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玛瑙的碎屑洒在周围,准备好陷阱,再放上木天蓼和玛瑙——我靠鸡蛋大的玛瑙啊……果然是有钱人啊。罗睺趴在一边我总觉得它金色的眼睛里看着这个陷阱充满了浓浓的鄙视——要说罗睺无论是作为驺虞还是作为骑兽都稍微太聪明了一点。
那个眼神就像是再说:“会上这种陷阱的当,别叫驺虞了,我觉得丢脸。”一样——话说这个孩子的智商是不是真的稍微高了一点还远远超出了一般的水平呢?总觉得自从乍骁宗做出这个陷阱之后它一直在用一种鄙视至极的眼神看他。
于是被这种眼神从入夜开始就一直盯着的乍骁宗忍不住了,转过头来看着我道:“你的骑兽……是不是在鄙视我?”
“你都看出来它在鄙视你了……就别问了吧?”我淡定脸从背包里取出一块肉干,一边用力咬着一边递给罗睺一块,在这个游戏里虽然各种食物都可以拿来当作恢复hp的“回血剂”可是就算是满血的时候我也会感到一种空腹感,不得不吃东西,而且更加坑爹的是,要是饿的太久血量也会下去,精力槽也会下降,不休息就会过劳死。
埃尔伯抱着干草走回来,“雷姐,你上次在那个聚集地问的那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黄朱?”我在离开聚集地之前去问了黄朱的猎木师,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嘉果,不过当时猎木师表示他们一般不愿意去找这种东西——倒是如果想要迷谷木的话,他们可以买给我一点。
关于迷谷木,乍骁宗有,为了防止迷路而买的,我则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任务通常是在我捕捉到骑兽的一瞬间,或者埃尔伯找到嘉果的同时就算完成了,之后就能直接退出场景,不需要原路返回。
“抱歉,没有问到嘉果究竟能在什么地方找到。”我看着埃尔伯那小子在一边铺干草,睡在到处是脏土和石块的地面上非常的不舒服,虽然干草和干树叶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总是比什么都不铺垫要好得多。
而且埃尔伯那小子也不仅仅是弄自己的,他还会帮我弄——省去不少麻烦啊,至于乍骁宗,他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在附近布下几个陷阱之后他回到这个比较隐秘的藏身地点,等待一段时间就能知道是不是有骑兽落网。
“也没指望雷姐总是帮忙。”他耸了耸肩膀,“反正……找不到也没什么关系。”他摊开手,然后往自己弄好的干草铺上一躺,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也不知道现在王羽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掉到什么地方去了,等到出去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和他联络——现在确定了从同一个刷新的登陆点里能够到达同一个场景,并且不组队的人还能和对方联系,只是接受的任务有所不同罢了。
那么我之前在心理测量者的支线场景里面遇到那个混蛋也是——绝对不是偶然,我想他可能通过了某些特殊的方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但是——在那之前作为一个连二十级都没有到的菜鸟,除了在玩家论坛上问了几个问题之外,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像是其他刚刚进入这个场景的菜鸟玩家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是说更高的等级会拥有我所不知道的权限?就我现在所有的资料系统除了发布任务和奖励之外,几乎没有夹杂任何私货在里面——也就是说,是完成任务之后的某些特殊的奖励吗?
就像是再生水一样?等级越高,能用的技能也就越多,积累的经验和道具也就越多——我必须快点刷上九十级,司马剑是九十级,也就说,不管是在s区或者其他玩家聚集区,他都至少应该是公会精英——但是那个人是不能用常理去揣测的,世间的一切规矩不管是口头还是书面,他都不屑一顾。
但是同样的,他也是异常理解作为身处于规则中的人,去挑战这种规则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蚁多咬死象,触及太多人的利益只会招致众人的围攻和毁灭,所以我想,他大概是用他的能力和上面的公会换取了什么特权。
说到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招致围攻和毁灭……我忍不住瞟了一眼旁边的乍骁宗,此时他也恰好转过头来,眼神直接对上眼神,我挑起一边的眉毛盯了他一会——乍骁宗果断移开视线将目光定格在了我身后充当枕头和褥子用的罗睺身上。
“……你的骑兽每次看向我都是一种浓浓的鄙视的眼神呢。”他苦笑着说道,虽然也带着一点扯开话题的内容在里面。
“没事,有时候我给的作为奖励的玛瑙不够大的话它也照样和我闹脾气。”我淡定脸转过头去看着罗睺,它用金色的眼睛鄙视的扫了我一眼,甩了甩尾巴,张开嘴巴亮出尖牙打了个哈欠,把下巴搁到前肢上呼呼大睡起来。
“……”乍骁宗无言了一会,“看来你训练的也不是非常好……”
“罗睺比较聪明,我想就算你抓到了驺虞,也绝对不会比罗睺更加聪明了。”一般来说就算买来的骑兽再怎么像是他说的那样会看不起主人,一旦驯服之后接受召唤也会颠儿颠儿跑过去,罗睺不一样,它从来不吃主人之外的人给的东西,玛瑙也好木天蓼也罢或者说是肉块饲料,它都不会去碰。
简直就像是军犬一样,聪明忠诚——虽然偶尔会看不起主人的穷酸样。
“确实是头非常聪明的骑兽。”乍骁宗点了点头,“不过被自己的骑兽鄙视——”他摇了摇头,然后就是一阵难堪的沉默,大概是找不到别的什么话题了。
“戴是个什么样的国家?”虽然我以前去过,不过当时是王不在的空窗期,虽然不至于妖魔到处跑但是人的生活却也是非常的辛苦,现在却是骄王还在世的时候,不管怎么说,虽然亡于奢侈,也毕竟是一百多年的治世呢。
“很冷。”他言简意赅的说道,“到了冬天连土地都会冻住,穷人家只能穿着粗麻布抱在一起取暖——粮食吃完了的话只能饿死,连树皮或者草根都没有可能挖到——因为大雪会把一切都覆盖起来。”他盯着面前跳跃的篝火,红玉色的眼睛里面映射出那熊熊燃烧的红色精灵的光。
“听上去很糟糕。”我摇了摇头,“王不是在玉座上吗?怎么还这么可怜呢?”这是我故意这么说的,如果说他说的情况时属实的话,估计现在的泰王王朝,已经开始出现倾斜了——大概是因为王越来越沉迷于一些奢侈的事情吧。
“确实很糟糕。”他这样说道,但是却对其他的事情缄口不言——确实非常的敏锐啊,对于王朝将倾这样的事情虽然心里面在想,事实上确实不会对其他人说出口的。
“我倒是很好奇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官职呢?”因为实在是太过无聊所以我决定和他聊点其他的事情。
他笑了,“禁军左将军。”眼神里面透着一些骄傲和自信。
“哦,那可是个大官啊。”我点了点头,戴国穷山恶水,民风又是那样的激烈,一群血气方刚的家伙中间,自然是武人易出名——不过觉得挺有趣的是,这个家伙日后之所以能够名扬全国却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有着全胜将军这样的名号。
而是因为他仁慈。
文武双全啊……我笑着摇了摇头,想起日后他作为泰王登基时候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家伙要是失道的话,绝对会给百姓带来比骄王更加凄惨痛苦的末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直觉觉得是这样。
“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自然带着一种嘲讽。”我听到他这样说道,这家伙的声音实在是偏恶役,加上本来就长得很严肃,一旦闷闷不乐起来就带着一种让人觉得恐惧的气势——总会觉得这家伙残暴起来会很可怕。
“说是自然带着一种嘲讽也不是错吧。”我笑着点了点头,“很久以前有个笨蛋和我说过,要是我不笑还好,笑起来却总是让人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很愚蠢的事情,所以才会被我嘲笑——一旦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情绪,瞬间就胆战心惊了。”
“是吗?”他低下头,把手上的枯枝丢进火里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看来你以前是个很让人害怕的人。”
“说害怕也……”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身后的罗睺猛地站了起来,双耳往后压着,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呜咽声,“怎么了罗睺?”我伸手抚了抚它的背,但是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了吗?”乍骁宗站起来手上的剑已经出鞘,在火光和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丝寒光。
我拿起旁边的沙袋将里面的沙土直接倒在了篝火上将篝火扑灭将罗睺收回骑宠栏,然后一脚把熟睡中的埃尔伯踹得滚到了岩石下面,他还没来得及抱怨什么,一道黑影已经猛地朝一片漆黑的藏身地中唯一的光源扑过去了。
这唯一的光源,不巧,就是乍骁宗手中反射着寒光的宝剑。
那啥,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名:诶,我真不是故意的……
骁宗: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