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弃金桂呆霸王休妻;别凤姐贾二舍效颦(二)
黛玉外面小院。每日里茜雪早早出门,打理生意上的事情。袭人管院内的事,顺带照顾茜雪。眼下黛玉出来了,茜雪便把账目上的事情,分给黛玉一些个,黛玉也知茜雪辛苦,倒也没推脱。袭人见了,便把院子里的事情交给麝月,每日早上帮着茜雪周转调派。这样一来,小院里愈发平和起来。
这一日也不例外,茜雪香菱两个出了门。袭人也去了外面周转小院发货。黛玉知岫烟见自己不做什么,每每难为情,便寻些账目给她看。又说自己身子不好,日后她好把账目揽了过去。眼见是黛玉如此,岫烟只好依了,心里感激,随着黛玉看账目。哪知才看了没几页,外面有丫鬟疾步进来,言说琴姑娘来了。黛玉几人忙接了出去。
把宝琴让了进来,黛玉忙问道,“怎么一个人来的?姐姐和三丫头呢?”
“姐姐快别问了,还是赶快拿个主意才好。”宝琴说着怕黛玉着急,扶了她继续道,“我们大嫂子又闹起来了,这一回还带了她兄弟过来。姐姐和我嫂子都不好说话,想着是不是去府上求了爷们过来。”
黛玉道,“这会子府上怕是没什么人的,原本琏二哥倒是在,可这些日子为了娘娘的事,见天不着家。如此去说了,怕是也没用的,再说去了也不知首尾。”
宝琴也知贾府之事,不由急道,“这可怎么好了?”说罢了,四下里看了一回。
黛玉道,“不然寻了香菱回来问问?”
宝琴忙道,“那感情好了!”
即便这会子不该笑,可黛玉还是笑了出来,一边吩咐人去寻香菱回来,一边对宝琴道,“几时学了姐姐呢?有话直说不好吗?还是不拿我当做姐姐?”黛玉见宝琴眼睛看一圈,便明白了,她就是来寻香菱问计的。想听听宝哥哥留下什么话没有。
宝琴拉着黛玉的胳膊不依,又道,“即便姐姐看出来了,也该说的和煦些个才好。”一句话,说的岫烟和紫鹃都笑了起来。
不一时香菱回来问道,“可是薛家大奶奶死了?”
“没有的,怎么说了这话呢?”说着,宝琴把事情学了一回。
“怎么没死呢?”香菱说着,知道自己矢了口,又道,“琴姑娘这样说,哪里又能明白了。还是过去看看才好。”说罢了,香菱外面吩咐了人备车,又叫了麝月。又与黛玉说了话,这才连带着宝琴去了薛家。马车上,香菱还不忘嘱咐麝月几句。麝月听了心里也有了数。
几人到了薛家,正见那夏金桂坐了门槛上哀嚎,夏三缠着薛姨妈说话。要不是薛姨妈左右有彩霞芸儿在,怕是早便支应不住了。怎么说薛姨妈也是大门户里的小姐出身,说话自是要有个约量,可那夏三纯粹是个泼皮破落户,根本不讲章法的。
香菱忙让宝琴进了屋,也好让宝钗和探春安心。又示意彩霞过来说话,和麝月两个听了一回,这才知晓首尾。这会子正听那夏三道,“既是变卖店面是为了姐夫,自是也没个话说,可好歹也该等姐姐回来才是,哪里有二房上的人,便作了主的?哪里来的这样规矩呢?”
麝月得了香菱的话,又听彩霞说了一回,当下走上去,挡在薛姨妈身前,对那夏三道,“这会子倒是来说起规矩了,舅爷既是知晓规矩,便该劝劝才好,遇事也该压服些,哪有不问个青红皂白,自家人便先闹了起来呢?再者我们也不敢说大奶奶的,回去住了小半年又是什么个规矩。好容易回来一会,不说坐了说说薛大爷的事,只顾想着什么铺子,莫不是薛大爷还不如几间破铺子。”
夏三对上薛姨妈,很有优势。他心里清楚,只要把薛姨妈逼迫到了墙角,宝钗必然出来,那时候夏金桂的‘好话’一说上,薛家为了脸面,只能认了吃亏。谁想薛姨妈倒是逼住了,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由恼羞成怒,指着麝月道,“你又是谁家的,也管了薛家的事?”
麝月道,“不说该不该管,难不成舅爷就该闹?”
夏三道,“我是念着姐姐的苦,这才过来帮着她问问。”
麝月道,“既是想着姐姐的苦,便该好好劝慰姐姐,再想想法子救了大爷出来,把日子过好了。这会子只顾吵,莫不是把铺面给了你,你姐姐便不苦了?还是你就想要铺面。”
夏三道,“我几时说了想要铺面了?”
麝月道,“既是没想,又闹什么?这会子薛大爷怎么样还不知呢,奶奶放下自己汉子不管,倒是家去清享。难不成咱们也都干看着?还是你根本不想大爷回来。”
麝月一句话,触动夏三心事,又见麝月气势很足,不由心虚。又见宝琴找了找了不少人回来,不由打了退堂鼓。夏金桂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斤两,只是没想三五句话,被个丫头给唬住了。当下门槛上站了起来,便要过来助阵。
探春心里明白,麝月能唬住那夏三,却唬不住夏金桂的,一旦夏金桂过去,麝月气势必然下来。如此探春见夏金桂起了身,忙上前扶住了道,“大嫂子性子太也急了,昨个账目不是都给大嫂子看过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只管问了就是了。再说大嫂子什么人品,何苦自己不尊重!”
宝琴见探春往屋里拉夏金桂,急忙上来帮忙,扯着夏金桂道,“可说了,大嫂子什么人品,管了他们做什么呢!”夏金桂即便是个泼妇,那也是娇生惯养的,平日里都是靠人伺候,哪里架得住探春和宝琴两个拉扯,如此即便她扯着脖子哀嚎,还是被拉了进去。宝钗站了门口,看了回陌生的麝月,没空多想。知道关键还是嫂子,便也跟了进来劝。
云儿见夏金桂被拉了进去,便过去寻了宝蟾道,“好好的,怎么想了闹起来呢?”
宝蟾道,“姐姐不该问我的,我们哪里就知道呢?”
“既是不说,便也算了。打量我不知道呢?我倒要看看,你跟着你家小姐可能长久。”云儿说着话,到了麝月身边看着夏三,冷不丁来了句,“你们了两个做下了好事不说,还敢闹了家里来,莫不是没了王法吗?”这本是云儿见夏金桂眼角眉梢带着春意,又见夏三上心,这才故意诈他。
哪知夏三做贼心虚,被云儿一诈不由慌了手脚。“姑娘又是说了什么,我如何就听不懂了?”
原本骂开自己便成了,可这东西居然慌了,看来自己真的看对了。方才麝月语气一硬,眼前人便失了方寸。尤其涉及到家产的,那夏三眼神甚是飘忽。想着云儿来了底气,皮笑肉不笑对夏三道,“真当我们家里没个爷们在便可欺了?你也不好好想想,破船还有三斤钉的。劝你一句,带了你的姐姐赶紧走,不然等我说了好听的出里,再要想这样体面地走,却也不能够了。”
夏三点指道,“好啊!好啊!果是有好亲戚仗腰子的,两个丫头都敢这样排揎我个作爷的。。”
云儿哼了一声,“你算是什么爷,打量我不知呢?还爷了,多少也要有个爷样才是。还没见了不说劝姐姐好好过日子,一心便只想着家产的。做下有乱伦常之事,实是无耻之极。”
“真真一副好口舌的。黑的都能被你说成了白的。”即便夏三回了一句,可底气却不足,眼神甚是飘忽!
云儿笑道,“如此你便说说,为何奶奶在家一住便是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