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
唐军唏嘘不已。
“这……”
李世民也眼眸瞪大。
至于文官，双腿发颤。
突厥士卒的哭喊此起彼伏。
大唐士卒，此时却成了看客。
有些士卒甚至忍不住背过身去。
他们都是百战老兵，悍不畏死。
现在却不得不背过身，不忍直视。
一个个陷坑，就在唐营三箭以外。
这些陷坑不大，却足有两三米深。
而且就在河边，泥土松软，很容易挖。
三千人动手，一个时辰捣鼓出来不少。
一根根尖竹，形似放大铁钉矗立其中。
如果是唐兵，身着铠甲倒是不算危险。
但是突厥缺铁，铠甲只能是贵族玩物。
这么一来，这些裹兽皮的蛮子就惨了。
正嗷嗷怪叫杀向唐营，结果掉入陷坑。
这还不止，陷坑里放了不少蛇虫鼠蚁。
撕咬、攀爬、再加上疼痛……
这种酸爽就别提了，几乎没人受得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叶昊却在冷眼旁观。
杀人者，人恒杀之。
突厥入侵，屠村戮镇，所过之处几乎鸡犬不留。
从长子县来长安的途中，叶昊不知积累了多少杀意。
现在……
他虽不是三军统帅，却是对突厥蛮子杀意最重之人。
相比早就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大将，他才是普通百姓。
在成为绣衣卫之前，他的原身也只是一个千牛备身。
这还是因为原身之父在玄武门之变而死，否则……
一路走来，长子县普通贩夫走卒，鹿鸣村的乡民……
一张张淳朴的笑脸，却不知有多少死在突厥蛮子手中。
叶昊的心坚若磐石，对进犯的蛮子，生不起半分同情。
惨叫声不绝于耳，叶昊却好似看到一张张笑脸在招手。
那些被称为两脚羊的孩子，被蛮子开膛破肚，放在大锅中烹煮。
那一张张纯洁、天真的笑脸，让叶昊对这些噬人恶魔杀意更甚。
“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错了，放过我吧！”
“妈妈呀，我再也不来了，大唐太可怕了！”
这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在告慰那些因战乱而惨死的大唐百姓。
“给我冲过去！”突厥将领察觉气氛不对劲，手持长刀站在后面督战。
可惜……
人都有恐惧心理，尤其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惨死，这些蛮子也怕了。
刺穿胸膛的还算幸运，有些不幸者更是直接从谷道穿入，口中穿出。
竹尖之上挂着的黄白之物不知是甚，混杂着鲜血，宛若十八层地狱。
“放箭！”叶昊冷冽开口。
对岸的突厥大军并未因前面蛮子的遭遇怯步，反而让他们越发凶悍。
“咻咻咻……”
一道道箭矢破空，虽然每次只有三千箭矢，威力却比平常还大许多。
那些正在泅渡的蛮子，连闪躲空间都没有，便身受重创被河水冲走。
河面上那一个个身影，此时成了定点的靶子，根本不需要主动瞄准。
一轮抛射，总能带走数十、上百突厥蛮子的性命，连惨叫都来不及。
“再射！”叶昊冷静的开口，渭水之上，前一波蛮子已经死了七七八八。
“咻咻咻……”
叶昊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站在高处，挥斥方遒，收割性命。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河面上的蛮子再次遭殃，又有几百人被水冲走。
然而……
即便叶昊的计划全部得逞，可对十多万大军而言，依然是独木难支。
每次几十、上百的死亡，对突厥十多万大军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
“再……”叶昊再要下达命令，却发现身旁偏将瞪着他，问道：“何事？”
“大人，箭矢储备不多了！”偏将低着头，有点不敢和叶昊对视。
“我们还有多少箭矢？”叶昊并未责备，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三万！”偏将缓缓吐出一个数字，却让叶昊脸色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三万箭矢看起来不少，若是在这样的大战中，仅仅十轮便会消耗一空。
“三万！”叶昊脸色不怎么好看，现在连他手中都已经没什么牌可打了。
壮士鼓昨天便已用掉，唐兵不可能如昨天那般嗷嗷怪叫和蛮子去厮杀。
至于符箓，身上确实还有，但他可不想自己囊中空空，多少要留两张。
而大唐官兵，昨天一战下来也是所剩无几，除掉这三千，还有一万二。
一万二对十几万，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碾压，差距非人力可抹平。
“援军还有多久能到？”叶昊再次开口，如果援军能早点，那还有希望。
“至少要到辰时，否则疲劳之师，无力再战！”偏将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通知陛下和诸位将军，我们必须守住这一个时辰！”叶昊神色郑重道。
“是！”偏将领命而去，随即安排传信的士卒去通知各位将军和李世民。
“一个时辰，肯定可以顶住了！”叶昊眼眸微冷，锈刀出鞘，杀机四溢。
“杀！”随着一声咆哮，叶昊施展《神行》术，几乎瞬间便杀到了岸边。
“杀！”一声声咆哮，这是自发跟随叶昊的唐兵，每个人都是斗志昂扬。
岸边唐兵不多，加上叶昊，总共也只有七八百人，却要阻拦所有蛮子。
从叶昊决定开始加入战斗，他手中的锈刀就没 停歇过，双手都在发抖。
即便是他这样的七品武者，将近一个时辰的厮杀，也早已是疲惫不堪。
“杀！”秦琼等人带着人马支援，整个渭水已经变成了十几里长的血河。
“杀，大唐万胜！”不知何时，李世民竟手握唐刀，站在普通士卒身边。
“杀，大唐万胜！”所有人齐声呐喊，杀戮从未停歇，反而越来越疯狂。
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辰时，此时正是援军应该到达的点，可援军未到。
“克明，援军为何还会抵达？”李世民脸色不好看，身上多出几道伤口。
“陛下……臣，万死！”杜如晦满脸惶恐，他也想不通，为何援军未到？
“罢了，未到就未到，朕去杀敌了！”撂下这话，李世民踉踉跄跄起身。
就在此时，前来支援的大军，脸色阴沉的看向阵前那身着红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