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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头子的话深深地打击了李诗语。她不能靠着自己独有的魅力第一时间拿下高富帅,这可以算作事实。但是好歹他现在是她亲爹,这么回答她,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了。

莫璃将军大驾光临,这云溪村的村民一会儿就得到了消息。大鱼大肉,蔬菜水果,全部往方老头子的家里送。不多时,屋子里的桌上就堆成了小山。

李诗语懊恼地盯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看着家人在厨房小灶上忙碌的身影,一时间有些烦躁。

她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一想着就往身旁的大将军瞪了瞪,语中带了些忌妒:“你看看你,这一来就给我们找了多少事儿?”

“我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莫璃大将军双瞳里震撼的光芒不晓得能不能说明他神采奕奕,“这里的村民的确热情似火。”

“不,他们是因为你来了才这么热情!”李诗语呐呐地说,“如果你不是大将军,你不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或许他们就不会来了,更别提我们屋子里的这些东西。”

“那么,你可得感谢我。”莫璃大将军得意忘形地顾了顾身后桌子上的大鱼大肉,“不花一分一毫,白得了这么多好东西。”

李诗语白了他一眼:“说得我好像买不起一样。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对你来说不稀罕,可对他们来说,却很贵重。有的村民一年可能都不舍得这么花销。”莫璃大将军冷声气了气,朝李诗语解释道。

李诗语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说,不过心中倒有些好感。难得这个高傲尊贵的大将军能够明白底下阶层人士的一片心,体会底层人士的艰苦生活。

“哦,对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李诗语往嘴里塞瓜子,“我有件十分重大的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莫璃大将军微怔,并未急于答口。随便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凡李诗语做出这个表情,莫璃大将军便知道,不是有求于他,就是要花银钱。

饱餐一顿,所有的村民纷纷围拢过来表示感激。莫璃大将军都一一点头示意。

行在田间小路上,李诗语伸手将大将军往方田细长的路道一拽,自得其乐:“怎么样,都走了这么久了,这么一点儿小岔道都过不了了么?”

回望四面八方,莫璃大将军谨慎地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李诗语漫不经心,手臂用力朝山上一甩,“到了那个地方,估摸着就可以看到了。”

“看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李诗语生拉硬拽地将莫璃大将军带到了山上的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

那块空地是李诗语偶然发现的。并没多么出彩的地方,不过就是那么一次偶然,她突然觉得那个地方很好。至少地势不错。刚刚站上去,李诗语就伸手示意给身边的莫璃大将军看:“下面那些田地就是我收购的。”

“什么?”莫璃大将军不懂。

“我将这些田地当房子租下来了,我想带着云溪村里的村民一起发家致富。”李诗语有些惴惴,“你别做出这个表情,我并非有意不同你商量,只是我想,既然我们有心将天下第一酥发扬光大。那么必须得好好地看待这个问题。每日供应的菜从何处来,每月的成本应该怎么计算。这都是一些问题。我并不想瞒你,这种类似的事情我经历得比较多,看地也比较远。所以把你拉到这里来,一来是避免你发脾气。二来是想领你看看这个云溪村里往后的发展趋势。”

莫璃大将军有些纠结:“你想说什么?”

“我买下他们田地的利用价值,以及使用了全村人的劳动力。”李诗语用深奥的话来给自己一个说服大将军的理由,“我是说,可能当下,这种事儿对我们天下第一酥是个压力。但是日子一长,我们就会发现这些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好处。”李诗语试探地问了句,“不知道你到底同不同意?”比较随和放肆地又道了句,“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已经做了。如果你非得同我计较个银钱。那好,我先拿你的工钱预支。等到天下第一酥办地再好些,我将它转给你。日后所赚分文丝毫不取。”

莫璃大将军貌似不感兴趣:“这种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没必要同我说。”

“那怎么行,我爹他们一直视你为东家。先时我提出这件事儿的时候,就是拿你打的包票。若是……”李诗语踌躇,“村里的人忙活起来,问你一问,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

莫璃大将军缄默不言。

“上一回我同你说的事儿可还记得?”

李诗语摇头:“不记得了。”

莫璃大将军再重复了一遍:“去皇宫贺寿!”

“什么时候去?”李诗语嘟囔,“寿礼该准备什么?”

“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儿我已经准备好了。”莫璃大将军督促,“到时候你只管带着你这个人去便是了。”看见李诗语激动的笑意,莫璃大将军又忍不住补了句,“另外,我们天下第一酥酒楼的事儿就不要再向旁人提起了。”

“不能打广告了么?为什么!”

莫璃大将军不屑:“估计开店的事儿早就落到圣上的耳朵里了。”

“你是指皇上?”李诗语嘀咕,“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难道开间酒楼也会被治罪么?”

“不。”,莫璃大将军说,“现在一时之间,我也不肯定你究竟是不是她。但是你的相貌却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说你真的是她,那么你就犯了欺君之罪。虽然我在圣上面前,已经替你做了很好的掩饰。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饶恕过你。”他突然情不自禁地把上她的双肩,“卿羽……呵,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叫你。简而言之,我现在是在同你分析利弊,你心中定要自己有个数。虽然我很想打败你,但是……我没有理由去陷害你。倘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可以告诉我。至少两个人的筹谋要比一个人的筹谋胜算大些。”

虽然李诗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听对方的语气,看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她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了。

在没穿越到某个陌生的地方之前,她会误以为穿越是件很好玩儿的事情,甚至人生也会有所不同。可当自己真的从自己变成了一个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其实人生轨迹也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偏差。

命运大门开启,天知道会不会一帆风顺?

李诗语知道这个道理。也突然有些惆怅了。

现在的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有些时候不能任性,唯有真的认清自己的现状,才有可能不按常理出牌,才有可能逆转乾坤,走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近日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或许也可以是朋友。而挑战也可以成为一次闲来无事的游戏。”他背靠着空旷的群山,风中凌乱之际,那颀长的身影便如一幅水墨以不可抵挡的趋势骤然飘散在雪白的宣纸上。疏烟惨淡,细密浓眉处自有一股绝世芳华的恬淡宁静。

“多谢!”李诗语笑地缱绻。

莫璃大将军第一次安静地和着自己平生以来最想打败的对手坐在田边吹凉风,眼前是分明平整的田地,往远了看,则是环绕群山,青葱翠盈。可以想见,这样的美丽景色下,这两人独坐一处,会有怎样的心境?

对,心很踏实,因为安宁的环境,所以心很静。静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着凉风,随着草香,渐渐地隐没无踪。也许,就是在这里,他们两个人找到了彼此的沉默。这种沉默是一种习惯,亦或者彼此唯一互通的地方。

呆到薄暮,两人才起身从小山上离去。回首遥望,竟忽然生出一丝不舍。这其间,感动最深地要数李诗语。她是一个现代人,莫名来到这个世界,是她的劫数。但是凡能说成劫数的人生,便终究是要度过的。不过她很开心,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活地精彩,活地有滋有味。并未像在现代众多穿越小说那样,彻底改头换面,抹灭了自由和爱情,甚至生还的希望。

脚踏上田边曲径,莫璃大将军就于微风中说话了。

“如果到了你实在抵挡不过的地方,一定要记得说出来。尽管我不能保证你所说出来的事情,一定能完完全全地帮你处理好。但是至少我这里,于你而言,是一个希望。”

李诗语怔住,回首,笑脸迎对:“谢谢。”

“你今日对我已经说了很多谢谢。”莫璃大将军莞尔一笑,“其实用不着这样。本将军突然觉得……”他目色闪闪乎乎,“你现在这个性情更不错。”

是啊,曾经的卿羽将军真地是一个了解不透的人物,也实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在他的生命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即便他曾经抱着多么大的希望去努力将那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变成自己必得的人物。

说起来,可真是不容易。她迎战之时面上的白纱如同春日寥寥几丝风儿,薄软温婉。可又透着几丝不易亲近的冷意和高傲。很显然,当时他并不看好卿羽将军的那个高傲。或许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打心眼里认可那位女将军,自己的那个对手。

但是现在,高傲地如同冬日一束寒梅的卿羽将军变成了彼时此刻毫无记忆的农女。他忽然觉得很喜欢。不管她是有意伪装,还是无意为之,他心里都挺喜欢。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许都是存在的。不过他对卿羽将军的喜欢却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好奇。

除了好奇,还有他们的这个关系。她消失后他查探的紧张关系。初见之时她装疯卖傻以及自己穷追不舍的敌对关系。以及现在同时经营天下第一酥的……合作伙伴关系。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同。

想起这个,他的耳根又禁不住红了红。但是老天有眼,自己的这个不好意思并没有落到李诗语的眼里。李诗语在前头带路,时不时调皮地跳跳,看地一本正经的莫大将军心中又平添了几分快意。

人啊,有时候天真地非常可笑。当初他如此否决的关系一夕之间竟然变地有些妙不可言了。

“大将军?”前头带路的李诗语懊恼地回过头来,十分恭敬地笑笑,“我很感激,初次来到这个世界,会有一个你。”

莫璃大将军愣住,不解其意。

听着这意思,怎么特别像表白啊?

“你不用明白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诗语歪了歪脑袋,笑眯眯地扬起红扑扑的脸,“事实上,你只要知道我来到这里,因为有你,生命才得以精彩便是了。”

因为有自己,她的生命得以精彩。

莫璃大将军的脸红地更深了。

风中,他墨黑色锦袍的衣玦簌簌翻卷。一袭黑发,映在薄暮下,灼灼有光,让人印象深刻。

李诗语看地有些呆。

莫璃大将军眉梢尽落在前方佳人的身形间,那一身绣着白芙蓉的襦裙仿佛就在此时此刻凝固了。唯记得,那是他选的。一时,他佩服自己的眼力劲儿。眼力劲儿好,所以从众多万紫千红的女裳中挑出那么一件清芳淡雅的衣裙。眼力劲儿好,他挑上了她。然后期待一眼万年,情深绵绵。

“能够再遇到你,我也很高兴。”他回话的声音极低。

转过身去的李诗语是没听见的。她只知道,自己刚刚对莫璃大将军所说的话过于暧、昧。一股充满了感激的暧,昧。是个男人都应该感受得到,她此刻滔滔海浪的心情。

这是来到风辰国,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对于那个饱经风霜,老实善良的方老爹的感情是无法相较的。他已入了她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最近,也许是初见?这所谓的一见钟情,长相定然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甚至可以无所顾忌地说,自己是因为莫璃大将军长相好,才会如此迫切地去希望向他靠近,甚至向他耍赖,甚至……向他索取。

这就是喜欢了。

一个武术教练唯一的恋爱经历。

不过,二位的心思此刻是个秘密。带着不能透露的娇羞。

只有轻轻的风声,如此密不可分地将他们拉近。

……

因为莫璃大将军和李诗语已离开了天下第一酥。是以那日神医传亦前往酉阳街,并没见到想要寻找的二姑娘,那位卿羽将军。

他踏步而进的时候,只见到了临时看管天下第一酥的莫泉大公子。司兴见来人并无半分恶意,才放心地退到旁侧。

“前辈是来找阿璃的么?”莫泉大公子的脸是一张病态的白。所以他张开嘴的时候,对面身为神医的传亦就察觉到了。

“公子是不是常常觉少,但却总是身体无力?”神医传亦从自己来此的目的一下子神速地转到了莫泉大公子的身体上。

“前辈怎知?”莫泉大公子脸上一股温软的笑意,拍拍膝盖,“近日以来不怎么睡地好,每到深夜,又会自动醒来。全身出汗有些明显。”他羸弱的目光又瞟到自己的手,“就连我的手,有时都有些发软,想写些东西都没丁点儿力气。”

传亦身形一转,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去,蹲身,中指搭在莫泉大公子的手腕上。抚了一会儿,眉头深蹙,当下露出不妙的神色。

对于莫泉大公子自己所说的那些病症,司兴听后,心中一凉,见这前辈把脉之时,眼色不对。忙上前问道:“前辈,我家公子可有大碍?”

神医传亦觉得有些为难。

“前辈,请您直说。”莫泉大公子淡然地礼敬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估计也是好不了了。”

传亦忙道:“公子不必心忧,你的身体也没病到如此地步。只是未曾好好调养,是以……脾虚无力。”随后略微蹙眉,“不知公子可有服过金龙葵?”

“金龙葵?”莫泉大公子一惊,心道此人当真厉害,一眼看破自己的病症不说,还道出自己正让属下司义前往云南所寻的一种名药,“尚未服用,但是晚辈已经派随从前去寻找了。”

司兴眯眼:“前辈,除却金龙葵,可还有药医治我家公子?”

“药石也只是一时,最最关键的还是公子心头的病。”神医传亦并不点破,只是笑着道,“大公子,治身需得治心啊。”

莫泉大公子知道眼前这人所说何意。忙点了头,拱手回道:“多谢前辈相告,晚辈必当牢记。”

当年,他身子虚弱。莫璃大将军就曾花费重金寻了普松观中的青玉道长替自己的哥哥把了把脉。当初青玉道长也是建议自己喝金龙葵,且养身养心。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他的心事。这件事儿在自己的心里扎地根深蒂固,遍体鳞伤。

可再痛苦,他都没办法化解。

谁都没办法化解。

他和他弟弟莫璃共同的心事。唯一的不同,是他无法压制。而他弟弟,则是常年靠着征战来摆脱痛苦。

所以他忍出了病。

而他弟弟则成了战神。

一个南征北战,只为忘却那些回忆的疯子。

“公子,再痛苦的事情,放在自己心上都是得不到任何解决办法的。”神医传亦提醒道,“唯有自己选择释怀。”

“忘却?”莫泉大公子轻笑了下。这笑里带着刺破人的冷意。

那些事儿永远不能抹去,永远也忘却不了。

是恨,一种深入骨髓的恨。

“若不能忘,何不想法解决呢?”神医传亦这般对笑一句。莫泉大公子噎了噎。是啊,这个压在自己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何不想办法搬走呢?

莫泉大公子拱手道了句:“多谢前辈。”

神医传亦摇摇头,随后想起正事儿,忽然抬起双目,对天下第一酥望了两眼。

“前辈是在找人?”莫泉大公子询问道,“阿璃不知去了哪里,由晚辈暂管这天下第一酥,如果前辈有急事,不如留下名姓,待地家弟回来,定然让他前往拜访。”

传亦淡淡一笑,恭敬地拱手道:“既然两位将军不在,那老夫下次再来。”说着决绝回身,踏出门去,奔上骏马,飞离出酉阳街。

事情未能顺利举行,神医传亦又特别担心忠勇候府老侯爷的身体,于是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到得府门前,一名家丁连忙上前拉马。而后神医传亦则跳马,快速奔进了府里。可惜一夜的功夫,府中却出了事儿。前往内室,却发现门口路总管急不可耐地徘徊着。步步沉重。

“发生了什么事?”神医传亦走到路总管的面前,神思惘惘,“难道……”

路总管和神医传亦对视一眼,忙不迭地点点头回禀道:“侯爷今日正午突然咳血晕过去了。传大夫,侯爷他……”

“别胡说,侯爷不会有事!”神医传亦面不改色,“何人在里面?”

“哦,云大夫正在里面瞧着呢。”路总管及时地拱手回道。

神医传亦听后,轻推房门,兀自踏入房中。此刻年迈的云大夫正在给老侯爷盖被子。但是从他小心翼翼以及垂首丧气的模样来看。老侯爷的情形并不怎么好。

“老哥哥,你看如何?”白发苍苍的云大夫佝偻着背,慢吞吞地站起来,拉着传亦到得窗户旁,神情沉重道,“传弟啊,我看侯爷的情况不妙啊。刚刚我瞧了会儿老侯爷的双腿,已经淤青肿胀。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呢?”

“淤青肿胀?”神医传亦震惊地说不上话来。他的针灸从未出过差错,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肿胀?再说了,即便是淤青肿胀,又怎么会咳血晕倒呢?这让平日一向处之泰然的神医突然有些心虚难耐。于是他快速踱步到老侯爷跟前,悄无声息地掀开被褥,揭开老侯爷双膝上覆着的棉毯,默默地望了一眼。在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瞟向了老侯爷的鞋子。那是一双沾了泥巴的鞋子。这双鞋是他亲自置办的。老侯爷有腿疼病,已经半个月未有下床。怎么会沾上泥巴呢?难道……

神医传亦发傻了一般,突然气地疾出。手臂一扬,看着路总管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实情。侯爷出了事儿,你担待得起么?”

路总管扑通一声,单膝踉跄跪下,抱手垂头,目光凄凄,显有悔意:“传大夫,属下并非故意玩忽职守。今日正午侯爷命令属下扶他下榻。属下心中虽想不从。可……可侯爷的命令,属下到底不敢违背啊!”他忽然匍匐在地,“此事属下有罪,但求传大夫重重处罚。”

神医传亦望着头顶湛蓝的苍穹,一时伤心,不由得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接着感伤道:“罢了,罢了,你且起来吧。侯爷固执要走,你就算有心阻止,也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啊。”说着他再次返回屋中,忧伤地关上了房门。

“老哥哥,你此次前来,可有带乌珠?”传亦转向云大夫,苦笑了句,神色黯然,“此刻只有先让老侯爷苏醒了。”

“真要做到如此地步么?”白发苍苍的云大夫心力交瘁,担忧地望了床上阖眼昏厥的老侯爷道,“这乌珠可是相生相克啊!”

神医传亦淡淡地笑看向云大夫:“老哥哥,你会带着乌珠前来,不也正是想用此招么?传弟知你心中后怕,不敢下手。但是此刻再容不得我们犹豫半分了。若是……若是侯爷再不能醒转,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既然这样,那……”云大夫慢吞吞地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盒子,揭开盒子,颤抖地将一颗米粒般的药递给了神医传亦,“那,拿去吧。”递到传亦的手里,目中含泪,有些焦灼,“传弟啊,侯爷的性命就握在你手上了。”

神医传亦重重地在握紧自己的手上轻拍了两拍:“放心放心,老哥哥。传弟定会竭尽全力救治老侯爷的。”

云大夫抓住神医的手这才吃力地松开,然后慢慢地收好自己的药箱。

倒水,轻轻地将乌珠放入茶杯。但见那乌珠药丸迅速消融于水中。神医传亦顿了片刻,才火急火燎地将手中的药水喂入老侯爷的嘴里。接着双掌在老侯爷的后背推拿。以自己的内力疏通经脉,将乌珠的作用迅速扩大。而后又从日常的药中找出了所需的草药,混合碾碎搅拌,然后慢慢地敷在老侯爷淤青肿胀的双腿上。

做完了这些,神医传亦又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一根又一根地扎在双腿的穴位上。

“哎,这下就等侯爷醒来便是了。”神医传亦擦擦额上细密如雨的汗珠,心中一阵恼,“这几日只怕我再也不能离开侯爷半步,不然又不知道醒来的他会固执做出什么事情来。哎,这官场之人就是让人操碎了心。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来此。”

“传弟啊,侯爷他……多亏有你了。”云大夫知道他说地是反话,故而长辈似地抚上他的肩膀,“要是侯爷知道你这么尽心尽力,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哎,老哥哥。哪有那么容易呢?”对于老侯爷的心结,神医传亦心知肚明。他知道他病情之所以加重,一半是身体虚弱,一半是因为心中太多顾虑。思地太多,就成了伤。郁结于心,只能伤体。可是这样的话他说过无数次,都没办法消去老侯爷的那个结。本来希望自己能够请回二姑娘,让老侯爷放心放心。但是自己的扑空也是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看来老天无眼,老侯爷腿疼病的事儿还得顺遂天意,安分守己地慢慢治。老天爷给予什么,他才可以利用什么去好好治疗。

“你这次出去,找到二姑娘了么?”云大夫佝偻着背坐到屋子里的凳子上,“中途侯爷昏睡着的时候,嘴里一直叫着羽儿,羽儿。看他惊悚畏惧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哎,侯爷辛苦了大半辈子,老了却走到了这步田地,真是让人心酸啊。”

神医传亦也有些莫名烦忧。

治不治得了老侯爷是他唯一的目标。并不是他想靠着侯爷的身份家喻户晓。而是他觉得这是他比较敬佩的一个朋友。老侯爷的生在百姓心目中也是至关重要的。另外,如今朝局动荡,这个镇在其中,如同梁柱一般的忠勇候更不容有失。

“本已有了二姑娘的消息,只是……”神医传亦黯然神伤,“我去得不是时候,没有见到人。”末了仍不失自信地回答,“罢了,待得老侯爷好了些我再去寻一次看看吧。”

他的目色半点儿不离床畔的老侯爷。

说实话,传亦尊重老侯爷。

“据下边人查,说是二姑娘和着城北的莫璃大将军在酉阳街开了一间酒楼,名唤天下第一酥。”神医传亦说着就招来了门外的路总管,并神色深肃地交代道,“最近几日我出去不得,你这几日多派些人前往酉阳街的天下第一酥查探消息。若是有了二姑娘的消息,便火速回来禀报。”

“您是说卿将军……”路总管听罢,眉开眼笑,心道他心心念念的主子,终于找到了。他十分欢喜,连连垂目点头。

这个消息不只对路总管,或许对任何一个跟随卿羽打仗的士兵来说,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儿。

他们英勇的主子,曾是他们心中的神。

兵临城下之际,是她带着他们踏破星辰,挥兵而来,东山再起。

所以,他们对卿羽将军的关切是一种感激的主仆之心。

可惜,这么久,他们才知道了卿羽将军的行踪。说地通俗点儿,因为等得太久,等得太心碎。所以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但可喜地是,她毕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如此,便是他们唯一的幸福。

这仿佛告诉他们,他们是有主子的人,有头儿的人。不再是模糊的方向和模糊的归宿。

……

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呆在云溪村,也一直没有闲着。照常震撼地睡在一间房里。有了彼此心动这个苗头,所以二人针锋相对,互相冷嘲热讽的事儿也少了。

莫璃大将军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冷眼相对的男人了。有些时候,他还会安静地去观察李诗语。

因为静静凝视她,也成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幸福。

依旧是妙不可言。

“为什么不吃菜?”李诗语其实也在观察他,只不过她偷瞄着的是莫璃大将军那双滢白的手指夹着的筷子。

莫璃大将军还没来得及反应,李诗语已经从桌上盘子里夹了一块竹笋放到了莫璃大将军的饭碗里:“别老出神,吃菜!”

“嗯。”他轻应了声儿。

同桌的方老头子、田氏以及方成三人都讶异地瞧着此刻这和睦到顶的一幕,心中极为纳闷。却没法打破此刻怪异的气氛。

方老头子决定咳一咳。

李诗语一本正经地把脑袋转向她,“爹,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去看看大夫吧。”

方老头子严重地咳了咳。

李诗语又道:“咳地这么厉害,看来得好好去看看才是。”

方老头子哑口无言。

田氏更是惊诧不已,不知该说什么。只怀着企图的心时不时地打量着。

方成最为困惑,脑袋也最为清醒。笑着看了老大和莫璃大将军的互动,知道这中间横着一股子暧,昧的情愫,便开怀的笑了笑。

“老大,村里的事儿就留给小弟吧。”方成故意留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天下第一酥也放了许久了。还是回去好好照管生意为好。”

李诗语顺合心意地点点头,可楚楚目光却是盯向莫璃大将军的:“是啊,我们的酒楼好几日没照管了,要不然……我们今日下午回去看看吧?”

盈盈笑意在莫璃大将军嘴角绽开,他笑地温柔平和:“好,今日下午回去。”

李诗语望着他的眼睛,听着他认可的话,心里面说不出的兴奋。

饭吃地很慢,却吃地很有韵味。因为两人之间不经意的情意互动是种没有任何化学成分的催化剂。

起码令两个人高兴了许多。

用过早膳,两人便一直在房里呆着。按照原先规则,方老头子和方成便伙同村里人去田里种菜去了。田氏也要跟着一路端茶倒水帮衬帮衬。原本她也是想要回到天下第一酥的,可自从自己的小计策被李诗语撞破以后,她就觉得很没面子。所以一刻也没急地答应李诗语,再次返回去。

土房里。

“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李诗语眨眨眼睛。

“多亏了你。”莫璃大将军笑笑说,“一个计谋就将他们支走了。”

“不是计谋。”李诗语纠正道,“是钱财。今日这个情形,只能说明云溪村的人,谁都没有跟钱过不去。”

“能让他们全都照办,也是需要能力的。”莫璃大将军的笑声中带着欣赏之意。

李诗语脸色绯红,有些情不自禁地抬起脑袋:“你是不是在夸奖我?”

莫璃大将军也实话相告:“不错,我在夸奖你。”

李诗语放在胸前,不好意思地搓了搓:“你别这样说,弄地我都有些尴尬了。”

“有什么可尴尬的,确实是你的能力。”莫璃大将军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温热的气息浮在身前,“我知道,你的主意很多。其实……无论之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没有否认过你的才华。”

李诗语语气有些骄傲:“真的?”

“是。”莫璃大将军答地随意简单。

李诗语的脸如烧红的螃蟹一般,看得莫璃大将军也跟着绯红一片。但好奇地是,他们两个人的手竟毫无知觉地牵在了一起。

“羽儿,我以后可否这样叫你呢?”

李诗语听地有些熟悉。心道,语儿?呵呵,有时候爸妈也这样叫过她。

十分亲切温和。

但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大将军中的羽儿和自己想地这个语儿有些不大一样。

是以她点头微笑的那一瞬便让对方的大将军感到激动和欣慰了。因为她卿羽的身份在莫璃大将军的眼中坐实了。

要不然,她何以允许旁人给她更名换姓?

其实,莫璃大将军哪里知道她真名是现代的李诗语呢?

一盏茶的功夫,门口便响起了马蹄声。吁吁两声,停在了自家门前。

李诗语忙出门去看。

竟瞥见手下如痕高坐在马背上,腰悬宝剑,而后另一只手牵着一匹雪白色的马儿。

都是上好的马匹。

李诗语咦了一声,不觉奇怪:“我们同坐在屋子里,也没见到你同谁打过招呼啊,奇怪了,如痕怎么会来,还是……还是牵了两匹马来!”

莫璃大将军眉锋闪过一丝得意:“本将军自有妙计。”

“切,又忽悠我?”李诗语气恼。

莫璃大将军笑了会儿,解释道:“原本我就计划着今日要走,这才通知如痕拉了马来。想着你肯定要同我一起走,所以便命他拉了两匹马来。”兜转过去,瞧着李诗语的脸,“难道你不走了?”

“没有。”李诗语笑如明媚的朝阳,“村里的事儿既然办好,我自是要回去照顾我的生意。另外,我又有了一个赚钱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莫璃大将军忍不住好奇。好奇的同时也有些后怕,上一次她要开酒楼就差点儿要拆了生日蛋糕店,这次会不会蛋糕饭菜都做不成。

李诗语像看出了他的烦恼,神色一凛,手指胜雪,拍在自己的胸前:“放心,我保证,不会出多大幺蛾子的。而且在生意兴隆的基础上,肯定还会吸引很多的人前来。”

“你……确定?”

李诗语朝莫璃大将军挤了挤右眼:“相信我,我很聪明的。”

“好吧!”莫璃大将军举双手投降。

他实在没有选择的权力啊。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心中有了她的一丝地位以后,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否决了。

李诗语快速地踩蹬上马,动作不似起初前往游府那么笨拙。这时的她更加惬意,也更加放心。她这样想着,身旁跟着的这位大将军,不说挽过大弓,也必定降过烈马。她若有事,即便声嘶力竭地唤上一唤。他也务必保护自己周全。

“大将军,这次前来,你一定不是想我这么简单对不对?”李诗语自恋地回头道,“是有旁的?”

莫璃大将军浓眉微蹙:“我担心有人对你不利,过来看看。顺便对其查探一下凶手。”

“凶手?”李诗语难耐,“你说的这些坏人莫非同我有关?”

“当然。”莫璃大将军忽而声音低沉,“这云溪村很好,没有让人发现。我很高兴。”

“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冲着我来?”李诗语讪讪一笑。这到了另一个时空,她这个农女都会有人追杀了。

呵呵,可真是好笑。

“其实你不用谨慎。我有自信,那些三脚猫功夫的杀手对付不了我?”李诗语抬起胳膊,故意想露出点儿肌肉,“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厉害。”

“是。”虽然李诗语的身板看上去十分单薄,但莫璃大将军却不得不称赞她,“你一直都很厉害。”

你也是百姓们心中的希望。

这句话,莫璃大将军是在心底说的。

“那么对于那些杀手,我是不是一脚就能踢翻?”李诗语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脑海里那些拳招,此刻还记忆犹新。如果非得同人玩命,她相信自己尤占上风。只是,除了轻功。

“是。”莫璃大将军点头。随后又温婉望向她清纯的侧颜,“即便你不能将他们一脚踢翻,我也会替你将他们一脚踢翻的。所以,你不必害怕。”

听着这暖洋洋的话,李诗语把脸转了过去。目光相对,俱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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