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嘴里的东西一被取走,他的爆吼声就响彻大厅:
“张子和!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故意设计我!你根本就没打算送我离开!
骗子!我要杀了你!”
张与的脾气可是算不上好。
尤其刚才吕蒙是真想杀他,还为此连累了刘协受惊。
因此,吕蒙话落,张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就呼了出去。
啪——
清脆的声音从吕蒙后脑勺传出,感受着后脑勺灼热的疼痛,吕蒙的脸肉眼可见涨得通红。
他怒瞪着张与,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把张与直接烧死一般。
张与也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对上吕蒙愤恨的目光,他冷哼一声,不屑道:
“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
就你那点小九九,还想在我这里反了天不成?”
说完,张与弯下腰,拍拍吕蒙的脑门,好心告诫道:
“想杀本侯,再回去练两年吧!”
“张子和你这个狡猾的……”吕蒙张嘴就要骂,却听张与吩咐人给他解绑。
他惊讶的看着张与,不知道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而张与只是淡淡道:
“超儿,给他长长记性!”
“是!”
马超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后,放下金枪就冲了过来,不等吕蒙身上的绳索完全被解开,一拳就砸上了吕蒙的脸。
就这一下,吕蒙嘴里就忍不住又喷了一口血。
他连血都没抹,三两下挣开绳索,不管不顾地还击:
“该死的马儿!看我一拳打死你!”
“你个上不得台面,只会偷袭的玩意儿,才应该被一拳打死!”
……
马超跟吕蒙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
但几个回合之后,马超摸清楚吕蒙的招式规律,了解了吕蒙的实力后,便放开了手脚。
只见他一把将吕蒙掀翻在地,逮着肉厚的肚子一直揍,还不忘嘲笑道:
“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再挨我一拳!”
吕蒙不服。
但他被马超牢牢压制住,不仅打得他浑身发疼,而且连头脑都发蒙起来,完全无力挣扎。
张与也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好戏:
“不是喜欢喊打喊杀,叫嚷怒骂?
给你机会了,你可别不中用啊!
起来打,继续骂,别装死!
不然把你挂在水寨门口示众,让众将士都认认你是谁!”
张与拿出了对付甘宁的招数,来对付吕蒙。
吕蒙不骂不打,他就冷嘲热讽,要不就挖吕蒙伤口,刺激刺激他。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吕蒙被这么一激,心中的不甘跃到了顶峰。
在张与的挑衅和马超的轻视中,连骂带打,奋起反击。
只是。
除了被揍得更惨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张与不发话,马超手上揍人的动作也没停,揍晕了再泼醒继续揍。
刘协心中不忍,但只能转开脑袋,硬着头皮听。
而王允和蔡邕对于吕蒙的那点怒气,也很快消失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怜悯之情。
就在他们纠结是否出言求情的时候,张与总算是挥手叫停了:
“行了!超儿回来吧!”
此时的吕蒙早已经放弃反抗,他眼中原本不屈的意志一点点消失。
只见他双目黯淡无光,呆呆地躺在地上,任由马超挥拳,一动不动。
闻言,马超揉了揉酸软的手臂,起身后撤。
在场众人也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马超下手肯定有分寸,但看着这么惨烈的‘受刑’场面,也真挺折磨人!
刘协目带敬畏之色,看了眼张与,又看看毫无反应的吕蒙,小声道:
“先、先生,他不会死了吧?”
闻言,张与挑眉,见吕蒙眉眼间的戾气完全消失,便蹲在了吕蒙身边,漫不经心的问:
“死了没?
没死就吱一声,不然我让人把你沉江了!”
良久,吕蒙的瞳孔逐渐聚焦,他脸上划过明显的痛色,看向张与的目中,也有些惧色:
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漫无边际的痛楚中,固执地坚持下去。
何况吕蒙现在才十六岁,还是战败被抓到这里的。
他的周围,除了敌人还是敌人。
形势不由人。
先前再多的不服,现在也不得不服了。
见吕蒙回神,张与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吕蒙想坐起身,但手臂一动,就疼的厉害。
无法,他只好避开张与的眼神,哑声回应:
“死就死……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话放得狠,但语气却没那么硬,眼神也不敢跟张与对视。
张与一眼就看出吕蒙现在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但他也没有拆穿,反而顺着接话:
“小孩子家家的,别这么大的脾气!
看你功夫不错,不如降了我如何?”
听此,吕蒙惊讶而又迷茫地望向张与:
居然会招降自己?
为什么?
但想到张与打算招降自己,却还把自己打的这么惨,吕蒙眼中刚刚汇聚的光芒也散开了。
他不觉得自己投降之后,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因此,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的吕蒙梗着脖子道:
“你休想!”
张与皱眉,轻轻在吕蒙脑门上拍了一下,没好气道:
“闹什么闹!给你台阶你就下!别不识好歹!
告诉你,战场上,生死有命。
你以多欺少,还偷袭叔至跟兴霸,他们找回场子是应该的!没直接弄死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自己技不如人?还好意思来这里叫嚣?
再说了,刚才没让文聘和马超跟你对战吗?
给你机会你行吗?
哪怕是偷袭,你能打赢也成啊!
在陛下面前口出污言秽语,还亮兵刃?
意图刺杀天子,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夷你三族都不过分!
只揍一顿,已经是便宜你了!”
初听这话,吕蒙心头微怒。
但听到后面,在对上张与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吕蒙的眼神也逐渐软了下来:
都怪自己不争气,才会被人按着打!
再一想到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而连累远在汝南的家人,吕蒙担忧不已,眼底渐渐浮现出水雾。
似是不愿示弱,他干脆闭上了眼,将脑袋转去了一边。
将吕蒙的神色尽收眼底,张与也有些担忧地蹙眉:
该不会把人欺负过火了吧?
算了!
不管怎么说,吕蒙现在还是个孩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趁着吕蒙现在知道点怕了,该劝劝,该哄哄,打完了巴掌,总得给点甜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