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周,唐溱溱终于等来了神秘的山外来客。
一大早,她便感觉到了往常平静如水的村子里气氛变得有些喜气洋洋,村子里头整日阴沉沉的光棍们开始活跃起来。
“老太太,跟我出去走走。”唐溱溱将小丫头用小被子包好,固定在背上,然后看向一旁的黑心婆婆。
现在还不是潇潇洒洒远走天涯的时候,如果自己一个人单独在村子里溜达,很容易造成紧张慌乱——村子里半数家里都有买来的媳妇,也心照不宣互相盯着防止她们逃跑,但凡发现谁家媳妇跑了,那可真是一呼百应全村人紧追不舍。
她还没有一个万全的章程,不想打草惊蛇。
如果让这小老太太跟在自己身后假装是来“监视”自己的,情况就会好很多。
两人手里挎着篮子落锁出了门。
不是老太太愿意听话,或是幡然悔悟、良心发现想要虔诚赎罪,实在是这买来的儿媳妇突然之间不知怎的厉害了许多,连高壮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地窖里,她这把老骨头就是想闹,也得先掂量掂量。
走在路上,不时有村民和老太太打招呼,那隐晦的目光里蕴含的意思唐溱溱想忽视都不行。
她也不说什么,一副乖巧听话的“好媳妇”模样,背着孩子低着头站在老太太身后。
“老婶儿,这是?”又有人问起了老太太,语气意有所指。
自打这家买来了媳妇,就没见让她在人前露过面,这冷不丁的,村里人都很好奇。
“这不,今天得了空,带她出来学着认认野菜。”老太太苦巴着脸,边说边拼命挤眉弄眼想让老邻居们看出自己的异常。
“哎呦,那你以后可有福气了,等着儿媳妇孝敬你就行了!”另外一个老太太羡慕道。
“这也太心大了,前阵子李子家媳妇闹出来的事还没过去呢……”有人担忧道,隐晦地提醒小老太太,把媳妇盯紧了。
眉眼作怪了半天也没人领会,小老太太气得肺疼。
感受到身后让她胆寒的如芒在背,小老太太头皮发紧:“俺家梅子听话,俺放心。”
没多久,便听见村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呦,这是来了,姊妹们,俺先走一步,俺儿正好缺个媳妇让我抱大孙子呢。”
其他村民也不含糊,脚步飞快往村头村长家走去。
“梅子,这丫头片子……”小老太太回过头,看着唐溱溱犀利似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我的闺女,我自己养着。怎么,还想卖自己亲孙女?不怕报应?”唐溱溱不能理解,也不想多说,给了老太太一个眼神,两个人一前一后跟着往村头赶去。
村长家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对于连摩托车都凤毛麟角的这个村落,四个轮子的车是稀罕物件。
唐溱溱留意了一下,她很轻易看穿这是一辆套牌车,表面的车牌属地是“汾”。
“汾”是这个游戏世界她所在国家的一个省份简称,按她之前从小七那里看到的地图来判断,距离她此刻所在的位置不远。
而下面的牌照属地是“南”,距离她的位置有千里之遥。
先不提这牌照的真伪,就冲这明目张胆的障眼法,果然是长期从事非法人口贩卖的恶人,狡猾得很。
一个长相让唐溱溱感觉很违和、个头不到一米八,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村长连同一众村民们,尤其是冲在前面的光棍们,眼睛亮亮地看着走下来的人。
“飞哥,你可算来了!俺想要个媳妇等很久了!”一个年轻光棍大着胆子说道。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闻言一挥手,然后车另一边又下来了一个人,一把拉开了面包车车门。
后座有没有人,是什么情况暂时还看不清,但车门拉开的位置,三个被捆起了手脚、昏迷着的年轻姑娘出现在众人眼前。
唐溱溱悄悄留意了一下,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迫不及待看热闹的神色,甚至带着笑意,对于眼前这一看就有问题的几个女孩子没有流露出任何担忧、心疼,急着买媳妇的那几家则急哄哄地凑上前开始挑选,像商场选购抢手的货物般,生怕晚了一步被人抢先。
看到这一幕,她感觉心脏处猛地一跳,一股悲戚、绝望油然而生。
她意识到这应该是原主当时的心情。
三个女孩子很快被挑中、选走,鸭舌帽男人收好钱,在其他手慢光棍的再三恳求下,示意另外一人将后排的人拉了出来。
面包车后备箱打开,两个看起来就很稚嫩,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神色慌张、满脸是泪地与众人对视。
她们俩也被捆了手脚,嘴上还贴了胶带,抖着身子挤作一团。
唐溱溱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隐忍着捏紧了拳头。
“飞哥,这,这年纪太小了吧?”光棍们原本看到清丽的女娃娃眼睛都亮了,可一打量,这两个明明就还是小丫头。
买来小孩子好做什么?
他们是缺媳妇,又不是缺闺女、妹子。
但也有那心思隐晦的。
“飞哥,这得什么价?”
有人开口问道。
这是村子里有名的老光棍。
瞧他那笑起来埋汰人的大黄板牙,乱糟糟脏兮兮母鸡也不愿意做窝的蓬乱头发,一身邋遢,竟然还敢肖想,让人忍不住想啐他两口。
鸭舌帽男人伸出手掌晃了晃。
邋遢老光棍下意识“嘶”地抽了口气,滴溜溜的目光不舍地在两个吓哭了的女娃娃脸上来回看着,捂着钱袋子的手越来越松,然后在众人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神里,猛地一拍大腿:“成!”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千年老光棍怎么突然有钱了时,被议论的主角正喜滋滋地搓着手内心天人交战,眼神死死黏在两个女娃娃身上拿不下来。
直到一旁的鸭舌帽男不耐烦地敲打了一声,这才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女孩子,往身边带。
两个女孩子吓得抱作一团,呜咽声更大了,其中一个性子刚烈的小女孩不停地用脚踹邋遢光棍黑漆漆的脏手。
可一个没长成、处在惊恐中又被饿了好几天的小女孩,力气怎么可能大得过男人,鸭舌帽男人不耐地伸手拽回刚烈女孩,示意邋遢光棍赶快把他的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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