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看……”
牛头眼巴巴看着叶昊。
“去吧，去吧！”叶昊摆手。
“将军，有缘再会！”牛头马面离去。
“叶兄，你不会真想抢魂吧！”曾德友满脸凝重。
“那你可有更好的办法？”叶昊挑眉，看向曾德友。
“可、可、可这实在太危险了！”曾德友嘴唇哆嗦。
“若无兵荒马乱，百姓安康，百死无悔！”叶昊淡淡道。
“哎……你……”曾德友叹息，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叶昊。
“将军，您……”龙爱莲也满脸不可思议，嘴唇微微颤抖。
“老人家，此事我一人可不行，恐怕还要您帮忙！”叶昊道。
“还请将军吩咐，老婆子一定全力配合！”老太太毫不犹豫道。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叶昊把他的计划复述一遍。
“将军，您……哎……”听到叶昊的计划，老太太既感动又惭愧。
“老人家，您先回去，那牛头马面不敢再来！”叶昊笑着安慰道。
“老婆子告退！”老太太道了个万福，随后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
亥时二刻，夜色已深，在这小小的鹿鸣村早已看不到丝毫灯火。
叶昊盘坐，旁边是聚灵碗和之前被他嫌弃得不行的洗髓易经丹。
想到越国公的前车之鉴，叶昊不敢丝毫大意，那可是四品强者。
虽然明日奈何桥夺魂的举动很危险，但是这个事已经势在必行。
他也不知道护水婆能给多少助力，也不知村民是否会配合自己？
如果村民全心全意配合，他还有几分活命机会，否则九死一生。
聚灵碗内的雾气丝丝缕缕，从未凝实过，只要出现便会被吸收。
至于洗髓易经丹，也已经一颗接一颗的吞下，跟吃小黄豆一样。
说起来，叶昊如此冒险，倒不是自视甚高，而是不得不这么做。
拐子山虽不是交通要道，但也是一条捷径，不能落入突厥之手。
曾德友在隔壁修炼，按他的说法既然无法改变，他也得出份力。
想比叶昊已经炼气化神，曾德友却连先天都还未到，差距甚大。
为了尽快提升修为，明知“小黑豆”会拉肚子，也照样磕了不少。
就在叶昊和曾德友两人彻夜修炼之时，护水婆也已经开始行动。
护水婆是阴神，虽未得到朝廷敕封，也未得到天庭、地府认可。
但……不可否认，在鹿鸣村这一亩三分田的地方，她是守护神。
入梦，更准确的说叫托梦，这已是阴神灵显感应最简单的方式。
保山公之所以被奉为山神，正是当初危急时刻示警，才被信仰。
这些年来，保山公和护水婆示警机会不多，倒是实事做过不少。
对于阴神而言，显圣颇为忌讳，若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如此。
死者为阴，生者为阳。若阴神经常托梦，会给双方都造成困扰。
更重要的事，若阴神毫无顾忌的托梦，阳间的平衡便会被打破。
而此时……护水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这是叶昊给她出的注意。
夜色更深，不知不觉已过了子时，正是村里乡民睡得正酣之时。
一个慈祥的老婆婆，正悄然游走于乡民梦中，有人笑，有人哭。
那些年岁不大的孩童，看到这么个慈祥老婆婆，逗得咯咯直笑。
上了年岁的老人，看到昔日邻里，眼中浮现哀伤泪水打湿眼角。
但……
无论老人，还是小孩，他们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那些青壮年。
“龙婆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嘴里呢喃，嘴角还在不停吧嗒。
老者叫阿雄，少时颇为顽皮，尤其三四岁时，更堪称人憎狗嫌。
鹿鸣村曾有句俗话叫：“一岁两岁讨人爱，三岁四岁讨人嫌。”
这是对有孩子家庭的真实写照，尤其是男孩，那更是如避蛇蝎。
一两岁的孩子，肉嘟嘟、粉嫩嫩，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去亲两口。
可要是再过两年，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
三四岁的孩子能跑能跳，尤其是顽皮孩子，俨然成了村里祸害。
阿雄便是这样的孩子，那时的阿雄连狗都要被他扇两大耳光子。
三四岁的孩子不懂事，别说动手教训，连训斥都得轻声细语的。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不懂事的阿雄溜进了已经丧夫的龙婆婆家。
看到桌上正好有碟肉，嘴馋的孩子哪顾得了那么多，直接开吃。
却不想吃到一半，龙婆婆从厨房出来，让少时阿雄一时傻眼了。
偷偷摸摸吃也就算了，还让人抓个正着，这要让爹娘知道……
害怕得不行的阿雄当即就“噗通”软倒在地，想要借机蒙混过关。
结果不言而喻，龙婆婆并未责怪不懂事的阿雄，反而嘘寒问暖。
多年后，他才知道那天是保山公祭日，他吃了还未上供的祭品。
无独有偶，就在阿雄做梦时，村里有个七十多的老汉也在做梦。
“龙婆婆，我错了！”老汉眼角流淌着泪水，双手早已悄然握拳。
老汉叫阿东，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养成了偷鸡摸狗的习惯。
那时农村并不富足，家里能养个老母鸡，都能算是村中富户了。
处于最为混乱的南北朝时期，别说吃肉，能苟全性命都算万幸。
那时候的人呐，根本就不讲什么仁义道德，能活一天就算一天。
而少年阿东，竟沾染了赌博的坏习惯，日子过得更加没了奔头。
村里人看到他就跟防贼似的，生怕家中的物件被他偷了去当掉。
很不巧，阿东盯上龙婆婆家，偷了龙婆婆唯一能下蛋的老母鸡。
那一天，阿东是赌场最靓的仔，足足完了三个时辰才输光赌资。
却不想回村时，村民已经知道他做的事，甚至提议把他赶出去。
在那个年代，如果离开村子，无论阿东怎么样，都将死路一条。
龙婆婆力排众议，说自己是受害者都不追究，你们还穷追不舍。
自那以后，村里便揭过了此事，阿东最终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一家！
两家！
三家！
护水婆的阴魂在村里游走，进入那些或许熟悉，或许陌生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