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金木水火五行荟聚;宝玉香菱二度西行(八)
宝钗黛玉都很明白事理的,如同皇帝要宝玉的一个态度一样。二人也看了回宝玉的态度,知道还是那个宝兄弟宝哥哥。倒也差不多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那二人真的进了门,对家里却是极好的。再加上黛玉此时想宝玉西去能否顺利更多些。
宝玉知道,黛玉对妙玉是没什么的,甚至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再者黛玉最后一个心结未了,只要宝玉不断情,余下的有限;至于宝钗对宝瑢就复杂了,既是希望有这么个人,又怕有这么个人;对妙玉与黛玉才不多,要说区别,就是比黛玉想的多些,妙玉突然有这个身份,会不会害了家里。
宝钗想的不能说错,贾家养着这么个人,说法的确很多。好在皇帝已经对宝玉防范之心消除许多,而这里面的功臣就是贾雨村。他的一篇精美大论——正邪两赋。听的皇帝先入为主,潜意识里面已经认定了宝玉不是那种大奸大恶。再看宝玉对元春那股子亲情,多少也弥补了二位叔叔带来的伤害。如此才会觉得宝玉有趣儿。
这样说,皇帝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相信了宝玉?哪里能够呢,到了他的那个位置上,不敏感是不可能的。为了防住宝玉,还要不寒了将士的心,这才有妙玉这一节的出现,既能试探元春,还能监视宝玉。可说是一举两得,这也是为什么想明白的元春,会吓出一身汗了。
宝玉虽是也看出皇帝对他不放心,却想不到妙玉还能有监视他的作用。眼下要想的是如何稳住妙玉,就如宝钗说的一样,妙玉要是突然不见了,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站了山脚下踌躇不前,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可即便不知道怎么说,还是要上去。
轻轻叩打山门,藕官探出头来,“宝二爷来了!”说罢了,侧身让宝玉进去。往日也是这样的,可今个藕官一喊,却害的坐在院中的两个人一惊。满脸通红的宝瑢不明白为什么妙玉也慌起来,又不好躲,只得背身过去。妙玉想背身都不能,谁叫这是她的地界儿呢。
见这二人如此,宝玉反倒轻松些,过去茶海边上,自己动手拿了小盅子,喝了一口,“你们不坐么?”
听皇帝的话,妙玉猜出些宝瑢,宝钗,黛玉三人的事,可宝瑢不知道妙玉的事,便看向妙玉,想着有个陪衬能好些。妙玉被宝瑢一看,心里也虚起来,转身进了禅房。说起来还算出家人的。藕官和蕊官不知妙玉怎么了,小心看一回,跟了进去。
宝玉不由松了口气,同时面对二人,这个压力实在太也大了,只剩宝瑢和燕儿两个就好说了。轻声道,“坐罢!”宝瑢听了这声,也想走,可隐约觉得自己还不能走。如此站着没动。宝玉见了又道,“莫不是想我先给郡主娘娘请安?”宝瑢红着脸,偷看宝玉一眼,缓缓坐下。看的燕儿很是莫名,直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看护好姑娘,出了什么岔子。
给宝瑢倒了盅茶,递给她,又道,“这么淘气,世伯母知道么?”宝瑢轻轻摇摇头,心里明白宝玉的意思。
宝玉道,“既是这么的,好歹回去说一句才是。事情也好有个周转余地。不然又算什么?”
宝瑢道,“你不说么?”
宝玉道,“没空!明个还要出门;不是想圣上特意来听你说话的罢?”
宝瑢知道这是皇帝有差遣,便道,“多早晚回来?”
宝玉道,“痛快的话,半个月,不然就不好说了!”
宝瑢道,“我就等着!”
宝玉道,“怕是你有的等了!”
宝瑢道,“你也别太得意了!”
宝玉道,“不曾得意的,只是怕吓了世伯母罢了!”
宝瑢道,“是么!怎么就会吓到了呢?”
“王爷不在家,今上冷不丁的下了旨意,你道是怕也不怕?”宝玉说着摇摇头,“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冷不丁闹了这出来。”
“念着你的好,不成么?只当是报恩了。”宝瑢说着咬牙道,“你这就去,不然明早去,然后再走!”
“私事在前,上谕在后。要害我么?报恩,看你像是报仇。”宝玉说着一笑,“再说了,才刚儿的气势都哪去了?”
“气势?不然让我怎么样?你倒是好了,封公光耀门楣。我呢?”宝瑢说着红了眼,很是委屈,“你们和妈妈一样,都没想过我。要是嫁过去倒也罢了,这么样又算什么?”
宝玉道,“世伯母也是舍不得你,至少留你在身边不是。”
宝瑢道,“我知道我比不得林姑娘宝姑娘,可你也别忘了,你们家的事情能了了,是拿我们家做说。现在你能封了国公,哥哥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句难听些,你的爵位,是用我换来的。”
“你说的倒也不算错!”宝玉说着苦笑了下,“不过我以是求人保了本,收了爵位去!”
宝瑢一怔,想起方才却是说了大司马上书一事。不由咬着牙道,“你记得我说话,这才保本是也不是?”宝瑢说罢了,死盯着宝玉。
燕儿在一边听了不少,心里多少明白些,眼见姑娘牛心起来,不敢再让宝玉说话,紧忙上前道,“宝二爷能借一步说话么?”
当日自己却是没想到这一节,可宝瑢直言说出来,心里还是不大舒服。可又不好硬着来,可巧燕儿说了话,便退了几步。燕儿跟过来低声道,“听说宝二爷对姐妹们最是有担当的。这会子又是怎么了?”
宝玉道,“只看你们姑娘那个气势,还能得了安么?”
燕儿道,“我们姑娘也是自爱要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至于为何如此,宝二爷真不明白么?不然必是宝二爷忘了当日同姑娘策马塞上之时的话了。”
“皇帝说的最大!‘等你回去了就嫁你,看谁敢让我做妾……’”想着自己和宝瑢当日对话,宝玉不由怔神,谁想这宝瑢说到做到,真就来求皇帝做主了!燕儿见宝玉怔神,笑笑道,“看来宝二爷并没忘记的。”
宝玉道,“却是没忘;不过我比方才还怕!”
燕儿道,“哪里就至于怕呢了,宝二爷对姑娘们的担当呢?”
宝玉道,“有担当,也会害怕。”
燕儿笑道,“这个却是帮不了宝二爷了,不过姑娘的事,还劳你费心。”
宝玉道,“既是皇上说的最大,我们只听皇上的就是了。”
别看宝瑢远着两步,可话却听的分明。不由哼了声道,“胆小鬼!只会扮内侍骗人。”
就知道扮内侍骗人?自己好像很就扮过一回罢?想着宝玉一抖,不由想起第一回遇见宝玉时候情形,难不成几个街痞不是被自己气势吓跑的,而是还疑自己是个太监?这倒是说得通,他们为什么跑的那么快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