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共四个人,前面坐着薛长海和薛凌的后妈,后面是薛凌和薛杰。
简时初拿着全家福仔细看一会儿,将全家福翻转,有人的那面对着薛长海,意味深长的看着薛长海说:“薛叔,我看这薛杰,长的和你很像啊!”
薛长海脸上有些悲伤,又有些痛恨的表情,顿时僵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掩饰住心理的惊涛骇浪,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正常的微笑:“是吗?阿初还是第一个这么说。”
“拿别人的眼光可真不好,”简时初将全家福翻转,盯着全家福,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说:“叔叔你这继子和你真是有缘,这眉眼和你像了至少五六分,如果不知情的人,只看这张全家福的话,还以为你这继子是你私生子呢。”
“是、是吗?”薛长海脸上的笑快维持不住了。
他就算再能装,可扛不住他心里有鬼。
而且,简时初是个不好惹的。
他根本惹不起、也不敢惹简时初。
简时初说什么,他只能听着。
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弱者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就算他是长辈,简时初不爽甩脸子,他也只能受着。
“是啊!”简时初将全家福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撩眼看他,“薛叔,让我说,既然你这继子和你长得这么像,你就该避嫌,把他打发远些,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呢,叔叔的名声,在云城可是有口皆碑的好,若是以后传说薛杰是你私生子的流言,那叔叔你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薛长海脸上努力维持着笑意,可脸都白了。
他能确定,简时初肯定是知道什么,这是专门来敲打他的!
不然的话,简时初不会上来就说什么“薛杰和他长得像”、还有什么“私生子”。
简时初这肯定是查出薛杰是他的私生子了,这专门来找他麻烦呢!
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还生了个儿子,可一直没人知道。
这二十多年,他尽享齐人之福,得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争气,小儿子懂事。
大儿子孝顺,小儿子最会讨他欢心。
他左右逢源,享尽了艳福,却始终没人发现,他一直是云城最有口皆碑的好男人。
他觉得他是这世上最聪明的男人。
他顺遂了二十多年,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以为他的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
此刻被简时初几乎当面戳穿,他才想起一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他一直掩饰遮掩也就算了,可他竟然得意忘形的把外室娶回了家,还想让私生子分薛凌的家产。
他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都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只有他一个聪明人。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说:“阿初说的是,是我相差了,我就是心疼小凌,阿初知道,我们家小凌虽然聪明能干,但心肠太软,我担心公司交给他,那么大公司,他事事亲力亲为,累坏了他,他是我最疼爱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我太心疼他了,才想让小杰帮他一把。”
“呵!”简时初呵笑了声,抬眼看他,“薛叔想多了,这世上不是有种职业,叫职业经理人吗?我手底下公司无数,也就我一个人看着,我老婆照娶,儿子照生,该和兄弟们乐呵的时候,我哪次都没少,叔叔这借口听着让人感动,可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啊,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好心就不是谁都有了,叔叔你说是不是?”
如果别人说这话,薛长海能让保镖把那人扔出去。
可说这话的人是简时初,他惹不起,除了赔笑说是,他还能说什么呢?
简时初定定看向他,漆黑的眼睛仿佛可以吞噬人心的深渊,让薛长海心脏猛跳,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
简时初定定看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看着他说:“薛叔,你年纪也大了,为公司『操』劳了一辈子,也是时候该歇歇了,世界那么大,你是时候带着你的继妻和继子,到处去看看了!”
薛长海愣了一下,脸『色』一下涨成了猪肝紫,“阿初,你什么意思?”
“叔叔,我是为了你好,”简时初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叔叔,你看,人生苦短,时间有限,把时间和精力全都浪费在公司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多没意思?叔叔应该把握住人生剩下的时间,带着喜欢的人,四处去看看,至于公司,叔叔交给凌儿就行了,凌儿是你儿子,当儿子的为父亲的分忧是应该的,叔叔不用和凌儿客气!”
薛长海脸黑的和锅底灰似得。
这是要让他给薛凌让位啊!
可他怎么甘心?
他才四十几岁,见过他的人,谁不说他像三十几岁的?
他精力旺盛,正当壮年,怎么愿意放权?
还有薛杰。
他要是在公司里没有权利,薛杰怎么办?
他气的几乎吐血,偏又不敢翻脸,只能努力撑起笑脸说:“小凌年纪还小,我身体也还行,把这么大公司交给小凌,小凌还不得忙的连吃饭睡觉找老婆的时间都没了啊?我怎么舍得小凌那么辛苦呢?”
简时初呵呵:“薛叔,人家都说,明人不说暗话,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您还装傻,有意思吗?”
听简时初这样说,薛长海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刚刚,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侥幸。
希望简时初是来讹他的,其实简时初什么都不知道。
可就如同简时初所说,简时初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要还听不明白,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他再也撑不起笑脸,咬了咬牙说:“七爷,你想要什么,直说就好。”
事到如今,那声故作亲热的“阿初”,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我要什么,我刚刚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简时初说:“我让你把公司交给凌儿,带着你的后老婆和私生子滚出薛氏,就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
薛长海眼前阵阵发黑,几欲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