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官家,求您彻查,彻查我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苏婕妤听到魏王暴毙,后半生的指望都没了,哭哭啼啼要来求符太皇太后由自己出宫去给儿子办丧事。正好看到柴昭走出,苏婕妤急忙扑过去肯求柴昭。
柴昭看着苏婕妤,面上露出残忍的笑,这样的笑苏婕妤从没见过,忍不住抓紧胸口的衣襟,柴昭一个字一个字地对苏婕妤道:“婕妤很心疼弟弟?”
“是,我,妾……”苏婕妤原本就是宫女出身,又不算太过机敏,这么多年的冷落下来,更不大会看人眼色,柴昭这样残忍的笑让苏婕妤后退数步。
“苏婕妤真心疼弟弟?那就,去陪他吧!”柴昭的眼中还是那样残忍,苏婕妤已经吓的坐在地上。柴昭看着苏婕妤吓的坐在地上,这才露出笑容离开。
苏婕妤身边的宫女,吓得急忙上前搀扶,苏婕妤用手捂住胸口。符太皇太后从殿中出来,从此以后,更是拿柴昭没办法了。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柴昭,走上暴君之路?宫女来报永和长公主来了,符太皇太后看着女儿,怎么都笑不出来。
“母亲要去寻道士?”说过几句话后,永和长公主突然听到符太皇太后的打算,忍不住惊讶地问符太皇太后。符太皇太后苦笑一声:“是啊,不这样又如何?官家现在,简直像,像……”恶鬼附体这四个字,符太皇太后终究没有说出来。
毕竟在符太皇太后眼中,柴昭还是个孩子。
“现在,他只在宫中胡闹,我还能辖制住,可他总会长大,到时若在朝中胡闹,那时,事情就会不可想象。”符太皇太后的话让永和长公主伸手握住她的手:“母亲的意思,我已明白,只是这件事,只能悄悄地行。”
一旦被外面知道,柴昭现在所为,是会出大乱子的。而柴家,已经再没有合适的近支宗室来承袭皇位。有的,都不过是很远的宗室,可是他们,更不行。
符太皇太后深深叹气,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永和长公主也只能安慰她几句,没有再说别的话。风依旧轻,天还是那样蓝,但很多事情都变了。
“娘,娘,我会射箭了!”赵迅欢欢喜喜地冲进胭脂屋里,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弓箭。胭脂抬头看着儿子:“射下什么东西?”
“我射到靶上了,娘,我是不是比哥哥厉害?”赵迅眼巴巴地等着胭脂回答,胭脂不由摇头:“你们三个,这性子到底像谁?一个比一个好强。”
“肯定是像爹爹,爹爹说了,他少年时候也是这样。”赵嫣已经摇头晃脑地走进来。胭脂拍下女儿,看着还等着自己赞扬的赵迅:“是啊,你不如你哥哥,不过呢,比你姊姊强。”
“我比阿弟强的。”赵嫣的小嘴立即嘟起:“我去打猎的时候,还打到了兔子。”
接着赵嫣就叹气:“可惜回到汴京,就不能去打猎了。”胭脂摸下女儿的发:“汴京城里的小娘子会做的,你也会做啊。”
“可是不那么好玩。”赵嫣靠在胭脂肩上。胭脂把女儿的手拉过来:“是啊,不过并不是一辈子不长大啊!”
这让赵嫣的眉头又皱起,丫鬟走进来:“夫人,公主说,请您赶紧把小娘子放到床上,就说小娘子病了。”
病了?这常常是托词,此刻为何突然要赵嫣装病?胭脂心中虽奇怪,还是一把把赵嫣抱过来,解了她的外衣就要往床上塞。
赵嫣挣扎不已:“娘,为何祖母要这样说我?”胭脂捏下女儿的脸:“你祖母说的话,定是对你好的!”
赵嫣还要挣扎,赵迅已经把鞋脱掉爬上床,笑嘻嘻地说:“真好玩,娘,我也要学!”
说着赵迅还想了想:“嗯,就说姐姐感了风寒,我呢,就说……”
赵迅还在冥思苦想,赵嫣已经伸手推弟弟下去:“男女七岁不同席,下去。”赵迅不防备,差点被赵嫣推下去,这下赵迅不满了:“可我是你弟弟啊,再说,我还没七岁呢。”
胭脂已经从丫鬟打来的水盆中拿起手巾,把那冰冷的手巾往女儿脸上扑去。赵嫣被那手巾冷地啊地叫了一声。胭脂飞快地给女儿擦了一遍,看着女儿的面色现出几分苍白,胭脂这才满意:“你祖母说的,定是有理由的。你给我好好地躺在床上。”
真是,赵嫣的小嘴撅起。丫鬟已经进来禀报:“夫人,公主来了!”
胭脂对儿女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们乖乖躺着,这才走出去迎接永和长公主。
永和长公主面上很明显瞧得出是故作欢颜,胭脂抬头望去,见永和长公主身后跟着的,明显有个有些眼生的内侍。
胭脂只一瞬就明白只怕又是柴昭要召赵嫣进宫,因此胭脂面上也露出几分愁来,对永和长公主道:“不过一点小病,何劳公主过来?”
“胡说,什么小病?你还瞒着我?”永和长公主嗔怪地瞪胭脂一眼,这才对胭脂道:“嫣娘在哪里,我去探探。”
“我怕那些丫鬟们服侍不好,因此让她在我房里呢!”胭脂愁眉不展地说了这么一句,请永和长公主往里面来。内侍却没在门边止步,见胭脂向自己投来惊讶的眼神。
内侍忙道:“奴婢奉了官家的旨意,前来接贵府小娘子进宫陪太皇太后说话呢。”
胭脂哦了一声,也就走进屋内。赵嫣已经听见,急忙把眼睛闭的紧紧的,再加上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还真像生病了。
永和长公主已经疾步上前,用手去摸摸赵嫣的脸,就对胭脂道:“你也该早告诉我的,难道不晓得我心疼孩子?”
胭脂只有应是,那内侍往赵嫣面上瞧瞧,眉已经皱起,赵迅躺不住就想从被窝里钻出来,胭脂瞧见,急忙把儿子给按住了。
赵迅的小嘴不由嘟起,好在被胭脂挡住视线,内侍并没看见。
永和长公主已经道:“我孙女还病着,陪不了太皇太后说话了。”内侍恭敬应是:“既如此,奴婢就回去禀告官家。”
永和长公主见内侍退出,这才对胭脂叹气。
胭脂明白永和长公主的担忧,若是个普通孩子,真是能有一百种法子收拾。可是这个不是普通孩子,是皇帝,是天子,是这天下的主人。
赵嫣已经睁开眼,见祖母和娘面上都有愁容,赵嫣不敢再像原先一样撒娇,只是靠在胭脂肩上。胭脂把女儿搂紧,接着胭脂就笑了:“我们嫣娘方才做的很好。还有迅儿,也很好。”
“可是,不能一辈子装病!”永和长公主的话让胭脂皱眉,到底柴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装病?哼,难道她还能病一辈子?”柴昭听到内侍回报就又冷声道。内侍只恭敬应是并不敢多说什么。柴昭已经又道:“罢了,现在还有别的事呢。现在的奏章,还是要太皇太后批复吗?”
“是,按了相公们的定规,总要先让太皇太后批复了,再到官家这里盖印。”符太皇太后摄政是实,柴昭神色又变了,自己一定要把权力从曾祖母那里拿过来。
“昭郎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这边?”潘太皇太后看着柴昭,眼神惊讶。潘太皇太后和自己的几个孙子,算不上多亲密,即便是当年备受宠爱的琅琊郡王,潘太皇太后也只一般。柴昭登基,赵琼花摄政之后,符潘都被排挤,离宫清修,就更是不亲密。
等到赵匡义失败,符太皇太后重返宫廷,符太皇太后把柴昭握的紧紧的,生怕潘太皇太后分了一点点去。
若非符太皇太后发现柴昭前些日子不对劲,潘太皇太后也不能继续在宫中居住。此刻潘太皇太后见柴昭亲自来找自己,感到十分惊讶。
“孙儿只是想到,许久没和祖母说话了。算来,整个宫中,祖母才是孙儿最亲近的长辈。”柴昭的话让潘太皇太后眼中有一点泪花,接着潘太皇太后就笑了:“你能有这份心很好,不过……”
“祖母,孙儿有一事不明,不知祖母能否为孙儿解惑?”柴昭打断潘太皇太后的话,看向潘太皇太后,潘太皇太后瞧向他:“你有太傅,有什么疑惑,自然去问他。”
“祖母,孙儿年纪还小,当日登基时候是母亲摄政,母亲已经去世,照理该由祖母摄政,为何却是曾祖母摄政?那日,祖母和曾祖母是在一个寺院,为何只有曾祖母来了,祖母却没有来?”
潘太皇太后看着孙儿,怎么都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几句话来,接着潘太皇太后就笑了:“你曾祖母,是我的长辈,她比祖母要合适的多了。”
“原来如此!”柴昭点头,接着柴昭对潘太皇太后露出笑:“可是,曾祖母好像不大喜欢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有过十一岁的暴君,我参考了下,觉得柴昭不算特别暴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