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简时初受伤了,就是他的错。
他每年拿着比一般企业的boss还要高的年薪,简时初又对他有救命之恩,保护简时初是他的职责,不管简时初有任何意外,都是他的失职。
若是让简家老太爷知道,就算他再怎么受简时初重用,估计也逃不过一顿家法。
除去职责所在,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十分自责。
他的命,是简时初救的。
如果当年不是简时初救了他,把他带回简家,如今的他,早不知道惨死在哪里,成了一缕冤魂。
他曾发过誓,不管简家和简时初待他怎样,他都会一生忠于简家、忠于简时初。
在他心目中,简时初是主子,也是他的亲人。
眼睁睁看着简时初受了伤,躺在床上,心疼比自责还要多一些。
各种情绪撕扯,他比任何人都难过。
他跪在床下,低着头,惭愧不已。
简时初皱眉,“跪什么跪?被人看到,你脸还要不要?还不起来?”
萧影站起身,调笑,“萧影的命都是少爷给的,在少爷面前还要什么脸?”
“巧舌如簧说的就是你了,”简时初斜他一眼,“不过光玩儿嘴上功夫没用,事情查出来了没?查不出来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查出来了,”萧影微微颔首,禀报说:“撞少爷的大货车,是沈家私生子沈明路安排的,沈明路和沈家大少爷沈千帆、二少爷沈千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日前沈千帆父亲沈则兴重病,沈明路和沈千帆、沈千雨在争夺沈家继承权……”
“所以……”简时初懒洋洋抬眸看他,“其实今晚沈明路的目标是沈千雨和沈千帆,他想撞死沈千雨和沈千帆,那沈则兴就只剩下他一个儿子,沈家继承权就是他的了!只不过今晚沈千帆把他的汽车给了我,大货车上的司机却不知道沈千帆的跑车上坐的不是沈千帆兄弟,依旧撞了上来,我和叶清瓷就替沈千帆兄弟俩替死鬼,是这样吗?”
“是,少爷英明,猜的分毫不差,”萧影说:“也就只有少爷这样好运的人,才可能在那样惨烈的事故里,只受了一点轻伤,若是换了沈千帆兄弟,此刻估计已经死于汽车爆炸之中了。”
事后警察调了出事路段的监控录像,沈千帆那辆跑车,车头被撞的全都凹了进去,在路上接连翻滚了几次。
任谁也想不到汽车里的人,居然一个毫发无伤,另一个也只是轻伤而已。
参与事故调查的警察都惊奇不已,连连说简时初福大命大。
汽车被撞成那样,人居然连一处骨折都没有,他们处理过无数次车祸,像简时初这么好运的人,还是第一个。
简时初勾了勾唇,玩味的笑,“这么说,沈千帆兄弟俩欠了我两条人命?”
“是的,少爷,”萧影说:“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我已经报警,并把调查结果送去了沈家,现在沈明路已经被警察抓捕归案,我已经派了律师跟进,他会因蓄意谋杀罪被指控,后半生就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了。”
“嗯,”简时初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干得不错!”
不愧是他的万能特助,有这个聪明能干又雷厉风行的特助在,省了他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少爷谬赞,如果不是我跟丢了少爷,少爷也不会去坐沈少爷的车,少爷也就不会受伤了。”萧影低下头,惭愧不已。
“小事,”简时初看了叶清瓷一眼,愉悦勾唇,伸手捏了捏叶清瓷的下巴,“爷也不是全无收获,好处多于坏处,算你功过相抵,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谢少爷!”萧影知道,简时初这句话,是承诺他,不会让简老太爷找他的麻烦,让他免了一顿家法。
虽然他并不怕挨罚,但仍旧感激简时初这份心意。
简时初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
但简时初一向待他极好,自从他跟在简时初身边那天起,从没挨过简时初的罚。
简时初有什么贵宾卡白金卡,从少不了他那份儿。
简时初的造型师、助理、秘书甚至是律师,他都随便用。
他的吃穿用度,比一般豪门少爷的吃穿用度还要好。
他和简时初虽然是主仆之名,但论感情,不比和其他简家六位少爷差。
也因此,他跟在简时初身边时,不会像其他保镖特助似的那么拘束,经常会和简时初开些无伤大雅的微笑。
比如此刻,他笑看了叶清瓷一眼,问简时初:“少爷,有什么好事,能抵过您受伤这件坏事?”
“自然是因为这丫头,”简时初得意洋洋捏了叶清瓷的下巴一把,“我们车祸之后,这丫头大概是怕我醒不过来了,凑过来亲我呢!”
叶清瓷:“……”当时他不是昏过去了吗?为什么会知道!
还有,知道就知道好了,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
叶清瓷一下被他羞的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
萧影忍不住笑起来,“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当时情况紧急,叶小姐肯定是真情流『露』,可见叶小姐真的非常喜欢少爷您!”
“那当然!”简时初摩挲了下叶清瓷的柔嫩的脸颊,神情间尽是得意,“爷对她那么好,她不喜欢爷还能喜欢谁?”
“……”叶清瓷一下愣住。
她……真的喜欢上简时初了吗?
是……真的喜欢了吧?
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主动吻他?
可是,她怎么可以喜欢他?
他们之间是不平等的!
他手里有她签下的不平等协议。
他曾亲口说,这只是他的一个游戏,什么时候这个游戏玩腻了,他就会放她离去。
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她怎么可以付之真心?
一瞬之间,叶清瓷的手脚一下冰凉,一颗心跌落谷底。
不、不、不。
她绝对不可以喜欢简时初!
简时初与她之间,云泥之别。
简时初对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而已,她绝对不能丢了自己的心。
她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努力控制的自己的心情。
她与简时初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团杂『乱』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简时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