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南平国朝臣的陪同,只是在王宫内苑阮轻柔曾经的寝宫内,阮轻柔亲自做了一桌子的菜色。阮思平执意让李云卿坐在主位之上,李云卿推脱不过只好答应。即便他将身段放的再低,在大乾天子的名头太过金光闪闪,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意,这便是皇帝的无奈。
阮轻柔亲自为李云卿以及阮思平夫妇倒了酒,阮思平看着李云卿,目光中满是感激:“此次老臣说起来也是犯了大罪,皇上不但没有降罪反而真的来了鄙国,老臣真的是万分感激。老臣知道按照规矩圣天子轻易不动,特别是不会轻易到藩国来。只是老臣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还望圣天子恕罪啊!”说话间其满脸的羞愧之意,他又怎么会不知大乾的规矩?
阮轻柔也不由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她也听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明着是给自己写信,实际上是在给李云卿传递消息。李云卿为了自己真的破了规矩,来到南平巡视。其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李云卿,咬着红唇显得非常自责。阮思平以为李云卿要责罚阮轻柔,连忙惶恐的道:“圣天子千万息怒,在这事情小女真的丝毫不知情,还请千万不要怪罪小女啊!”
李云卿深深看了阮轻柔一眼,微微一笑拍了拍其的小脸,温声道:“朕与轻柔成婚也有数年,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朕自然再清楚不过。”说到此处其将目光落在了阮思平的身上,接着道:“南平王也无需自责,这南平国属我大乾皇舆全图之内,名义上是我大乾疆土。你与朕之间是君臣更是岳父与女婿的关系,朕知道你有难处,若是不来的话语人伦不合。”
东皇雨菲此时也娇声开口:“南平王,王妃。这些都是小事情,皇上是看着阮姐姐那么多年没有回来探亲,生怕委屈了姐姐,这才找个理由带姐姐回来的。皇上一向怜惜我等一众后宫嫔妃呢。”央金飘云姐妹闻言自然会意,也连连点头称是,算是消除了阮思平的担忧。
这会阮思平是彻底的踏实了,连忙对李云卿道:“皇上说的是,这南平国无论是名义上还是法理实际上,都是真真的大乾疆土。若是皇上愿意,老臣愿意去国号,实施郡县制!”
这老头子也算是豁出去了,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此次李云卿帮他解决了这么个大麻烦,即便去了国号,成了大乾的郡县,只要阮氏一族仍然能掌控这片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有人都盯着李云卿,等他做出决断。王妃与世子多少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家国主为何突然做出如此决断。李云卿闻言原本准备送到嘴边的一杯酒却停在了半空,其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沉思了一阵对阮思平道:“岳父大人,您对大乾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只是朕若非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削去任何一个属国的国号,废除其王室。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啊。”
李云卿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其他人见此要起身被其制止。只听其接着道:“朕登基至今已是第十年了,在这十年中朕废了休罗的国号,灭了海心国,其两国都成了大乾的郡县,在这世上消失。这些绝非朕之所愿,无论是休罗还是海心国朕所作所为皆是大义当前。时至今日那里的百姓对朕并没有什么怨言,是因为朕让他们过的更好了,更加富足。”
“唉!”李云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但是如此大事不到非常之时朕绝不会做,若是将所有属国的国号无端废除,并降罪于属国王室的话,那么大乾距离覆灭也就不远了。朕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皇帝,也不想被天下人所指。”李云卿转过身,走到南平王的身边,温声道:“只要南平国没有做出对大乾不利的事情,那么阮氏将永远主宰南平的一切。若是你们愿意可以永远将大乾当做是依靠,南平若是有事朕以及朕的子孙也不会坐视不理。”
李云卿的目光落在南平世子的脸上,拍了拍其的肩膀道:“朕观世子聪慧非常,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方英主。这天下自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如此我中原大陆才显得多姿多彩!”
李云卿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所有人,目中精光一闪,口中沉声道:“朕手中的天子剑不是用来对付我大乾属国的,而是来对付中原之外的蛮族的。大乾所背负的也绝不仅仅是一家一姓之江山社稷,而是中原大陆所有的天下苍生。岳父大人可知,朕此生之愿?”看到南平王有些迷茫,其一字一句的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此话声音不大,却极为震撼。
阮思平神色肃穆,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婿。他早已登上了山顶,看到的不仅仅是大乾帝国,他看到的是整个中原大陆的兴亡。他所要守卫的,不仅仅是大乾帝国李氏江山,而是整个中原大陆。阮思平此刻心中佩服的无以复加,做皇帝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叹服。其猛的起身,沉声对李云卿道:“圣天子行圣道,护佑天下苍生!老臣以及阮氏一族愿意永远追随!”说罢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圣天子在上,老臣在此以血立誓,阮氏一族永生永世效忠李氏皇族,以护佑中原苍生为己任,若违此誓,天必灭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阮思平当真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段肺腑之言。
接着一桌子的人都受到感染下跪参拜,他们是发自内心的跪拜,因为李云卿的人品而跪。他的女人这一刻对其的崇敬已经达到了顶点,他的臣子这一刻对其心悦诚服。却听世子阮仁辉道:“姐夫,我将来一定会像父王一样爱民,像父王一样追随在姐夫身边的。”
李云卿闻言会心一笑,对众人道:“诸位都平身吧。”等所有人起身,李云卿走到阮仁辉身边再次拍了拍其的肩膀,沉声道:“是个有志气的,今年你十六岁,还来得及。你若是愿意可到泰安城国子监去学习,最好是隐姓埋名。好好学一些东西,回来好为你父王分忧。先说好,你若是真去了,朕不会让你住在皇宫里,你也不再是南平国的世子,就是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