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璟澜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国师,还是礼节性地行了个礼,“参拜见国师大人。”
他又问:“国师大人为何来此?”
那双冰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叶初瑶身上,“三王爷可否回避一下。”
叶初瑶也猜到一些国师来此的原因,便同凤璟澜说道:“澜澜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单独说,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凤璟澜心中自然是不乐意的,但他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又嘱咐了叶初瑶几句,便出去给他们带上了门。
叶初瑶看不见人,国师又是个喜静的,她听不见动静,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伸出手臂试着摸索了几下,“哥哥。”
这样熟悉的称呼,让宫承僵住了身体,他缓缓叹了声气,走上前握住叶初瑶的胳膊放下。
“记起来了?”
还真是啊!
叶初瑶震惊地张大嘴,吸着气,把自己脸都给憋红了。
原本以为自己是有史以来最惨的穿越之人,特别是有了凤倾洛做对照,简直惨无人寰!
没想到她却是最屌的!
好家伙,从犄角旮旯里的小疯子一跃称为国师的妹妹!
想到这,叶初瑶突然就体会到火麒那种来自血统的高贵与骄傲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横着走遍三角大陆。
宫承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冷漠,但眼里确实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他放开叶初瑶的手,在她额心敲了一下,“你这性子倒是变化很大,不过也好,开开心心地。”
叶初瑶完全沉浸在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又吊又帅的哥哥的蜜罐里,无法自拔,傻笑着发出猪叫声,听得宫承都忍不住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变化是好,就是有些过头了。
叶初瑶已经开始幻想未来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的日子了。
宫承伸手敲醒她的美梦,语气严肃认真,“二妹的封印即将解除,而身为封印她主位的你自然是最危险的,从你恢复记忆看来,封印解除之日怕是越来越近了,我们无法确认封印千年后的她是妖歌还是原来那个夺取二妹神识的魔物。”
“哥哥是说姐姐封印的这些年,我们无法知道有没有净化控制她神智的的魔气?”
作为掌管地狱的魔尊妖歌,自孕育而出,便带着净化世间万物邪恶的能力,并将此转化为自身的修为,所以天神将地狱交于她掌管。
千年之前,妖歌被魔物控制,怕是中间出了什么疏漏,让那魔物钻了空子。
“赌。”宫承背过身去,望向前方,目光不断地拉长,“我们只能赌。”
“他真的很厉害,那个大夫都没办法,上次在皇宫里的太医也无法,还是国师大人去了才把叶小姐医好的,不如我去劝劝他,让他加入我们怎么样?”
星谷看火麒的眼神跟饿了三天的狮子看见肥肉差不多,就差直接跑过去吃人了。
“闭嘴!”凤璟澜目光冷凝地落在他身上,声音钻过地冷,吓得星谷一个激灵。
偷偷躲到萧湛伸手,嬉皮笑脸地做鬼脸。
火麒不屑地看了凤璟澜一眼。
两人各站在房门一边,大概是宫承失了法术,听不到任何动静,几个人都只能暂时等在门外,这就不可避免地气愤尴尬僵冷。
他们挨得算是有些近了,三米宽的距离。
星谷刚才说的那些话随是压低了声音,像是说悄悄话,但是音量足以让他们都听见。
火麒听完自然是一点也瞧不上。
他好歹也是凤凰族的世家,未来也是辅佐凤凰族族长的人,怎么会给一个凡人当下手,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凤璟澜听到星谷的那番话也不是一般气,若是他将这个勾引瑶瑶的少年放在冥月阁,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母亲留给他的冥月阁给毁了。
故意制造一场幻象,只为了杀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萧湛低头看着躲在他身后的星谷,眉头皱紧,又瞪了他一眼。
星谷依旧笑嘻嘻地,不过是真心虚了,吐了吐小舌头,才又整个人乖乖地靠在萧湛后背上躲了起来。
里面的人聊完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后。
叶初瑶喊了一声,五个人就一窝蜂地钻了进去。
脚步声杂乱,叶初瑶听着好几个人,“是有其他人吗?感觉好多人。”
凤璟澜坐在床边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歇息,“除了小拾星谷萧湛,还有你的朋友。”
多余的人就是红头发的那个。
“呵~,有些人确实挺多余的。”不同于凤璟澜的委婉,火麒说话一点都没顾忌。
凤璟澜自然不想在情敌面前落了下风,便讽刺,“我和瑶瑶确实想多一些独处的时间,就怕你们觉得我们在忽略你们,心里不舒服。”
“话别说得太早,男人如衣服,随时都能换,不像我跟她的关系,密不可分,随时随地都能在一起。”
两人互相呛声对方,一个比一个火药味浓。
其他几个人都自动隐身,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小拾收拾东西的声音在这房间里都显得格外突兀。
叶初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好了。
“肃静,肃静。”唉~,大家就不能相亲相爱吗?以后都是一家人。
两人都止住了声音。
叶初瑶又开始劝导,“人与人之间要相互友爱,这样才能共建和谐的家园啊,为什么要针对对方呢,伤害对方并不能使我们获得真正地快乐,来,你们互相拥抱一下,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了。”
火麒:就当我死了。
凤璟澜:只想杀了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事直接叫我,最近我不闭关。”说完,火麒直接闪退。
再不走,他怕是要连叶初瑶一起骂。
不过现在是个病人,所以不想跟她计较。
“人走了?”叶初瑶看不见,只能问。
但是火麒没有应声。
凤璟澜“嗯”了一声,又将叶初瑶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怕是一点也要说出来,这样及时治疗才能好得快。”
叶初瑶摇摇头,“就是想吃肉了。”
小拾立马阻止她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小姐您可不能想这些,现在您只能吃清淡的,等痊愈之后再吃。”
叶初瑶向后仰头,呜呜了两声,戏精似地开始哭诉,“没有天理啊~,没有人性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如此可怜的我竟然连一点吃肉的权利都没有吗~?”
“叶小姐,就算您哭也没用,若您真的想吃我倒是有个办法。”星谷笑嘻嘻地从萧湛身后冒出个脑袋。
“什么办法?”叶初瑶激动了。
“就是我帮您吃啊。”星谷理所当然地回答。
其他几个,“......”
“您那么想吃,干脆我替您去吃好了,吃完后我就回来给您形容一下,这样就当是已经吃过了。”末了星谷还嫌不够讨打,“是不是很棒?”
叶初瑶露出个危险的微笑,淡淡道:“是很棒,为了奖励你,我决定找个机会暗杀你。”
萧湛下意识地伸出手,“叶小姐莫听他胡说,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是昨天那个特别帅的人吗?”叶初瑶立马就把暗杀星谷的事抛之脑后,却又特别懊恼,“我现在看不到,太可惜了。”
冰冷的视线落在萧湛身上,后者僵直了后背,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星谷笑嘻嘻地看着他这吃瘪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被针对了哦。”
至于被谁针对,自然不用说。
凤璟澜岔开话题,“瑶瑶你之所以突然晕倒,国师和你的那个朋友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叶初瑶摸索着握住凤璟澜的手,“没事的,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会这样,以后不会再突然晕倒了。”
因为记忆已经全部回来了。
接下来又是修养了六日,视力才得以恢复。
其间火麒每天都会出现进行治疗,不可避免地又跟凤璟澜碰上。
不用想,他们确实又互骂了起来,叶初瑶根本就劝不动。
之后又跟凤璟澜解释了好多遍,但凤璟澜就是听不进去,回回都拿火麒当情敌。
火麒更是劝不动,那傲娇的性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再劝个一千年估计也还是那样。
他俩就跟宿敌一样,叶初瑶为了心里舒服点,干脆换个角度看他们的关系。
这互呛突然就觉得美妙多了。
多么美好的欢喜冤家。
所以,她来卿元国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小弟们——!出来迎接一下你们的大哥——!”叶初瑶站在摇星楼门口大喊。
上次没进去就晕倒了,也幸亏没让小弟们看见,不然又要露出那种想说又不敢说什么的眼神。
然后她就看到了此次前来的目标人物,卿元国的十六皇子轩辕河。
那个一直纠缠齐雪的家伙。
两人眼神突然对上,轩辕河对着叶初瑶点了点头,不过叶初瑶面露凶光,有些不待见他的感觉。
叶初瑶目光死盯着他——这个给摇星楼带来繁荣又要带来危险的男人。
其实她内心还在挣扎,很难抉择。
“主子。”
叶初瑶看过去,“是心动的感觉......”
只见齐雪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略微反光的绸缎面料做成的上衣和长裙,中间腰部镂空,被上衣衣摆的一帘水晶遮挡,那若隐若现的朦胧感,谁看谁迷糊。
她家雪雪子怎么肥事?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大概是叶初瑶的目光太明目张胆了,齐雪被看得有些脸红,这一害羞,雪白的皮肤都透着粉红。
这段时间,刚开始打扮成这样的时候确实心里过不去那个坎,但时间久了就习惯了,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不过被主子这样看着,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主子。”齐雪快步走到叶初瑶面前行礼。
叶初瑶的目光一直黏在齐雪身上,直接把另外两个小弟给忘了,还是齐雪主动报备,“齐兆和齐丰一起出去进货了,暂时还未回来。”
这女人们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很重要的,可不能因此伤了揽客的皮肤,所以会格外小心,亲自去拿货。
“这样啊。”叶初瑶看着花楼里的客人,比上次来时的客流量少了大半。
都是他!
叶初瑶眯眼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轩辕河。
这个阻碍她发财的罪魁祸首。
齐雪回头,就看见了他。
轩辕河跟按了开关一样,立马冲齐雪抛了个眉眼。
叶初瑶看着两人之间这不同寻常的气氛,立马站过去想要阻挡他们交流的视线,奈何长得有些矮了,连他们肩膀都挡不住。
“主子。”齐雪微愣,而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叶初瑶两手叉腰,目光不善地指着轩辕河质问:“他是谁?”
齐雪瞬间紧绷了身体,低头作揖照实回答:“卿元国的十六皇子轩辕河。”
大概是看出了齐雪的紧张,轩辕河主动走过来与叶初瑶打招呼,“你好,我叫轩辕河,想必你就是摇星楼真正的老板吧?”
叶初瑶点点头,“对,有什么事吗?”
轩辕河伸出去的手没有回应,只能尴尬地放了下来,“就是想交个朋友,我看小姐年纪轻轻便能做出如此一番事业,实在让人佩服。”
“哦。”叶初瑶不咸不淡地憋出个字。
这排斥感再看不出来真就是个傻子了,轩辕河想不通为什么会如此,“我是做了什么让小姐不高兴的事吗?总觉得小姐对我有些偏见。”
这可是个皇子,叶初瑶当然不会真的说讨厌之类的话。
反而突然露出个微笑,不同寻常地非常淑女地轻轻摆了摆手,“哪有哪有,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才第二次见,自然不会有什么冲突。”
她这样弯弯绕绕地说话,让人拿不准意思。
轩辕河求助地看向齐雪,但是齐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冲着他摇头,让他先离开。
“若是如此便好。”轩辕河叹了声气,“那我便不打扰您,改日再见。”
叶初瑶见人终于自觉地走了,本来端着的架子立马垮掉,耷拉着肩膀苦恼,“这事可真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