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安局的会客室里睡着了。
话说我还真是不担心艾尔熙德的问题,要是有人要对他怎么样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去同情一下那个打算对他怎么样的人。我在想那个千岁枝子的事情,第一,主宰者的运作模式应该是扫描人的前额叶来达到对这个人的社会认知以及各种情绪的分析,但是事实上我觉得这么做必定是需要非常强大的运算能力的。
怎么说呢,巫女系统让我想起自己所处在的这个游戏,同样的,如果这个真的是个“游戏”那么它的系统需要运算的数据是异常庞大的,恐怕需要比西伯尔更加强悍的运算能力——说白了,更多的大脑,更多单元化并且将大脑功能开发到极致的运算机器。
我不相信西伯尔是摒除了所谓“人格”的东西,只要大脑依旧存在思考能力,“人格”就是无法避免也无法摒除的,我讨厌熬夜,所以想着这些事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打了个哈欠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毛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盖上的,反正八重夜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擅自出动的,要知道要是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人那还得了——说到这个,我忍不住想如果给八重夜测算一下犯罪指数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骨女有大脑么?
改天把八重夜叫出来试试看,不过在这之前,我得问问某些人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虽然我也不介意就这么在公安局里打地铺,不过还是家里的床比较舒服。我打了个电话给艾尔熙德告诉他我晚上会回家,想吃嫩煎的小羊排。
他沉默了一会之后表示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天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让他适应这个拨号会嘟嘟嘟叫得现代机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出现了敌人袭击,结果一手刀把座机给砍了。
同样的还有电视……简直不能想象他居然说出“盒子里面有小人在动”——这还是我的第二个电视机,第一个被他一手刀劈了,原因是看到有东西在动,下意识就这么干了——这样就算是三岁的我也不会说的话,唯一学的比较快的就是各种厨房用具——但是在那之前他炸了好几个高压锅,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房子被他弄的一塌糊涂鸡飞狗跳。
好吧,这家伙唯一一用就上手的是花洒,直到那天我打开浴室门进去巡查之前,他一直在用冷水洗澡……
简直给他跪了,不过现在已经能够熟练使用各种家电和电磁炉之类的现代电器,教他也是一遍上手——做饭不是我教的,大概是他本来就会的东西。
说到这个,话说我还从来没有让八重夜试过各种现代的电器呢,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和艾尔熙德一样的状况。
神游天外到此为止,我站起来将手上的毛毯丢到沙发上,向着玻璃门走过去,首先我现在的心理指数是正常的,一般来说不应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其次,我是来协助警察的,并且他们怀疑我是下一个受害人,所以把我带到这里保护起来,事实上我并不需要保护而且我怀疑下一个受害人根本不是我。
两起案件应该都是发生在深夜,这个世界因为太过和平所以基本上都会出现睡觉回家不关门的那种人,而这正给了凶手可乘之机。而我家客厅艾尔熙德睡着呢,想要动手也要想想是不是能干过艾尔熙德吧,我可不觉得安眠药或者乙醚之类的东西会对圣斗士起作用。
啧,虽然觉得把艾尔熙德搞过来是件占便宜的事情,但是我必须得说,这个家伙作为圣斗士的可控性实在是太低了,我是考虑到之后如果再碰到圣斗士相关的场景八重夜会不好对付才想到要收艾尔熙德做小弟。
但是说句实话,要是我敢干什么真的坏事,他哪怕是同归于尽都会把我干掉,问题就来了,万一下一次到圣斗士世界我接收到的任务是“劝说雅典娜放弃大地和人类”或者“把雅典娜教成高功能反社会”“帮助海皇攻打圣域”“帮助冥王灭绝人类”什么的奇葩任务,带着艾尔熙德我就是稳死。
这就是麻烦所在啊,这家伙就像是他所持有的圣剑一样,是一把双刃剑,不好好使用的话绝对会割伤自己的,不知道心理暗示会不会对他起作用呢……我摸了摸下巴,这个得早点准备起来。
而且我也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我只是暂时看上去很像是站在天使这边罢了,我绝对不是什么天使,或者说魔鬼都不会比我更加恶劣吧。
玻璃门没有挡住我,作为一个色相正常的人,他们是没有必要关着我的,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就在我呆在公安局这段时间,真正的第三位受害人已经出现了,对比了受害人和加害者之间的照片之后,我几乎确定千岁枝子绝对不是一个人在行动,她至少应该有两个帮手。
但是我对这个案件的内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我也不擅长电脑工作,不能黑掉公安局的资料库保护系统直接进去阅读里面的相关资料,于是我只能靠黏贴在狡啮慎也手上的那片小纸片。
在和其他监视官沟通之后,我得到了离开公安局的许可。
在路边的饭店里点了一份鲜虾鱼板拉面之后有叫了一杯水窝到了店铺一边去观看实况转播,就像是我所猜想的一样,就在我呆在公安局的那一段时间,刑事一科的汪酱们并没有追踪到千岁枝子,反而在别的地方发现了第三起杀人事件,但是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和摆放的地点,其实这一位才应该是真正的第一位受害者才对。
之所以是最后一个被发现是因为她早些时候据说是出去旅行了,等到亲友来找她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家但是东西却没有带走,转头因为口渴而想要喝点饮料打开冰箱……嗯,接下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让纸片再往袖子里面钻一点,因为太靠外面的话迟早会被发现,然后不出意外的是,宜野座伸元这熊孩子又和自己老爸吵架了,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在对自己老爸发火,虽然在我看来大叔的推理基本上□□不离十。
熊孩子。
我忍不住这样吐槽了一句,吃完拉面收起水镜,我打了个哈欠,反正时间还早,家里没有小羊排艾尔熙德估计回去老街那里买,所以我还是随便到附近逛逛会比较好。这么早回去多没意思。
今天的降雨概率低于零点一,抬头看还真是蓝天白云的,置身于人群中间我觉得心情还算不错——很早以前开始我就把我身边的那群亲戚的孩子看作白痴,直到我去上学。我曾经把圣域的那群家伙当作神的羔羊,然而如今我望过去,满眼都是家畜。
“啊哈……”我打了个哈欠,“无聊啊,这个世界。”可憎的和平,可笑的温顺,可悲的平静,“这个世界比我之前遇到的全部的世界都要无聊啊……无聊无聊无聊透顶。”想到这里我又想起那个被王羽叫做白毛实际上叫槙岛圣护的家伙,不由得想做点有趣的事情。
给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投影,我拍了拍手,就这样在大街上开始跳没有配乐的单人探戈。不少人停下来开始用手机拍视频,不过我无所谓,这样疯子一样的举动才比较有趣,引人注目才比较好玩。
闭着眼睛幻想自己身边有个没有脸的舞伴,单人探戈也能跳出感觉来,但是这在于其他人看来会非常的怪异,有人拍视频最好,如果能劳烦上个传那就太感谢了,不过在这种一成不变的世界里,如果有什么人做出超出预计的事情,就会被视为有趣,并且引起他人的兴趣吧。
不过我的行为应该是被当成了某种广告或者行为艺术了。
不管西伯尔的极|权统治再怎么发达,它也是无法改变人的本性的,我跳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觉得没有兴趣了也不管驻足观看来来往往的人有多少就停了下来,换掉了身上衣服的投影,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我打开自己的终端,一个小时之前有人把我的视屏上传到网上去了,留言倒是不少,都在我的想象之内,我一条一条的翻阅下去,基本上都是些没有用的留言,没兴趣多看,直到我找到那条让我感兴趣的。
“探戈没有舞伴是很寂寞的。”既没有针对我本身,也没有针对我的行为,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我笑了。
探戈没有舞伴是很寂寞的。
玩笑没有人能理解也是很寂寞的。
一个完整的玩笑,包括了开玩笑人,玩笑本身,被开玩笑的对象之外。
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个对着被开玩笑的对象哈哈大笑的人。那个对着开玩笑的人鼓掌,理解玩笑到底可笑在什么地方的人。
这才是我想要的。
否则,就简直无聊透顶了。
啧,先回去吃小羊排好了,不知道艾尔熙德做好饭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小羊排……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