,可要惊动不少人的。”

徐艳秋蹙了一下眉头:“据说杀了她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还有个女的?这可是很特别呀。迟娟也不会惹着哪个小姑娘吧。老路知道这事儿吗?他怎么样?”

“他不会知道的。没有人会跟他说这件事。他也许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江子明轻轻地叹息一声说:“真是的。这病也真的没办法。他的钱也没少花。百八十万的进去了吧。他也没弄到多少钱。子谦这孩子真不错,很能干。”

徐艳秋的眼睛湿了,她马上制止这样的情绪,换了个话题说:“今天晚上你干什么?要不要在家吃饭?”

“回去歇一会,晚上还要去见姚副市长。”

徐艳秋瞥了江子明一眼说:“说真的,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老路。他可是要死了。我要把子谦接到我这儿来。你看怎么样?”

江子明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去看他一眼,我不拦你。你们也是十几年的夫妻。还是这个小个子改变了你的命运。接子谦的事你自己说了算。我怕她来了后故意和我们过不去。”

徐艳秋叹息一声说:“这个孩子也是拗。可她还不到十八周岁啊。”

江子明说:“这怪不得孩子。”

徐艳秋不满地看他一眼:“呵,你现在当起好人了。”

“哼。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人。”

“这倒是真的。”

徐艳秋又扫了他一眼。她的子谦啊。

车上一时沉默下来,只听到车外传来轻轻的风声……

富晨西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局里几个主要领导和高有利等几个专案组组长都在坐。贾丹简单介绍了二道村的祝雯雯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在迟娟被杀的时间出现在现场的情况。这个中年男人叫赵玉湖,许多年前在二道村下过乡,后来返了城在一个养路队干过。现在还没有找到此人的下落。贾丹强调说,如果这个出现在二道村杀人现场的果真是赵玉湖,这个人几年前也许是犯了什么案子,躲在二道村的山洞里长达半年之久,但现在没有查找到犯案的记录。他的儿子时常给他送吃的。这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子,是不是那个杀了迟娟的嫌疑人,目前尚无确凿的证据,因为还没有调查到这个女子的确切资料。

高有利接着汇报说:“我调查了二道村一个进城卖菜的农民。十五号那天下午,他卖完菜,开着农用车进入那条通乡公路时,有一辆红色的出租车超过了他,车开得不十分快。他从那辆出租车的后窗上,看到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两个女的,都很年轻。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在车里还撕撕巴巴的。也许车门锁着,那个姑娘怎么开也开不开。”

富晨西在缓缓地吸着香烟,问道:“红色出租车一定就是桑塔那牌子的吗?他说车上那三个人,可以肯定是一个男的两个女的吗?那辆车真的开进了二道村吗?”

高有利点着头说:“我还特别强调了这个问题。老农说他不知道什么牌子,他说就是大街上到处跑的那种车。所以我可以断定就是桑塔那牌出租车。车上一男两女他倒是可以肯定。那男的开着车,其中一个女的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车是毫无疑问地开进了二道村的。”

富晨西点点头后思索着,贾丹想到那个神秘的中年人,问:“这几个人的相貌特征,他没说上一句半句的?那个开车的年纪他没看清?”

高有利说:“他说车上的两个女的年纪都不太大。开车的年纪他没看清楚。坐在前面的那姑娘虽然一闪,也觉得长得非常漂亮。所以,我认为这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想下车又下不去的姑娘就是迟娟。后面那个姑娘也就是那个年轻的女嫌疑人。那老农说,后来他才明白,这几个一定在车上因为什么事情撕打起来。但他的农用车开得太慢,很快就被他们的车甩在了后面。他从出城的路口开车到村子时大约需要三十分钟。就在他的车快开到村口时,又看到那辆车从村子的山坡公路上开了下来。他注意到车里安静了下来,他觉得这个时候车上好象少了个人似的,但少了谁他就没注意。”高有利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又去了市交通管理中心,大家都知道,出了市区,尤其是通往二道村那条僻静的几乎就要报废的公路上,就没有安置监视设备,所以我们还没有查到这辆车的具体情况。”

贾丹对大家说:“那的确是一条十分荒凉的公路,因为大家知道,自打那个军用仓库废弃后,那里就是一个死角。前往那里的车辆也非常稀少。有个老农看到了这辆车,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幸运的了。”贾丹又问高有利,“迟娟被杀的准确时间是在五月十五日的下午一点到午夜之间。这个老农发现那辆车进入二道村是什么时间?”

“他进城时间是下午两点多一点,送完菜大约四点多钟。那天正好是单日子。每逢单日子他就要赶在饭口的当儿,去市里的几个大饭店送菜,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

贾丹说:“这就是说,有人看到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从市里出发,沿着那条僻静的通乡公路向二道村驶去。老农看到他们在车上撕巴着,不可能是闹着玩。坐在前面的姑娘想下车却下不去。一个姑娘在高速行驶的车上想要下车,绝不是简单的事情,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麻烦,但又绝不是奸污的行为,因为车上只有一个男的,他还需要开车。在车上也许还会发生抢夺方向盘的情况。老农看到那车从二道村回来时,就剩下了两个人。这说明了什么?”

富晨西看了看大家,十分肯定地说:“开往二道村的车辆十分稀少,而恰恰有这样一辆红色出租车开向了那里,又是在迟娟被杀的时间里,车上正好又是三个人。很显然,老农看到这辆出租车,就是把迟娟拉向二道村,并把她置于死地杀死了她的车辆。这个坐在车里想下车又下不去,而在返回时又少了一个人,我们完全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迟娟。而那个司机和另一个姑娘就是嫌疑人。可是,老农没有看清楚那个司机和车上坐的另一个姑娘长的什么样。他们会不会是朋友,现在又反目成仇呢?令人置疑的是,那迟娟就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弄到车上甘愿送死?”

贾丹说:“可不可以这样说,这个司机就是这个叫赵玉湖的男人,而那个年轻的女子就是和他一同去二道村的女大学生呢?”

“你们在调查迟娟接触的男人中,有这样一个人吗?”富晨西问。

“没有。”贾丹摇着头说,“这个既不像经商,又不像当官的男人十分的神秘。可是我们并不能把和迟娟接触的所有男人都调查清楚,这里一定会有漏掉的。这个赵玉湖就是我们漏掉的一个。我们怎么也找不到迟娟和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是男人来往的证据。”

富晨西示意高有利说下去。高有利接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车只在他的眼前闪了一下就开过去了,老农没看清车上人长得什么样是完全正常的。据技术部门提供的情况,迟娟身上十一处不会致命的刀伤,明显是那名女凶手所刺,两处致命的刀伤是那个男人干的。在头顶上有一个三厘米长的被扳手打坏的伤口,假设那姑娘就是迟娟,她在车里挣扎,作为犯罪嫌疑人的司机就在她的头部打一板手,迟娟安静下来,下车时又醒了过来,就发生了在现场挣扎的现象。”

“死者生前所接触的都是上层人士,总不能是他们中的某两个人,弄了一辆出租车,把迟娟弄到二道村杀掉的吧。”富晨西说。

贾丹说:“我认为不会是这样。迟娟的仇家或者是对手,不会有开出租车的,也不会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这样的年纪不可能是她事业上竞争的对手。迟娟公开的恋人就是杜思成,所以不存在争风吃醋的现象。即使是这两个原因存在,也绝不至于到了非把迟娟杀死的地步。我们开始时怀疑的林新、郭志民、联动公司陈凯达的妻子何丽影、迟娟的同学付军以及顾大海和他的一对儿女,还有其他许多和迟娟有着恩怨纠纷的人,都不存在着做案的时间和动机。所以,我看,还是在这些关系的外围寻找这样两个人。他们也许是被迟娟伤害过的某个人家的孩子。而那个中年人的背景就复杂得多。”

富晨西拍了一下桌子,说:“不错,你的分析完全有道理。如今所谓什么80后90后的孩子,简直为所欲为,目中无人,谁伤害了他们,他们就绝不会放过你。就现在来说,虽然情况复杂,但现象非常明显,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说明他们蓄谋已久,胆大心细,非把她置于死地不可。有可能把死者骗上车,或者拖上车,实施杀人计划。可是,死者迟娟的朋友中不可能有开出租的;全市有近万辆出租车,开出租的司机更多,这样的调查已经进行了两天,但现在尚未有一丝的线索。明天可就是第三天了。大家要再加一把劲。”

富局长说完,又做了些指示,众人就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富局长把他叫住,问:“你让杜思成去接触郭志民,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贾丹说:“看来是没发现什么,如果有,他早就来电话了。迟娟有一枚那样的胸章,说明她和郭志民有着特别的关系。这里的事情还有些复杂。明天小杜会见我的。”说着离开了局长办公室。这几天在外读书的儿子带回个女朋友住在家里,模样俊俏,也是个老实姑娘,这让老婆高兴得合不拢嘴,竟把俩还没结婚的年轻人安排在一个房间住着,老婆的开放行为让贾丹既吃惊又心烦,对姑娘的好印象就打了些折扣,可又不好对老婆儿子说什么,于是就推脱有了大案不便回家,住在办公室。

办公室的套间倒也十分舒适,甚至还有简单的炊具,完全可以弄几个可口的小菜供夜间享用,他还隐藏了几瓶不错的洋酒。整座大楼安静了下来。他倒了半杯,切了几片干肠,慢慢地啜饮着美酒的滋味,思绪也跟着飞转起来。

他始终在寻找一个老曾头以外的目击者,虽然进城卖菜的老农看到了拉着迟娟前往二道村的出租车,但既不会注意和他完全没关的出租车的车牌号,也没有留意那几个人长的是什么样,所以还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车里那个可能是迟娟的姑娘在车里拼命挣扎,显然是发生了出乎她意料的事,甚至发生了巨大的危险,正在奋力地脱身。

迟娟在十五日中午和杜思成在公寓的寝室做了爱,分手时将近下午三点。杜思成去队里接班。可迟娟去了哪里呢?她出了门在什么地方遇到的这辆出租车,又是怎样上了这辆车的呢?总不能是被两个人硬拖着上了车的吧。一个大活人,虽然是个姑娘,但也不会乖乖地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车的。

死者的私车那几天刚好在维修,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被他们抓住了。可是,出租车到处都是,他们怎么就这样有把握迟娟会上他们的车呢?

出现这样的情况往往有两种可能,他们用胁迫的方法使迟娟被迫上车,也许死者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存在着巨大危险,无非是上车挨宰多付钱而已;另一个就是,附近也许只有这一辆车,她没有选择,有一辆也就够了。谁也不会认为出租车司机是企图谋杀乘客的凶手。

可是,那个女杀手当时又在什么地方呢?如果那个女杀手当时就在车上,迟娟是不会上车的。想了这些毫无头绪的线索,渐渐的困意袭击而来,躺着里间的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办公室的电话就震天地响起来。电话来自碧水云天洗浴中心。凌晨五时许,在这家洗浴中心,凶手竟然摸进每小时近千元的豪华套房,把客人用尖刀刺死,血流满床。被杀的客人,就是江子明,在松江,他比迟娟更有名,他的被杀将更加受到社会的关注!

贾丹接完电话,一边迅速招集队伍,一边默默嘀咕这个熟悉的名字。

如果办公室若有别人,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听到江子明被杀的消息,他的嘴角竟挂上一丝带有某种特殊内容的笑意。

贾丹带着技术人员和十几名刑警十分钟后赶到。发现尸体的车可新还站在走廊上瑟瑟发抖。她是碧水云天的清洁工人。她用颤抖的语调,向贾丹介绍了她发现尸体的过程。

碧水云天是本城最大一家洗浴中心。车可新负责贵宾楼层的卫生。服务生告诉她,江大老板在三号高级套房。车可新看到三号套房的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对于像江子明这样的熟客,即使在床上睡着,也不影响她正常清理房间。时间已经不早,她轻轻敲了下门,里面没动静,她索性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肥胖的男人光着身子躺在里间大床上。她看得多了,也就不足为怪。她收拾好外面的房间。当她重新走进里屋时,江子明还在睡。这人一定是过于劳累了,不知又叫了几个小姐。江子明这样的男人,一般都要上两三个,大家一起玩。男人不怕花钱,姑娘们自然更是愿意。

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悄悄地走到床前,轻轻地喊了声江总,还不起来吗?可江子明依然死了似的一动不动。突然,她看到客人的身下有一摊散发着淡淡腥味的污血,雪白的床单也染得通红。她愣了下后才缓过味来,扔掉手中工具,大叫一声跑到走廊上,尖叫有如鬼的嘶嚎。全楼层乃至整个中心的服务人员、客人听到这声叫喊,毛骨悚然,纷纷从各自房间跑过来,奔到这里。楼层经理大喊不要靠近,然后报了案。

楼层值班经理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他神情恐慌,满脸无奈,似乎还没从惊悚的情景中解脱出来。他在这里干了多年,一向太平无事。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发生如此恐怖的凶杀案,被杀的居然是江大老板。

杀人者不知在什么时间摸到了贵宾楼层,偷偷进入江子明的套房。但绝不能用工作疏忽可以解释清楚的。江子明昨天晚上先后叫了两个姑娘。一个是嘉仪,一个是安曼。

贾丹问:“哦?这两个小姐没有离开吗?”

“没有。她们睡下的时间不长。安曼从江子明的房间里出来时,我还看到了她。她说她困死了,不到中午她是不会起来的。”

贾丹立刻吩咐把嘉仪和安曼分别关起来。就现在所了解的情况来说,这两个服伺了江子明的小姐,有着重大的做案嫌疑,在她们的配合下,杀手杀了江子明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贾丹询问江子明和两个小姐的关系,小段说:“江子明和这些小姐的关系都还不错。她们也乐意服伺江子明这样的大老板。如果不出门,江子明每两三天就会来一次。他要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嘉仪和安曼他点得最多。”

洗浴中心的幕后老板是某个权利部门的科长。当得知赫赫有名的江子明竟然在他的领地被杀,在贾丹面前腿都软了下来。贾丹不听任何解释,把他暂时拘禁起来。接着将几百名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员和从事特种服务的姑娘,统统关在一个大休息室里,马上接受他们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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