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本将军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袭击我义军!”
李元义红着眼眶,精良的甲胄披在他的身上大了一圈,头顶上的头盔歪歪扭扭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
义军大营内一片混乱,不少大小头目喝令手下的人集合列阵,奈何人太多了,那些饥民步卒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
李元义看着眼前一幕,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义军向来如此,莫说一万人,就是五千人没有半个时辰也别想集结完毕。
“将军,营外有官军,还请将军速速整顿兵马为上。”
李元义的亲兵焦急抱拳道。
“娘的,你在教我做事啊?”
李元义本来就因为二弟受了惊吓显得怨气十足,听见亲兵的话更是怒从心中起,一脚踹在亲兵胸口。
只是许久来的花天酒地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这一脚正蹬下去,那魁梧的亲兵只是退了一步就稳住了身形。
亲兵依旧抱拳对着李元义,意思很是明显,就是想让他亲自集结兵马。
“连你也要和本将军作对?”
李元义勃然大怒,那些贱女人要和自己作对就算了,还被吓的自己二弟一时间都不能站起身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亲兵现在都敢和自己作对了。
李元义伸出腰刀架在亲兵脖颈处:“本将军说什么,你们照做便是。”
亲兵惊怨的看着李元义,没想到自己好言相劝,确是刀都架到了脖子上,于是退下不再出声。
“报。”
“禀报将军,营外敌人已经距离我军不到二里,看样子有三五千人之多,还有数百骑兵相随。”
一个目斜眼歪的步卒匆匆赶来报告。
“什么,这是哪里来的官军,数量如此之多。”
李元义听见那步卒的话,一时间乱了心神,心中起了逃跑之心。
“不若我等先领兵撤离,与我兄长汇合再做计较。”
李元义喃喃道。
身旁亲兵大惊失色纷纷劝阻。
“将军不可,我大营内可是有着全军所用的粮食军械,若是丢失,恐怕我军军心会溃散啊。”
“虽然敌军人数有数千人,但我军营地内还有可战之士万余,必定能抵挡这部官军的。”
“是啊,将军,若是我等就这样退去,恐怕天王将军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且大营乃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听着身旁亲兵的劝阻,李元义露出一丝惊喜,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营内还有兄长留下的万余人,其中还有两千精锐步卒。
这些官军虽然人多,但是大周官军向来战力地下,这是共识,自己一时间吓破了胆,没想到这点。
“不错,本将军刚刚只是想要考验考验你们,看来我军都是悍勇之士,本将军欣慰不已。”
“官军虽有五千,但我军留守人数有万余,你等速速下去整顿人马,务必击溃这伙官军。”
李元义又恢复了原来神气的样子,口中大义凛然的话听的一众亲兵不住翻白眼。
听见李元义要整军出战了,这伙亲兵才是下去整顿兵马,他们并不把这些官军放在眼里。
数月来,他们杀的官军还少吗?
通常这些官军都是装作气势极足,但是往往伤亡超过一成就会全军溃散,剩下的就是抓俘了。
就连这些亲兵中,也有不是少是被俘的官军,眼看杯李校武招揽的袍泽待遇极好,也是动了心思,索性心一狠,加入了义军。
这群人是官军时,俸禄不足,口粮被克扣,还时常被上官欺压,再加上又不行操练,战力十分低下。
结果加入了义军,有吃有喝不说,抢掠财宝也是紧着他们来,因此个个褪去原来的怯弱,变得彪悍无比。
只是这种军队,最多打打顺风仗,一遇到硬骨头,那就容易先行溃散。
大营内有了这些亲兵的加入,集结变得迅速了许多,还有几个报信的人往李校武军阵奔去。
眼看定远军越离越近,柳云下达命令:“弩手一轮平射,随后全军迅速后撤,刀盾手掩护。”
义军大营木墙上几乎站满了人,看着越离越近的定远军,不少步卒饥民脸上露出一丝恐慌。
这些官军好像和原来遇到的官军不一样啊,以前遇到得官军,军械不足,许多人别说甲胄,就是武器都生满了铁锈。
但是这伙官军,个个身披甲胄,看起来彪悍无比,特别是他们的军阵严密无比,哪怕是在行军也没有遭到很大的破坏。
李元义再亲兵护卫下来到门楼上,看着下方不断奔来的定远军露出一丝疑惑。
一旁的亲兵也是扯着喉咙叫到:“该死的歪眼,看我回去不打烂他的嘴,这里哪有三五千官军,数百骑兵。”
“充其量也就一千三五百官军,有没有一百骑兵还是一回事。”
李元义放下心来,照亲兵这么说,这伙官军还不到两千人,自己的大营内可是有万余人,再依靠城墙之利,根本没有大碍。
定远军军士不断前行着,其中弩手在柳云的命令下装好箭矢准备着,最前方几排刀盾手也是架着圆盾防止箭矢。
看着马上要进入射程的定远军军士,不少弓手都是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忽然,定远军伴随着数人的喝令停了下来,同时所有军士严阵以待,高呼一声:“护!”
城头上几个叛军弓手一紧张,手中捻箭的手指松开,射出了箭矢。
随着一人出手,不断有人把手中箭矢射出,以至于最后城头上所有的弓手都是射出了手中箭矢。
“混蛋,谁让你们放箭的,官军还没有进入射程,你们射鬼呢?”
几个底层头目大吼大叫着。
果然,那些箭矢尽数斜插在定远军面前一二十步,就是有不少射入定远军军阵的箭矢也是只能在这些军士得甲胄上留下一道白印,根本没有办法照成杀伤。
“弩手,射!”柳云斜指钢刀,对着叛军大营方向命令道。
“咻咻咻…”
伴着箭雨,城头上数十道身影倒下。
定远军军中弩手配备得臂张弩射程极远,能给一百至一百五十步的敌人造成杀伤。
就是长枪兵,刀盾手腰间挂着的手弩也可以对五十步外的敌人造成杀伤。
但是这些叛军所用的大多数短弓,下力弓,射程还不到八十步,这就给了柳云有机可乘。
“怎么样,后续还有没有人出营报信。”
柳云问向一旁赶回的哨骑。
“禀大人,除了之前那批报信的人外,再没看见有人从叛军大营外出。”
“好,将士们,撤退!后军变前进,向后撤离五里!”
“你跟石把总说,继续监视叛军动向,不要怕被叛军发现我军骑兵尽数是一人双马,都是快马,叛军就是发现了,也难追赶上他们。”
“敌军一有动向,立刻向我禀报。”
随着几个传令兵打着旗号,定远军全军转向,又是撤了回去。
城墙上的义军目瞪口呆看着定远军,都是一头雾水,这官军怎么射了一轮箭就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