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钟婷瞪了瞪眼睛：“谁发烧了？”
“不是你发烧了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聂磐摸着下巴仔仔细细打量着钟婷：“不对劲，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聂磐视线上移，正好对上了钟婷的死亡凝视，钟婷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聂磐，你说，你是想半身不遂，还是脑浆迸裂？”
“我哪个都不想！”聂磐眼睛一瞪，转身就跑：“我想好好活着。”
“我看你是不想好好活着，你是想被我大卸八块！”
钟婷和聂磐之间，似乎沉闷的低气压都不会存在太久，悲伤的事情那么多，人怎么能总是难过呢？他们的烦恼，或许是来自于案情，但是抛开案情，他们一直是笑着的，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钟婷现在所享受的纯粹，外面的世界保不准会面对什么样的黑暗，但是回到了这个小小的办公室，就都变成了孩子。
晚上下班，钟婷日常开车送刘张九合回家，上车之后，刘张九合自己很自觉地把安全带系好，钟婷启动车子，往旁边一看，开玩笑地说道：“行啊，学习能力够快的，现在已经自己会系安全带了。”
“不是学习能力强，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习惯了现在身边的人，习惯了每天要做的事情，刘张九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适应现在的生活状态，就是因为钟婷、刘天和聂磐都非常照顾他，所以他才可以习惯，歪过头看了开车的钟婷一眼，刘张九合似乎更加习惯钟婷的陪伴。
“不错不错啊，习惯就好，不过你以后要是再多和人交流一点，就更好了，现在的你还是有点孤僻了，知道吗？”
“和人交流，对我没有意义。”刘张九合转过头望着前方，看得很认真，车开得这么快，不知道他能看到什么，看了好一会儿，刘张九合才开口说道：“你看，当速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有的东西在你眼里都变得没有了形状，越快的时候，密度就会被人眼降低，用这样的速度去看人心，或许会变得更加透彻。”
这是刘张九合第一次在车上说这么多的话，钟婷侧头望了望刘张九合的侧脸，感觉今天的刘张九合好像哪里有点不太一样，现在的他，和她第一次见到的他不同了，曾经刘张九合的世界里，没有极度的黑暗，但现在他接触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带着血的命案。
“九合，这段时间的工作，是不是影响到你的心情了？”她放柔了语气问他。
刘张九合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望向钟婷，不知道为什么，钟婷觉得刘张九合的眼睛虽然看着干净，但是好像总是灰沉沉的，总是蒙着一层雾气，刘张九合慢慢低下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话题终结者······钟婷觉得刘张九合真的就是话题终结者，让他多说两个字那都是为难他了，顿时车里陷入了日常沉默状态。
送刘张九合回家之后，钟婷也打算回家休息一下了，这几天，天天都是神经高度紧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工作的钟婷还是会感觉有些疲惫，洗个澡，敷个面膜，躺床上就睡下了，这还是为数不多的沾枕头就着的状态。
这一夜，钟婷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她看到刘张九合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站在一个空旷的手术室，手术床上躺着一个人，他一步一步逼近床上那个人，任凭那个人恐惧地嘶吼和挣扎，对准那个人的胸口，一刀下去····
“九合不要！”她尖叫着从梦里醒来，想要阻止刘张九合，但坐起来后缓了好久，才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
这个梦也太奇怪了，任何一个做这件事情她都会相信，可是刘张九合，是绝对不会的。
一大早，钟婷就到了警局，被这个噩梦吓到了，根本不可能再睡得着了，到警局没多久，江燕就来了，这个江燕倒还真是说话算话，这么早就过来了，钟婷拿了笔录册让江燕坐下，顺便还打量了一下江燕，这个江燕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但是就钟婷的经验来看，脸上打了针，又做过线雕，看来她只是保养得好，岁数一定会比实际要大，江燕穿的是一身的奢侈品，拿的包也是十几万的限量款，看来就是非富即贵，如果她真的像陈红说的那样，傍上了一个高官，那么还真的可以说是来头不小了。
“你好，我是案子的负责人，我叫钟婷，您就是死者房东江燕江女士吧？”
“你好，我是房东江燕，钟警官，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生命案了呢？”
“您先不要急，就尽力配合，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尽量回答我。”
“好的好的，我一定配合。”江燕连忙点头：“您问吧。”
“对于死者江小黎，您了解多少？”
“江小黎，其实我不太了解她，我这边出租房子的事情都是全权交给陈红来做，签过委托协议，和租客签合同，收房租，都是陈红来负责，这个江小黎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个人，也是发生了这个问题之后我才知道她的。”江燕回答的时候态度诚恳，但是，有点太过诚恳了，总会让人有点觉得怪怪的。
钟婷多看了几眼江燕，然后又问道：“那您对嫌疑人张琳琳有了解吗？”
“我听陈红说起张琳琳来着，我对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她才搬来没多长时间，我并不认识她。”
“那有这么个问题想问您一下哈，这个公寓您出租多少年了？”
“改造之后再往外出租，应该有七八年了吧。”
“期间一直都是陈红帮您负责？”
“是的，一直是她，她这个人很好的，很诚实，很能干，而且很可靠。”
“江女士，您这么放心把这边的事情交给她，您一定很信任她，但是不可能无条件帮助您，陈红女士是不是也可以在您这儿得到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