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些胭脂水粉虽没什么名头,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您用了就知晓它的好处了。”
容双施施然走回桌边坐下,将手中的箱子放在桌上打开,又从寄云手中取了包袱,笑着同卿云道。
舒曼看着容双的一举一动,眉头不由皱了下,这位容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方才那番话明明是给了东西便让他们走人的意思,这会带了东西又不直接给,像是想要什么似的。
是要钱吗?
舒曼感受了下袖子里的分量,不知晓这些够不够给。
她本以为这些足够了,可观察了这位容公子对易容的重视程度便有些没底了。
还是不对,这容公子为何突然对着卿云说话?
想到这里,舒曼心中便升起了防备。
她往前走了一步,正要将卿云挡在身后,却听到了卿云的声音。
“多谢容公子割爱。”
容双听了卿云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摘了幕离?这些胭脂水粉虽是佳品,却也不是什么肤质都可适用,不是双郎小气,不舍得全部赠予公子,只是赠人物品,总归要合适两字,不合适了,便是再多也是没用的……”
听到摘幕离,舒曼眉头便皱得更厉害了,她虽带卿云到这里便做好了让容双看到卿云相貌的准备,可这会看了容双的表现,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可这容公子说的也在理,她自己也是如此考虑的,才会甘愿冒这个险。
倘若只是因为这个缘由,这位容公子要见见卿云相貌便没什么。
只是……
舒曼下意识看了一眼寄云,看到寄云脸上的期待,她抿了下唇低头看向卿云。
不管如何,还是要卿云自己决定吧。
他若不愿意,那就给钱买了这位容公子的这些胭脂水粉,不求容公子帮忙了,她自己来。
其实,越少人见到卿云越好。
卿云隔着皂纱看了眼那位容公子脸上的笑容,缓缓抬起了手,将皂纱掀了起来。
一时之间,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均是呼吸一窒。
听声音便知晓这位被申虎捧在手心的公子定是位貌美公子,可待真见到相貌,容双眼睛都移不开了,这容貌岂是只有一个美字了得?
可也是真的美,肌肤宛若莹莹冰雪,眼眸恰似一汪秋水令人见之忘俗,却又似繁星当空引人失神,造物主竟如此偏心,令这位公子无一不美。
他能给自己画出与这位公子同样,不,甚至还要精致的相貌,可皮相易仿,骨相难学。
美人在骨不在皮啊。
这样的脸,这样的气韵!
倘若能学到这位公子气韵的十分之二三,他在楼里的排行定能再往上升一升。
容双热切地看着卿云,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
舒曼先是被卿云利落的动作惊了下,再看到容双蹭地亮起来的眼神,她不由往卿云身边挪了挪挡住了容双的目光。
卿云的相貌虽让人晃眼,可这位容公子看过来时就如同看到了心上人一般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被她这么一挡,这位容公子还没反应过来,探着身子往另一边看……
一个男子这般失神地看另一个同性,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舒曼放开嗓门,用力咳了两声,想提醒一下这位看得失神的容公子。
耳边两声闷咳成功唤回了容双的一缕神思,他勉强笑了下,目光落在舒曼身后露出的一角青衣上怎么也收不回来。
寄云也被自家兄长的表现惊到了,听到主子咳了两声,他忍不住往前挪了挪,悄悄地伸手捣了捣兄长的腰。
察觉到身后寄云的动作,容双暗暗咬了下舌,刺疼让他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也自然起来,抬眼看到舒曼一脸防备,他笑容更大了。
“申娘子怎能骗双郎?您夫郎哪是美……”
骗他?
她骗他什么了?
舒曼眉头皱得更高了,待听到容双说卿云哪是美,她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这位容公子怎么回事?
卿云不美他能看到失神?
“……这天人之姿岂是只有貌美能形容的?难怪申娘子怎么也不让人瞧,这天仙般的人儿怎能躲躲藏藏见不得人?您且让让,待双郎与您夫郎挑些胭脂水粉,保管您能带着您夫郎大大方方出门去……”
欲扬先抑,她竟没听出来,舒曼听了容双的话,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即使听懂了容双是要挑选合适卿云用的易容用品,舒曼却没法挪动脚步,实是这容公子方才的表现太让她介意了。
“申娘子莫要见怪,双郎自负美貌,却更爱见那美貌之人,见了您夫郎这般品貌的人,总是免不了心生向往,恨不能学得一分韵味好让自己更好些,是以方才多有失态,并无恶意。”
容双见舒曼不肯动弹,心中一转便知晓怎么回事了,忙敛了笑容正色解释道。
看到舒曼闻言转了身仍牢牢挡着卿云,须臾让开后,却还是一副紧绷着的状态,容双心中更是感慨。
这位公子这般的人才,也难怪这申虎会如此看重,可更难得的还是这申虎。
爱护美人,天下女人十之八九都会如此,可尊重美人,这十之八九中又有几个能做到?
这申虎明摆着不想令自己见到这位公子,可还是以这位公子为重……
便是不冲着小五,单是看申虎对这位公子的一片心意,他也该出手的,毕竟都是为大东家效力的,算不得出格。
容双压下蠢蠢欲动的技痒难耐,正色重新审视卿云的相貌,方才为这位公子的气韵所摄,他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看。
这一细看,他心中不由有些异样,微微蹙了眉仔细打量一回,容双忍不住用手抵住了唇,怎么这么一看这位公子有些熟悉呢?
是谁呢?
“公子,劳烦您往下看一眼……”
容双脑中灵光一闪,急声道。
卿云怔了怔,看了眼舒曼,依言垂眸看了眼地面。
他,这位公子……
容双忍不住捂住了嘴,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会?可是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韵,天下还能有第二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