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说过的刘队是什么样子的？”刘天歪了歪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钟婷，但是钟婷想了想却说道：“我还是不要说了，毕竟说了你可能就骄傲了。”
“那你要这么说，我可能反而会更骄傲。”刘天笑着摇摇头，靠在椅背上：“你说得对，不管经历过什么，我都还是刘天，都还是刘队。”
其实，对于钟婷而言，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看到更有斗志的刘天，因为刘天不会知道他对钟婷来说，完全是一个偶像，一个希望，一个榜样，曾经做刑警的钟婷直到现在也把刘天当成一个传说，是自己仰望的那个人，而现在，钟婷就把自己当成刘天，刘天就是她的未来，如果有一天，刘天忘记了初心，或者被迫低头，那么钟婷也会觉得自己坚守着的那份精神，终有一天会变得毫无价值。
所以钟婷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她希望刘天一直是能让自己放在心上成为标杆的人，而一旦有一天需要她来提醒他他从前是什么样子的话，那么可能钟婷欣赏的失望会越来越把她压得无法喘息。
······
“姓名。”刘天这次让钟婷和张芸来审汤钱，摆明了是要让钟婷彻底进入刑侦组，张芸脸色稍微有一点变了，她跟着刘天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刘天从来不让她主审嫌疑人，现在钟婷来了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居然都可以主审嫌疑人了，她虽然心里有些怨言，但还是不敢说出来，毕竟她知道，自己和钟婷比，还是差了一些。
进入审讯室，钟婷坐下来看着前面的汤钱：“说说吧，你杀了几个人？”
她本以为汤钱还会替自己狡辩一下，但没想到汤钱居然非常坦诚地说道：“加上这个，男的，正好四个。”
张芸也有些诧异，抬起头看向钟婷，钟婷用食指在张芸的记录本上点了点，张芸这才又低下头记录，钟婷接着问道：“为什么杀这些人......”
“仇杀。”钟婷话没有问完，汤钱就自己抢着回答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和这些人都有什么仇？因为肾，他们都想要我姐姐的肾，任何打我姐姐肾主意的人都要死，最后得到我姐姐肾的人，要死得更惨，呵......”汤钱说着说着就冷笑了一声：“警察管杀人，那为什么我姐姐死了没人管凶手？为什么我姐姐死了没有人管，害我姐姐的人还在逍遥着？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钟婷看得出来，汤钱是因为报仇杀这些人的，他虽然杀人了，但是也是因为经历了一些痛苦，听起来他是失去了他的姐姐，如果钟婷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很有可能汤钱的姐姐是卖肾了，或者而是被迫卖肾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导致了他姐姐的死亡，而汤钱也因此起了报复杀人的心思，并且付诸行动。
“我不需要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现在很平静，我只想问你们所谓的警察一个问题，是不是杀人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是，那么同样是杀了人，为什么我现在被逮捕了，可是真正的坏人还在外面？告诉我，为什么？”
“想知道答案也行，先告诉我，你所说的坏人究竟指的是谁，还有，死者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今天坐在这里，就是想把我别在心里的都说出来，我是山沟里的人，家里穷，我就到了城里来打工，亲戚把我介绍到川港来做看海人，赚的钱剩下来寄回家里也不少了，就在半年前，我姐姐也动了想来城里打工的心，就来找我了，最开始我也没有什么工作的门路，直说让姐姐等一等，可是后来我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传爱医疗中心的人盯上了，他们劝说我姐姐卖肾，卖一个肾给我姐姐两万块钱，山沟里的人，见到两万块钱就像见到了天一样，我姐姐也不懂，他们告诉我姐姐人有两个肾，少一个肾死不了，照样活得好好的，我姐姐就决心要卖肾，还瞒着我总往传爱医疗中心跑，那三个女的都是咨询过传爱医疗中心肾源的人，而且都和我姐姐见过面，但是最后她们配型不成功，然后就是这个男的，终于和我姐姐配型成功了，我姐姐就把肾给卖了一个，但是传爱医疗中心就是个黑心机构，我姐姐做了手术之后伤口感染，她也不告诉我，最后实在恶化了，我才知道......”
汤钱带着手铐的手攥紧拳头：“我姐姐去了以后，我去告传爱医疗中心，但是每次都是没有结果，最后我放弃了，既然没有人能替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那我就替我姐姐报仇，所有想得到我姐姐肾的人，都得死。”
“所以你就模仿锁喉取肾杀人的手法，把这四个人给杀了？而且，第四个人就是最后移植到你姐姐的肾的那个人，对吗？”
“没错。”
“那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人的资料的呢？按理说，你是在你姐姐感染之后才知道她卖肾了，那么这些和你姐姐配型过的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传爱医疗中心再黑心，也不会轻易泄露客户的资料，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都是谁的呢？”钟婷很快就发现了汤钱话中的问题：“还有，是传爱医疗中心害了你姐姐，你为什么要找这些配型过的人，还要杀了他们呢？”
这一点实在是非常奇怪，汤钱在城里没有什么人脉和资源，想要很快找到这些人也是很难的，但是汤钱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些人的作息时间摸清，然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下手，这不是有点奇怪了吗？
对于钟婷的提问，汤钱低下头不肯说话了，但是钟婷是看得出来的，汤钱和陈晓秋、李阳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两个人是对那个所谓的“大哥”忠诚而不说，但是汤钱却只是小有犹豫，并不是咬紧牙关不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