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侯爷!”
“保护侯爷!”
春兰一边驾驶着车辇往前狂奔,一边高声喊道。
因为她很清楚,在射出哨箭之后,外围的密侦司的同伴便会向东条三街这边靠拢,除此以外,还有三百城防司兵马向这边集结,
虽然城防司兵马或许不明白哨箭的含义,但是个人听到哨箭后也能知道东条三街这边出事了,城防司的人马也会迅速过来。
不得不说,
绣衣死士的提前动手,实实在在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要真说起来,也是石白的失误,因为他太过相信贪狼给出的情报了。
当然,
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张侯爷身上。
是张侯爷一定要引出绣衣使,然后将绣衣使在洛阳的势力连根拔起的,
所以,
石白才没有提前在东条三街布置数量足够的眼线,在绣衣死士提前动手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向侯爷或外围的密侦司高手示警。
米战事在东条三街布置的几处眼线,也早就在绣衣死士的预料当中,在动手之前,这些密侦司的眼线便被他们秘密拔除,所以才让密侦司如此的被动。
二楼上的孟俞看着朝自己这边疾驰而来的武平侯车辇,咧嘴一笑。
因为所有的一切正按照他所预计的那样,在发生着。
孟俞刚准备伸手去端桌上的肉汤,却被一名侍从给打断,
侍从在孟俞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孟俞的脸色骤变,然后将身子探出窗外,向御街的方向看去。
“砰!”
拐角处,涌现出十数名埋伏在这里的绣衣死士,
他们每一个人的肩上都扛有两袋麻包,然后扔在了地上,如此一来,二十多个麻包便组成了一道低矮的路障。
这样的路障对于一名普通的骑士而言,可以轻松纵马跃过,可是对于笨重的武平侯车辇,却成了难以逾越的一道阻碍。
车辇上的春兰在见到不远处的路障后,后脊一阵发凉,不得已将马绳勒紧。
马蹄高高跃起,车辇停住,怒骂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突如其来的停车,让车厢内的张侯爷摔在了车厢内,不由惊诧道:“怎么回事!”
“前面有路障,车辇过不去了。”
张侯爷心中一紧,撩开车帘,看到二十步外的路障和路障后面的十余名纵身而来的绣衣死士,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了。
“侯爷保护好自己!”
说完,春兰拖着受伤的右腿,站在车辇上,右手从腰间拔出短剑横在胸前,然后左手将车帘拉好,再将车门给关上。
张侯爷咽了咽唾沫,如今,也只能使用最后的手段了。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还是清楚的,若他出去与春兰并肩作战,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撑得住,恐怕还会影响春兰,拖春兰的后腿。
这架车辇是兵器工坊为其特制而成,车厢壁厚约寸余,木板中间夹着铁片,从里面将门窗锁死后,别说箭矢了,就是刀斧也是难以破坏的,
虽然刀枪不入,但也有两个弱点,一个是怕火,二一个就是笨重,所以也是为什么得由四匹壮硕的驽马来牵引了,不是他张侯爷有意僭越,而是两匹马根本拉不动,就算能拉动,也会特别费劲儿。
张侯爷将门窗从里面锁好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其实一开始,张侯爷也想跟着黎悦或者赵云学武的,但是奈何学武太苦了,自己着身子也的确是有些单薄,就说扎马步吧,人家轻轻松松的可以扎一炷香的时间,而自己呢,顶破天也就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坚持不住了。
人家之所以功夫那么好,也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刻苦练功而来,
他张昊是真的吃不了那些苦啊,一想到后世那些穿越小说里,男主角一两个月就能练出厉害的功夫上阵杀敌,他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让他每日在院子里跑跑步,做些伸展运动,他还能行,可让他扎马步,练把式,就真要他命了。
不得不说,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这十年,自己真能坚持下来,不敢说能比拟赵云吧,就是现在,也能有些自保的能力。
可是,天下哪有早知道啊。
就像一个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工作的人,也会后悔当初为啥不好好学习,若是用功读书,或许能考个重点大学呢。
此时此刻,张昊不禁感慨,功夫到用时方恨少。
很快,
车厢外传来了惨叫声,
从声音性别来判断,不是春兰的。
春兰捂住小腹上的刀伤,倚靠在车厢旁,用手中短剑指着围上来的绣衣死士,她的胸膛起伏着,喘着粗气。
地上躺着四名已经没有呼吸的绣衣死士,但还有十个正一步步的靠了过来。
虽然她春兰自认自己这一身本事在密侦司里不算差,但面前的这些绣衣死士也是训练有素的,今日恐怕……
想到这里,
春兰的脸上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来。
“哐!哐!哐!”
是兵器砍在车厢上所发出的声音。
坐在车厢里面的张侯爷牙关紧咬,面沉如水。
手里握着一把双发短弩,因为用力过度原因,指尖已经泛白了。
良久,
外面的动静消失了。
“下官,绣衣御史孟俞,拜见武平侯爷,哦不对,应该是拜见丞相。”
绣衣御史孟俞?
张昊的眼眸一凝,终于是将绣衣使的头子给引出来了。
“你们就如此希望本侯死么!”
“你不死,汉室不兴!”孟俞回答。
“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孤魂野鬼能杀得了本侯。”
“侯爷不正躲在壳子里么。”
“然水河上,你们没能杀得了本侯,如今就能杀得了?”
“当年若不是那些水鬼太不中用,侯爷也活不到今日吧。”
张昊不语。
孟俞再次说道:“壳子虽硬,但却禁不住火烧,侯爷是自己出来图个痛快,还是躲在里面受火烧之煎熬呢。”
张昊微微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道:
“绣衣使不死只听令于陛下么,为何会成为淳于嘉的走狗!”
“绣衣使为的是大汉天下。”
“行了,都这时候了,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没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