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鸿也想到了这一遭。
当时太子可是用的这个理由退的婚,如今罪魁祸首居然是沈慧茹,也不知道江琉璃会怎么想。
他的视线瞟向江琉璃,却见她根本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定定地站在那里。
反应最大的居然是江北川。
他的面色从头到尾就没好过,一直都是阴沉沉的。
今日这一行,简直事事不顺。
江琉璃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遇到“老神仙”道出她身中奇毒一事。
江北川原本是不相信那所谓的老神仙的。
可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解释江琉璃知晓自己中毒呢?
思来想去,也只能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如今沈慧茹自己进了大牢倒是什么都不用管,合着都得他来擦屁股。
算了。
不如就把事情都推到沈慧茹头上算了。
反正沈慧茹不在这里,根本无法反驳。
更何况他也没说错,这些事情他原本就不知情,还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这一切都是沈慧茹自己主意。
想到这里,江北川“扑通”一声跪下,正要开口解释一番,忽然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陛下,太傅大人求见。”
江北川心里一惊,滚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回了肚子里。
阮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宫的?
燕景鸿心中也有些诧异。
怎么一个个都扎堆挑这个时间进宫来了?
他对旁边的胡德全点了点头。
胡德全立刻会意,抬脚往外走去。
阮仲立在门口,安静等待。
虽然他早已年迈,须发皆白,但是他腰背挺拔,看着还挺有精神的。
先前琉璃身边的贴身丫鬟碧云赶到太傅府报信,称江北川将她家小姐带去了宫中。
阮仲立刻就急了。
虽然不知道江北川打的什么主意,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更何况江琉璃年纪轻轻,虽然行事沉稳,但到底涉世未深,八成不会是江北川这个官场老油条的对手。
阮仲心中担忧,即刻便启程出发,进宫来了。
只是碧云从丞相府赶到太傅府的路上到底耽搁了不少时间,以至于阮仲紧赶慢赶,还是一直到现在才赶到宫中。
他站在门外,静静等待小太监通传。
不多时,胖胖的胡德全从门内走了出来,笑得宛如一尊弥勒佛:“太傅大人,陛下有请。”
阮仲朝他一拱手:“麻烦公公了。”
胡德全笑着摆了摆手:“太傅大人不必客气,还是快些进来吧,您的外孙女也在御书房候着呢。”
阮仲听完,立刻神色一整。
他来这里就是为的江琉璃的事,也不知道他没到的这段时间江北川在陛下面前编排了些什么东西!
他不再同胡德全闲话,当即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只是入了御书房,他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头。
怎么好像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跪在地上一脸惊疑的是江北川?
九王爷又为何在这里?
江琉璃倒是好端端地站在燕玖辰的身侧。
他应该没看错吧?
阮仲谨慎还在谨慎观察中。
燕景鸿率先打破沉默:“太傅大人此番进宫是有什么要事吗? ”
阮仲闻言,立刻拱手回应:“陛下恕罪,老臣无事,只是专程为了我这外孙女而来。”
燕景鸿点点头,并不十意外。
能把他们几个牵扯到一起的,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事情了。
他又转头看向地上的江北川:“那江爱卿呢,你刚刚想说的什么来着?”
先前江北川“咣当”一声跪下,吓了他一跳。
结果都没来及说话,阮仲便进来了,这会自然要询问一番。
江北川却有些迟疑。
阮仲如今也在这里,这老不死的,可不好糊弄。
阮仲敏锐地察觉到了江北川的视线。
他早就对江北川不满了,顿时抱起手道:“怎么,丞相大人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话要说吗?”
江北川勉强扯起嘴笑笑:“怎么会,太傅大人误会了。”
阮仲轻哼一声:“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他绕到江琉璃身边,一脸关切地问:“琉璃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欺负?”
江琉璃乖巧摇头。
阮仲叹了口气:“你也真是的,这么听江北川的话做什么?他让你去哪你就去哪吗?”
江琉璃轻轻一笑:“这不是有我好外祖救场来了嘛。”
阮仲瞪他一眼:“这叫救场吗?”
看着场景,他分明是来晚了。
不过还好,只要江琉璃没吃亏就好。
江琉璃却是摇摇头:“没事,只要您来了,我就很满足了。”
阮仲还是有些不赞同:“下次不许乱跑了。”
江琉璃笑眯眯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更何况看江北川他们吃瘪还是挺快乐的。
江北川面色越来越沉。
什么闲着也是闲着,他总感觉江琉璃这轻飘飘的语气有些怪异。
阮仲旁若无人地对江琉璃道:“反正以后江北川说什么你都别听就是了,谁知道他又想怎么害你,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外祖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外祖可还想抱抱曾外孙呢。”
江琉璃被惊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有些尴尬地道:“外祖你说什么啊,什么曾外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阮仲瞪了她一眼:“什么没一撇,明日不就是大婚了吗,大婚之后孩子该提上日程了啊!”
江琉璃欲言又止,只感觉头皮发麻。
那不是一回事啊。
她一开始只想借那王府解毒并且摆脱江家的。
但是这会御书房里人多,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认了下来。
江北川却是有些不服气。
阮仲他说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他又想害江琉璃。
说到底不应该怪阮仲他自己吗?
原本大燕朝的规定便是妻子的嫁妆需交由夫家支配。
若不是阮仲多管闲事,立了那封文书,哪里会有这么多变故出来。
江北川绷着脸起身道:“太傅大人未免言之过重了吧。”
他起身绷起脸道:“太傅大人慎言,我为何要害自己的女儿,您这样说可是要讲求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