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路途险宝瑢遇宝玉;西海事和亲阻和谈(一)
春风得意马蹄疾,宝玉的心情好,没春风,秋风也是一样的。端坐马上只觉得神清气爽。事情似乎都在往自己期待的一面发展。眼下就看王子腾怎样参驾了。如果皇上肯秘密召见王子腾,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要是不肯秘密召见,怕是王子腾受伤后,密折的事,就要麻烦了。毕竟王子腾也算有所隐瞒的。
想着心事,马蹄不停,距离京师愈发进了。这一日宝玉算一回路程,想着什么时候进城才最便利。眼下要是急着赶着,倒也能赶在关城门之前,可那样未免狼狈些。再者说来,这怎么的也是天子脚下,骑马飞奔在生出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算了,不差一晚上了。如此一想,不由放缓马速。
可又走了段路,宝玉不由一笑,不进城倒是可行,问题是住了哪了?难不成还野外对付一宿?不然去倪二那边住一晚?顺带着问问京中之事,要是方便的话,还可以选个住处,等王子腾上京来留着住。这样一想,催马寻找岔路。
天愈发黑了下来,身前身后,不少看起来富裕些个的人家,现出星点烛火。即便这丝亮光未必如萤虫那般耀眼,看起来却也使人心中一暖。看来人还是群居动物的。有同类的地方,便觉得安全些。心里想着,下意识把马往路边带了下,继而又是一皱眉。自己都不打马飞奔,这又是谁?微一怔神儿光景,前后两匹马便以到了眼前,还没看的太清楚,二马措身而过。宝玉不由一怔,紧忙打马跟了上去。
“小姐快走,这了块儿还一个他们的人。”
原本还不大肯定,听了这一句,宝玉知道自己没花眼了,过去的二人便是宝瑢和燕儿,紧忙道,“丫头别急,是我!”
“管你是谁……”燕儿说了一半儿,又道,“是宝二爷?”
宝玉忙道,“不是我是哪个了?”
燕儿急道,“宝二爷快走,后面人就要追来了!”
“等等我说话啊!”宝玉心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跑管我什么事?不对,“可是遇见强匪,街痞了?”
燕儿让宝瑢快走,自己放慢些马速,等宝玉上来了才道,“那里是呢,要是强匪街痞的,不就好说了?”
宝玉心里一沉,“王爷家里坏了事吗?”不是失败了,被抄家了吧?
燕儿气哼哼道,“说什么呢?你家才坏了事呢!”
“啊!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家几时坏的事?”宝玉这回可真急了。
燕儿听宝玉一句,直接带马停下来,看了宝玉一回,“你是真呆子?”
“心里急了!不算太呆子的。”宝玉说着叹口气。“再者上一回我不是说了吗,没事不要出城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宝瑢见燕儿停下了,自己也拨马回来,听了宝玉的话,倒也不语。
燕儿道,“我家姑娘是被骗出来的。”
“骗子都能进你家内宅了?”宝玉说着,见宝瑢面露难色,“到底怎么个事儿?方便说说?”
宝瑢见燕儿看向自己,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过两日怕是也都知道了。”
听宝瑢允许,燕儿往后面张望了一回,宝玉忙道,“后面没人的,即便有人,也不是骑马的。不然便是离得远,我听不见。”
燕儿见宝玉底气甚足,倒也信了,便道,“今个我家……太太,我家太太出门进香,过了晌午人还没回来。姑娘心里未免着急,正这个功夫,门上人回话进来,说是有城外庵堂出家人求见姑娘。姑娘便见了。结果那姑子说,太妃……太太抽签不好,一时间急的病了,让姑娘赶紧过去看看。姑娘一听,心里一急,便出了城。”
宝玉直着眼睛看着二人,“就你们两个?即便看了人,是能搬动还是能抬动?再说了,那姑子呢?怎么不命她引路。还有你们家的人都是死人啊?看着你们两个跑出来不理会?”
“你们家才都是死人呢!”宝瑢愤怒小火苗熊熊燃烧。
燕儿道,“姑娘心里着急,那家庵堂又是太太是常去的,这样姑娘先行了一步,那姑子起先倒是跟着来的,可出了城后,人便不见了。”
“既是认识庵堂的路,你们去了不就成了?”宝玉说着,不由暗想,自己的脑壳也坏掉了,“你们如何发现不妥的?”
燕儿道,“那姑子不见了没一会儿,便出来几个泼皮拦路。手段又不一般,我和姑娘便想着回城门处等着家里人过来,哪知不等到城门,又有人拦路,而且他们还拿了弩箭。我和姑娘无法,这才急着逃走。路上又不停遇见这等人,害的我们无法回城。又不敢去庵堂寻老太太。”
“你们中计了啊!”宝玉无奈地摇摇头,这根本就是做下了套子,等着抓这二人的。而且手段完全是针对二人所用。
宝瑢道,“都这会子了,谁还看不出中计了,要你说!”
“还犟嘴?”宝玉道,“那姑子走没了,你们便该警惕起来,又遇了泼皮,心里更是要有个约量了。等到了城门处,见到弩箭,你们便该冲了进去,哪里还能回头,去荒郊野外呢。这不是寻死吗!”
宝瑢道,“你也不该这样没见识的,那弩箭的威力,会不知?”
宝玉道,“不知不怕;知道也不怕,最可怕的,就是你这一知半解的。这点子手段就是完全针对你设计的。”
燕儿道,“宝二爷不敢这样说的,我家姑娘还不是惦记太太,这才出了错。”
宝玉道,“越是遇事,越要冷静。你们是太医吗?去了世伯母便能好了?为什么不寻了太医带在身边?再说那弩箭,没错那东西厉害,既是厉害,你们两个能走掉了?很明显,城门处他们不敢用弩箭射你们。只是要吓唬你们这两个见过弩箭的人。不让你们两个回城去。你们倒是好了,还真上当!”
燕儿看了宝瑢一眼,道,“那这会子该怎么办?”
宝瑢哼了一声,“咱们走,理会他做什么,全凭嘴的。”燕儿看着宝玉,眼中既有哀求之色,又有些个希望,不过还有点儿紧张,想来是怕宝玉一走了之吧!
“一味这样不吃不喝地跑是不成的,即便人没事,马也受不了,一旦坏了马,什么都不用想了。”宝玉才说了话,便听宝瑢和燕儿的肚子咕噜一声。宝玉苦笑,“看看,我说什么了!”说着话,马鞍桥解下干粮袋子递了过去。“多少吃点!”
宝瑢自是不会接的,倒是燕儿过来接下干粮袋子,又递给宝瑢,还道,“惦记太太,姑娘晌午饭就没吃。”宝瑢倒也真饿了,加之同宝玉也熟,又一桌用过饭,如此倒也不顾忌什么,拿了干粮便吃。又让燕儿。可干粮这东西医饿是不假,可要是吃的急了,那也受不了,看着都要翻白眼的二人,宝玉只得又把水囊递了过去。
宝瑢也不管什么,接过来灌了两口。精神比之方才好了许多,“多谢你的吃喝了!我们两个好了,都这会子了,还是快些赶路去吧!这水囊和干粮,权当是我借用的。”
“说的也是了,要不是遇见了你们,没准我都要进城了!”宝玉说着,拨马便走。燕儿见宝玉要走,不由张大了嘴,刚要说话,便被宝瑢拦了下来。眼见宝玉走远了,燕儿叹了口气,“姑娘啊!”
宝瑢也叹了口气,“那些人拿的非是寻常弩箭,何苦把他拖累进来呢?”
燕儿不由看了宝瑢一眼,苦笑道,“都这会子了,姑娘倒是来了情意!”宝瑢听出燕儿意思,脸儿不由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