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立不情不愿把弓箭放了下来,拿掉那条黑色的绑带。
他睁开眸子的那一瞬间,对上那一双充斥着火团的紫眸,似乎他就能够碰触到巨大的火焰,把他浑身上下全部烤焦了,直接成了骨灰。
原本狂傲自大的他,瞬间就拿不稳弓箭,“君上!”
灯月从未见过他,居然还能这么怂了。还有没有修士那个威风凛凛的气势,区区一个君上,有什么好畏惧的?
实在不行,我就画了几张道符,伤了他的妖脉!
灯月想了想,就替他擦了一把冷汗。肯定是褐立得罪夜时,否则他不会如此怒气冲冲。
从银丝的空间出来后,灯月就遇到他了。之前他们在竹林间,比箭、比符,难分胜负了。因此,褐立又找到他,再次切磋功法。
褐立对自已的箭术信心满满,就蒙着眼睛大显身手,想让灯月对他产生一种五体投地的敬佩感。
灯月见到她安然无恙,就好了,本想着再次进去银丝的空间去救了锦豆,但发现他进不了那里。
至于那个狐狸,应该也能够从银丝的空间活着出来了。
“我的话,你还记得吗?”
“铭记在心,不敢忘了半分。”
“那么你的箭矢就差点伤了锦豆,你又如何解释呢?”
这个,褐立差点就瘫痪下来。当时他蒙着双眼,搭弓拉箭,后来,不小心脚下就一扭,那根箭矢就she向楼阁的窗口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
褐立眨了眨眼睛道,就希望锦豆能够替了自已求情一分,让他网开一面。
夜时向来一诺千金,凡事自已能够处理的事情,绝对不会假手于人,做得gan脆利落。
锦豆拦截他一下,冷冷道,“既然你是无心之失,也只能对你小惩小戒了。”
如果夜时想要杀了褐立,他会求助于灯月。就凭着这个修士跟灯月有点情分在内,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锦豆衡量一下利弊,就只能惩罚于他,算是给自已出了气,省得他经常时不时就用了箭矢伤到自已。
“你经常喜欢练箭?”
“没错。”
“那你就连续朝着靶心****两百下,可好?”必须要惩罚他一下,否则他就不会痛改前非。以前死在他手中的小妖,应该也有不少吧。
“好。”
只要夜时没有杀了自已,褐立觉得这顿惩罚是可以接受的,立即开始执行了,动作连贯,不愧是箭师了!
两百箭****过后,褐立感觉到有些身心俱惫。
虽然他手中所拿的弓箭,是最寻常不过了。但被罚了连续she箭两百下,手指有些微微的胀痛感。
褐立有些心疼道,“受过惩罚了。”意思就是希望他们放了他,能够不计前嫌了。
锦豆满意点了点,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跟自已比箭术。
就仗着他的箭术厉害,褐立竟然在历川境中,还到处逢人就想要切磋箭术,一较高下。
回去沥行宫时,就听北平说了一些事情。原来锦豆进去银丝的空间后,外面的门派就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足足让她大吃一惊。
北平说,临道真人居然丧心病狂把绞尘门中、那些曾经在暗中修习五融神剑法大部分的弟子杀了。
只剩下一个棕倾活了下来,那是九分拼死救了他。
这个阴险狡猾的门主,从来都只会想尽办法去算计别人。
就算到了最后,九分也要打算死在临道真人的剑下,算计临道真人一回。
起初临道真人是懵懂的,后来才明白他假意出手相救棕倾的用心良苦。
一则让棕倾以为九分是为了救他而死,让他誓死追随九长时。
二则,就是九分知道自已中了三等级的魂针后,命不久矣,还不如死在临道真人的剑下,让他的名声尽毁了,还能让九长时跟尤恻,始终有了隔阂。毕竟杀父之仇,不可忘了。
三则,九分不能为了亲人报仇,但能够让临道真人背上残害门主的罪名,让绞尘门的弟子对他恨之入骨,这就够了。
对于九分的横死,临道真人知道自已解释无用,就带着弟子回去任临宗。
临道真人为了终有一天可以血洗举军,就慎重般把掌门之位让给尤恻,他专心修复噬妖劫阵和闭关修炼。
似乎在一夜之间,两个远近有名的门派内部发生了变化。
尤恻当上任临宗的掌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九长时做了绞尘门的门主,更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但绞尘门的门主之死和血洗任临宗一事,始终是这两个门派的隔阂。一时,两个门派的白红两事,都没有互相传告,更没有上门道喜或者吊丧。
尤恻和九长时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却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暂时没有再见面了。有些成长的代价很沉,沉得如同巨山一样。
锦豆惊讶道,“那么尤恻和九长时,还会是好兄弟吗?”
北平眨了眨眼睛,似乎极力解释道,“那就需要看他们的想法了,若是九长时不会迁怒于尤恻,以后肯定会原谅他的。”
杀死九分的人是临道真人,尽管是陷害,也是被九长时认定他是杀父的凶手。
“该不会他们又打了一架吧?”
“没错,就在临道真人前去质问九分,为什么要暗中教会那一批弟子修习五融神剑法,问他有何居心。但绞尘门的弟子不小心就刺伤他,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九分本来是救架的,后来救着救着,也就打了起来。”
这个应该就是他们第一次动了真格的打架,打得你死我活了。只是九分突如其来的死,就会给九长时带来剧痛罢了。
北平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时,也颇为惊讶!
“你会去看尤恻吗?”
“不去了。”
本来锦豆想去的,但想到是夜举带领举军前去血洗任临宗,多多少少尤恻都会介意此事。
况且他新上任掌门,就私下见了小妖。此事被传了出去,尤恻这个掌门之位,就难以巩固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再说,反正尤恻现在心烦意乱得很。
锦豆不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出现在他的跟前,惹得他嫌弃两分。
当然了,两个门派的动静,也传到千面鹿妖的耳朵了!
这两个名门正派平时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反目成仇了。
咚蓝把玩着魂针,只冷冷道,“九分一死,真是有点让人惋惜了。一代门主,成天就想灭了任临宗,却死在了临道真人的剑下。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