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初没有说话,只是心脏难受的更加厉害。
避孕『药』!
她什么时候吃过避孕『药』?
为什么他不知道?
她又是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难道她根本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吗?
不然她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眼眸赤红,死死咬牙。
夏君予无声轻叹,拍拍他的肩膀,退了出去。
十几分钟,手术室上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手术室的门左右分开,叶清瓷被护士推了出来。
简时初迎过去,握住她的手,弯腰看她,“怎么样?疼吗?”
叶清瓷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往日樱红的唇,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中都是泪水,“对不起……我……我……”
医生也和她说了,即便她没有意外流产,这个孩子也不建议她留下。
她年纪太小了,又太马虎大意,竟没有询问一下,停服避孕『药』多久,才能怀孕。
医生说,她停服避孕『药』不足两个月,避孕『药』中的物质,影响胎儿着床,即使没有这次的意外,胎儿一般也很难保住。
医生嘱咐她,让她以后小心。
以后。
以后,她还哪儿敢吃什么避孕『药』?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简时初抚她的额头,“是我对不起你……”
在自己家里,也能被推倒在地,导致流产,他简时初这些年,在帝国真是白混了!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混个什么劲?
“不是……”叶清瓷流着泪摇头,“我吃过避孕『药』,医生说,我停服避孕『药』还没两个月,即便这次没有流产,也不建议我们留下孩子,是我不好,是我太糊涂了,是我的错……”
“嘘,别说了,我们回家!”简时初回头看夏君予,“我可以带她回家吗?”
“当然。”夏君予最了解简时初家里的情况,知道他别墅中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医疗设备和环境,堪比一家小型医院。
流产而已,不是什么大手术,当然可以回去。
简时初弯腰将叶清瓷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低头亲亲她,“乖,我们回家!”
他抱着叶清瓷,离开急诊室。
她还是那么轻,轻的对于经常负重长跑的他来说,不值一提。
可是,这一次,他的脚步分外沉重。
他好久没尝过这种心痛的滋味了。
上一次,还是他『逼』迫叶景之检查,和叶清瓷闹翻了,她决绝的说,宁死也不会留在他身边的时候。
可上一次,那种痛,可以呐喊、可以发泄。
可这次的痛,却像是在心里面狠狠的挖了个口子,鲜血都顺着血淋淋的伤口,灌进了五脏六腑里,闷闷的疼。
想要发泄,都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回到简家别墅,简时初把叶清瓷送回卧室。
刮宫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就像小月子一样,只要注意休息和饮食就可以。
可是叶清瓷的精神,非常不好。
刮宫很疼,即使美名其曰是无痛手术,可叶清瓷对麻『药』不敏感,这种“无痛手术”依然疼的她死去活来。
身体上疼,心上也很疼。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孩子。
是她和简时初的孩子。
她虽然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岁,可她和简时初之间感情稳定,简时初一直希望她可以为他生个孩子。
只要是他和她的孩子,儿子女儿都可以。
那是他们的骨血,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她却糊涂的犯下了那种低级的错误。
她怎么就那么蠢?
买避孕『药』的时候,就没问医生一句,停『药』多久,才可以怀孕。
她太大意了。
她的例假一直不准,正常人一个月一次,她通常都是四五十天才来一次。
她还有痛经。
去检查的时候,医生建议她吃中『药』调经。
医生说,例假不准的女人,很难受孕,建议她接受治疗。
她嫌中『药』苦,而且毕竟年轻,才二十岁,即便短时间不怀孕她也不着急,所以便没有接受治疗。
可是她没想到,她停服避孕『药』还没两个月,她就怀孕了。
心痛如绞,泪流成河。
从没这么伤心过。
从小到大,她一直冷静自制,聪明果敢,很少犯错。
可这一次,她因为粗心大意所犯下的错误,却要用她和简时初的骨血去偿还。
她好痛好痛。
简时初陪她躺了一会儿,以为她睡着了,给她盖盖毯子,起身出去了。
她听到关门声,她终于忍不住,伏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
简时初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身上冷煞的气息,让自小伴在他身边的萧卫,也噤若寒蝉。
萧影迎过来,“少爷,九月和十一还在外面跪着……”
“让他们起来吧,”简时初淡淡说:“你宽慰他们几句,怪不得他们。”
简三夫人和任丝丝都是女客,又是在自己家里,按照规矩,九月和十一是不能跟进客厅里的,错不在九月和十一。
“是,”萧影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身想走,简时初叫住他,“阿影,去办件事情。”
他淡淡的交代了几句。
虽然是在萧影意料之中的事情,萧影还是有些无奈,“少爷,这……”
简时初冷冷说:“去做!”
萧影不再多说,颔首道:“是,少爷,我马上去做。”
萧影转身出去,简时初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藏酒。
启开瓶盖,也不拿杯子,对着嘴直接往里灌。
看着烈『性』的白酒像白开水一样,被他家少爷直接灌进嘴巴里,萧卫直咂舌。
可他家少爷身上的煞气太惊人了,让他心惊胆战的,他不敢凑上去劝,只能在门后咬牙看着,苦恼又心疼。
简时初一口气喝了三瓶,才歪倒在沙发上,扯开领口的极力扣子,闭上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他很难受。
从未有过的难受。
恨不得睡死算了,就不用再这样痛苦。
叶清瓷哭了半夜,才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而简时初,在沙发上躺到凌晨,『迷』『迷』糊糊醒了。
闭着眼『摸』了『摸』,没『摸』到叶清瓷,一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懵懂了半晌,才弄清楚自己刚刚睡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