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皇恩重宝玉封超品;群芳会贾府闹元宵(六)
香菱进来了,邢岫烟也进来了,自是要去外面走一回的,免得袭人几个心里不安,再说还有茜雪不是。
同茜雪,晴雯几个欢喜不同,袭人,麝月见宝玉来了便是一怔,“二爷今晚上怎么还出来了?”
宝玉道,“转转就回了,那边没这么早的。”
袭人道,“听香菱说了,老太太身上不好,我们都想着能给老太太请安的。”
“这个怕是难了,老太太现在不方便动的,连园子都不敢让进,你们又不方便回去,虽是都有个知觉,怎么说也没明了不是。”谢鲸等人的封赏一日不了,自己外面的事,绝对不能明了。再说了,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王孙公子搞经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袭人听了点点头,心里仔细度量一回,也便有了数。谁知她这一有数,还多了不少麻烦呢。麝月张罗着摆酒,必是要宝玉喝一杯再去。宝玉自然应了,不为了这个,又出来做什么呢?同几人依次喝了一杯,又说笑一回,这才回了荣府去。
不等进花厅,便听了鼓乐之声,等一进去,贾琏忙迎过来,笑着道,“今晚上宝兄弟怕是有的忙了。可别说我和珍大哥脱滑偷懒。”
宝玉道,“这又是什么话说了?”
贾琏道,“往年自是我们的,这一回人客多,我们自是不好冒犯了。”
宝玉知道这是多了宝瑢,只是就不明白了,这宝瑢又跑了来做什么呢?好好在家过节不好么?先答应贾琏再说,至少贾母的酒,贾珍贾琏必是要进去了。不敢看贾政愤怒神情,低着头行了礼,急忙忙溜了进去。不想正赶上贾母找人,“宝玉呐?这是又跑了哪去了?”
“才去外面打个转儿,不想老太太就找人。”屋里人听宝玉一开口,具是松了口气。
贾母道,“不是我要找你,是巧丫头急着找他叔叔。”
“前几日才见的,哪里就至于了。”宝玉说着话,下腰把跑过来的巧姐抱起来。
贾母笑着道,“可见我说的不错了,巧丫头就是和他叔叔亲。”
下手位的薛姨妈道,“当日我就说了,宝玉有个孩子缘儿。”这一回贾母没反对,笑着点点头。又命宝玉过去坐。
宝玉看了一回,当日薛姨妈和李婶娘的位置,此时换了宝瑢和湘云。薛姨妈的位置偏着些,贾母依旧是歪着。旁边还是四个位子,打头坐了宝琴,接着是黛玉,然后是宝钗,最后一个空着,宝玉知道这是自己的。
再往下看,东边依次坐了邢夫人,王夫人,惜春,尤氏,娄氏,李纨,低着头的凤姐,还有贾蓉媳妇;西面打头的是刘姥姥,接着坐了迎春,探春,邢岫烟,李纹,李绮;刘姥姥边上坐了青儿,凤姐边上也有位置,应该是巧姐的。后一排又坐了赵姨娘等人。加上外面的贾赦,贾政,薛蟠,薛蝌,贾珍,贾琏,贾琮,贾环,贾蓉,贾菌,贾兰等,却也够热闹的。赖大家的,林之孝家的带着婆子小心服侍。
巧姐不肯下地,许是记得当日抱着她,宝玉便把她放了自己座位上,又叫青儿过来。刘姥姥自是不依,这才罢了。又叫丫鬟送了酒壶过来,宝玉去给宝瑢和湘云敬酒,湘云还不忘问道,“二哥又是做什么去了?”
“出去走走,云妹妹只管说笑,千万别拘束了。”宝玉说着敬二人,宝瑢红着脸喝了酒。接着又去敬薛姨妈。薛姨妈笑着道,“宝玉这一过来,可是就热闹了。今个也不知怎么了,凤丫头在不肯说话的。”
“许是见女儿在,抹不开也是也有的。”薛姨妈听了点点头,笑着喝了酒。
宝玉又去给刘姥姥敬酒,刘姥姥忙道,“宝二爷才过来,只管歇了才是,我自是不肯装假的,但凡装假,也就不来了。”宝玉道,“姥姥说的很是,既是来了,原是就该如此的。”宝玉说话,见刘姥姥吃了一杯,这才回了贾母身前,“老太太今个可喝酒了?”
宝琴忙道,“才刚儿吃了一小杯!”
宝玉道,“既是这么的,这杯酒先免了罢,等会子和珍大哥他们一起再敬。”
贾母道,“我是个好说话的,只把郡主陪好了,你姐姐妹妹陪好了才是。”
“老太太只管放宽心,必是陪好了。”宝玉说罢了,去给李绮,李纹敬酒,又道,“老太太身子不大好,这个正月没大动,也没去给婶娘拜年,婶娘可好?”
李纹道,“又让宝哥哥费心了,妈妈很好的。”
宝玉道,“这就好!能康健着,也是我们的福分了!”李纹李绮都说很是。宝玉又去给邢岫烟敬酒,岫烟不由红了脸,低着头,谢了一句,马上就喝了。接着宝玉又敬探春和迎春。等二人喝了酒,想了一回,又去后面给周姨娘,赵姨娘,还要贾赦的两个妾室敬了酒。又见还有地方,招呼婆子又放了一桌,叫平儿过来坐,平儿哪里肯动了。
贾母虽是病的不轻,可这会子居然耳聪目明起来,听宝玉命平儿去坐,不由笑着道对鸳鸯道,“可说了,今个你也别站了我这了,只管去和平儿去坐了才是道理。”众人听了都说很是。
鸳鸯自是不肯动,又道,“老太太哪里离得开人呢?”
“姐姐只管去坐了,老太太那边,哪里会没人呢?”宝玉说话命香菱去贾母那边。
贾母见香菱过来,便命她榻子上坐,又拉了她的手道,“好不可怜见儿的,早就想着你来坐,不是宝玉回来,竟忘记了!”众人听了贾母的话,也不意外,毕竟当日可是分了香菱一千两的。鸳鸯见香菱坐了,这才去和平儿坐了。
见宝玉到了身前,贾蓉媳妇紧忙站了起来,宝玉又命她坐了,这才给她满了酒。又到了凤姐身前,看着凤姐笑了一回,张着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见凤姐紧张不成,这才给她满了酒。看着她喝了,才要作罢,不想贾母又说了话,“凤丫头是个有酒量的,必是要用大碗才成。”
宝玉听了道,“可是老太太发了话了,姐姐还怎么样?”凤姐偷偷点头,宝玉命丫鬟送了大碗过来,二人又各自喝了一碗,贾母见了叹道,“不说笑的凤丫头,太也无趣了。”
宝玉知道别看凤姐风风火火的,却很是怕羞,如此便没接贾母的话,只道:“老太太太也心急了些。”说着话,又给李纨,娄氏,尤氏,惜春,邢夫人敬酒,最后才给王夫人敬酒,王夫人也不理宝玉的次序,只是笑着喝了就完了,等宝玉过去了,还不忘敬刘姥姥。
一圈酒敬完,宝玉回了自己那席,给宝琴敬酒,宝琴笑着喝了一杯。宝玉又问巧姐,“小巧儿要不要喝一点儿?”
巧姐摇摇头,“我等着给老祖宗说笑话呢!。”
宝玉笑着道,“怨不得凤姐姐不说话呢,原是后继有人了。”众人听了不由笑起来。
贾母道,“可算是有了说话的,快快说来,我们也好听听能不能赶得上你妈妈。”巧姐果是像凤姐,即便人多,也不怯场,站起来就说,看的刘姥姥眼直。
宝玉又让黛玉和宝钗一回。还不忘低声对宝钗道,“姐姐可用我敬酒?”宝钗可是看了方才岫烟神情了,如此红着脸,低头不语。
黛玉道,“还不说去给舅舅敬酒,只顾混了我们这里做什么?”
宝玉道,“妹妹说的很是,我这就去了,老太太这里就要劳烦你们两个了!”黛玉听了不由白了宝玉一眼,宝玉见黛玉如此,这才欢欢喜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