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求福气五七日恩典;全孝礼十二钗齐聚(二)
恩典?这个时机太也好了,府上有这么大的事,明眼人哪里还不明白呢?宁可没人用,都不留下。还说自己等人有功,办事得力,有功是这么对待么?名字都不念一回?
再听贾珍说的倒是不错,命茗烟带人送一送,可怎么看,都有监押的意思。心里明白过来,再看看身边的人,具是平日里在府上有头有脸的。谁成想风水轮流转,平日里见了自己等人不笑不说话小厮,这会子眼中满是鄙夷之色,又不错眼地盯着,生怕一眼照看不到,就会丢东西一般。
贾赦听放出不少人去,心里很是着急,却也无法;贾政气的筛糠,想着宝玉太也不晓事了,命人去叫宝玉,就要问一回。哪知小厮回来道,“宝二爷正带着珍大爷,琏二爷,在灵前换供用执事呢。”
贾政一听,心里着急,急忙带人赶往灵前,可不敢再让儿子折腾了。灵前执事也是好动得么?可想想又觉不对,心知贾珍是明白的,当日为了荣哥媳妇的灵前供用好看些,可是特意买的官的,这会子糊涂了?
说起来也是宝玉运道,不等贾政到灵前,王子腾下朝过来了。贾政只得先陪着舅哥说话。而从王子腾的话中,他才知道,儿子居然封了王!于是忙问起贾母之事,等听说皇帝亲口准的,这才又松了口气。不过又怪宝玉为什么不去告诉他。
其实不是宝玉不去回贾政的话,实在是太也怕了,不是怕贾政打人,万一在给自己行礼呢?就像元春省亲时候那般,可不是说笑的。哪怕自己不真的是他的孩子,又打杀自己一回,可坯子不是人家的么!
灵前供用执事妥帖了,林之孝家的等为数不多的几个管事的,心里又明白许多。又见尤氏带着平儿从新分派人手,紧忙仔细听起来。听完后心里发苦,还想着自己等人依旧如从前一般重用呢,不成想只是负责灵前的事。上香,添油等事,虽说重要,却不算重用罢?好几个粗使婆子,居然生了管家婆子。好在是没让这些人来管着自己等人。不然几辈子的脸,这一日怕是要丢尽了。
只等尤氏分派一回,宝玉才说话,不然放了一百来人出去,余下这些个还不慌么,“怕是你们也看出来了,身边人多是上一回家中出了变故之时,琏二哥提前赎出来的。余下多是出来后,一心为了这个家,不然便是儿女出过力的,这才没在这个火头上,放了出去。”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为首的一群人,一听宝玉说话,紧忙规矩站好了。心里想着自己没被放出去,是赚了还是亏了。
宝玉继续道,“不要羡慕那些出去的,只等老太太的事了了,诸位自会有个说法。出去的机会多的是,即便留下,年纪到了,也会有荣休的机会。至于怎么样算荣休,等会子会有人告诉你们。现在我只说一样,不管当日花了一文钱,一两银子,还是多少赎出来,这都是你们应得的。说明都是有价值的,永远不要和那些个一文不值的相提并论。”说罢了宝玉摆摆手,“都去吧,只听珍大嫂子方才吩咐的就是了。”众人听了领命,退到外院去,不过多数都没走,想着问个明白。只等平儿出来说一回,众人心里这才落底!
王子腾如他夫人一般,许是都算打前站的,他这一到了,下朝的官员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也有平日里亲近的,来了会上祭听经。也有来走过场的。想着如今贾家势头甚好的。不管多少人,左右是由着贾珍,贾琏,贾雨村,贾菌几个忙活就是了,宝玉则是躲了厢房去。
探春见宝玉叹气,不由道,“事事都算妥帖了,二哥还叹什么气?”
“事情在怎么妥帖,人也是没了!眼下这般,不过是前人撒土,迷后人的眼罢了。老太太会因事情妥帖了,就能活过来么?”宝玉说着苦笑摇头,“想想老太太从前如何面对生活,就算这是老太太教我们最后一课罢,人生不过如此,且行且珍惜!”
“怪不得妙玉都……你倒是快成了大和尚了!”听黛玉说话,宝玉叫她过自己身边来,低声道,“没外人在,妹妹只管随意说话,要是有外人在,可是不敢的,免得让人笑话。”
黛玉皱眉道,“我又没说什么?”
宝玉道,“当然知道你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你在和谁说话。”黛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宝钗以是他屋里人了,自是不能如从前一样,说话那样随意。怪不得他叫宝姐姐钗儿,宝姐姐也不多说什么呢。
见黛玉明白了,宝玉低声道,“妹妹别想许多,咱们都且行且珍惜才是。”黛玉见宝玉如往日一般,自己一个小动作,便能看出自己心事来,这才悄悄点点头。
这功夫又有薛蝌进来回话说:柳湘莲,蒋玉菡等人以是来了一会儿,只是见这边有事,不让回话进来。这会子正和倪二几个坐着说话呢。薛蝌说罢了,也叹了口气。宝玉不解,问了一句,薛蝌才道,“二姐夫待人接物真真了得,我们再也比不得的!”
“既是看出来了,就跟着多学些个,只是一点,别学品行。”宝玉说着摇摇头,又道,“你自己小心点,那东西除了品行,就没有不行的。”薛蝌听了唬了一跳,偷眼见迎春无异,这才悄悄点头,退了出去。
湘云道,“还是这么样子,只顾混在我们一处,没见大老爷,二老爷,珍大哥,琏二哥他们都忙成什么样子了?”
宝玉道,“我是管顾老太太身前事的;他们是身后事。”
黛玉哼了声,“又浑说!”
“好好好,宝哥哥浑说。”宝玉说着站起来,“也算看出来了,这屋里在没我的地界儿了!”说着话心里还想,难道人不来了?哪知才这么一想,薛蝌又跑了回来,听是谢鲸等人来了。宝玉忙着接出去。
哪里又是谢鲸这些人呢,就连北静王和几个侯爵世家也一起来了。身上穿着孝,礼数倒是少了许多,只是说了话就罢了。谢鲸等人具是第一回来,除了卫若兰,余下的都上了打祭钱。宝玉便在一边陪着。只得全了礼,又叫了柳湘莲几人过来。让卫若兰陪着去前面坐。
娇杏见差不多了,灵前又要祭拜。宝玉忙去请邢夫人和王夫人过来陪着。邢夫人出来见是娇杏,低声对宝玉道,“叫珍哥儿媳妇就是了。”说罢了又摇摇头,“这怎么还上祭呢?”
宝玉明白邢夫人的话,娇杏是贾家的人,不会单独祭拜的,便道,“是替香菱妈妈祭拜的。”
邢夫人道,“香菱还有妈妈?”
“怎么会没有呢?雨村的夫人,原本就是香菱妈妈的丫鬟。”宝玉心说这邢夫人别是看不得人家有孩子吧?这话说的了,没妈妈,人哪来的?邢夫人王夫人大悟,想着怪不得老太太和宝玉对那丫头好呢,原来家世也是极好的。这么一想,二人疾步到了灵前,陪着娇杏。
宝瑢见香菱这边动了,便悄悄去问南安太妃。太妃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子贾母是郡王执事,自己要排辈分了。先比官职大小,平级就要排辈分,这么算,太妃就是晚辈了。别说太妃,就是薛姨妈都不一样了,谁叫宝钗许了宝玉呢!
当然这些宝玉倒也不意外,意外的是,骨灰级的人物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