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权衡利弊后,他做了。
可是,当他站在简时初的对面,面对简时初的威压时,他后悔了。
他不该挑战简时初的怒火和权威。
虽然简时初确实会看在萧衍的份上饶了他,但他未必不会伤筋断骨。
以后,有生之年,他见了简时初,绝对躲着走。
他看着萧衍,一脸诚恳。
以后,他的确不会再算计简时初了。
也不会再算计他这个弟弟。
可是,不用等以后,萧衍现在就不肯再相信他了。
他看着路笛,冷笑了一声,“路少,很多人说我智商高,情商低,遇到公事格外精明,遇到私事,却蠢的一塌糊涂,可我即便再蠢,总是个能明辨是非的成年人了,你以为你那番鬼话,可以骗我吗?”
路笛皱眉,“阿衍,你什么意思?”
“路少爷,别装了,”萧衍讥嘲的笑,“你为什么帮许素烟陷害我嫂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知道我爱栾清鸢,你知道,栾清鸢曾经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所以你就帮许素烟陷害我嫂子,让以为,我嫂子是杀害我心爱女人的仇人,如果我认为我嫂子是杀害栾清鸢的凶手,我就会恨她、会对她不敬、甚至会言语冲撞她……大哥宠我嫂子,我若是对我嫂子不敬,大哥就会罚我、会厌弃我、会疏远我,而你和路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得到我这个便宜儿子、便宜弟弟……路大少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路笛一脸尴尬。
有句话说,无利不起早。
如果只是帮许素烟得到好处,他怎么敢得罪简时初?
他之所以拼着被简时初报复的可能,帮了许素烟,他所图谋的,就如同萧衍所说的一样,让萧衍被简时初和叶清瓷厌弃、疏远。
萧衍没了简时初和简家,自然就会回到路家,安安心心当路家的儿子、当他的弟弟!
虽然路家也算小有资产,是j国四大世家之一,但因为他和他父亲经营不善,决策失误,路家每况愈下。
现在,路家很需要大财阀的注资。
萧衍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可是当他向萧衍提出这个请求时,萧衍却说,他要和简时初商量。
萧衍的话,让他很不爽。
萧衍是他的弟弟,亲生弟弟!
萧衍的事,应该由他说了算。
萧衍凭什么口口声声说什么去请示简时初,拿简时初的话当圣旨?
他看不惯萧衍惟简时初的命令是从的样子,于是当许素烟找他帮忙的时候,他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只要让简时初和萧衍反目成仇,萧衍就不会口口声声将简时初挂在嘴上了!
于是,他做了。
做了有生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被萧衍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指责的他哑口无言。
他张口结舌许久,才难堪的说:“阿衍,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可我只是太重视你了!我太爱你了,容不得和别人分享你这个弟弟,我占有欲太强,只希望你做我一个人的弟弟,所以才会做错了事,可是阿衍,你相信我,我做这件事,对你、对简七爷,没有丝毫的恶意,我只是太希望你能和我回家,只做路家的儿子、只做我的弟弟!”
“你们凭什么?”萧衍死死攥拳,气怒的盯着他,“你们只养了我一百天,就把我弄丢了,是大哥和简家,将我抚养成人,简家供我吃穿,育我成材,给我财势和人脉,让我创立了属于我自己的商业王国,如今,我功成名就了,你们来摘果子了,你们想将我摘走,想让我和大哥反目成仇,只做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弟弟,你们怎么这么贪心呢?”
“我……我……”路笛被萧衍指责的满脸通红,艰难的分辩:“阿衍,你相信我,我确实没有恶意,只是太爱你了,太想让你回家,和我、和爸妈,一家团聚而已!”
萧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神情渐渐平静,脸『色』冰冷的,仿佛刚刚的激愤和气怒,从没存在过。
“路少爷,你请回吧,”萧衍淡淡说:“你们永远是我血缘上的父母和哥哥,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但是,也仅此而已了,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永远是我大哥和阿瞬,即便以后我有了妻子和孩子,也无法改变他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以后,你就别再做那些愚蠢的事情了!”
萧衍扔下这些话,转身欲走。
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向路笛,神『色』淡漠的说:“嫂子是大哥的逆鳞,以后你别再碰她!昨晚,是我在书房里为你求情,大哥才同意让你将功赎罪,放你一马……只此一次,再有下次,大哥不会再听我的,我也不会再为你求情了!”
说完之后,萧衍头也不回的离开。
路笛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看着萧衍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后悔了。
早知道事情会被简时初戳穿,他不该听许素烟的话,陷害叶清瓷。
他该诚诚恳恳的请求萧衍,请求萧衍帮路家度过难关,再恢复往日的辉煌。
他和萧衍相认不久,并不太了解萧衍的脾气。
萧衍和他们相认之后,一直清清冷冷的,一点也不亲热,他就着急了。
他就觉得,萧衍的心里只有简时初,没有他们的父母和他这个大哥。
于是,他就动了歪心思,想让萧衍和简时初反目成仇,回到路家。
可是,他却弄巧成拙。
现在,他总算看懂了。
萧衍外冷心热,看起来冰冷无情,其实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用哀兵政策,在萧衍面前装可怜,博同情,没准儿,萧衍现在已经给路家注资了。
可现在……
都是许素烟那个疯女人,想出这么卑鄙的法子,让他不但没有赢回萧衍的心,还把自己的亲生弟弟,推的更远了。
他恨死了许素烟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疯子!
可是现在,恨谁都晚了。
他伤了萧衍的心,以后,只能耐下『性』子,慢慢的再关心他、讨好他,将他冷掉的心再给重新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