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成其实是并未完全对乔瞻远开放信任的。
他不至于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
乔瞻远话中的可信度，如今仍是未知，要不要选择对他开放信任，这一点见仁见智，一切终归也需要经过验证，得到结果以后，才能有一个真正的定论。
叶天成和小狐狸两个人的心中都仍然持保留态度。
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继续质疑下去。
真相总是能够等来的，只要继续等待下去，一切疑问都会得到结果。
叶天成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谈话逻辑，继续问着乔瞻远说道：“哦？你都做过什么样的尝试？”
乔瞻远耸了耸肩。
“先前说过的，我尝试用文字记述，也尝试过用言语表达，都失败了，我就想办法，看是否能够通过身边的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后来我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对象，与我同在大学里面，遭遇了这些事情，只是他白天不会记得，我便想办法同他说这件事情，但是我发现，和他交流这些事，是不会受到阻碍的，我刚要觉得高兴，谁知他也和我一样，根本就无法向外界不知情者求助。”
“不止如此，记起了一切以后，他便能够记得夜间的事情了，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够叫他又忘记了这些事情，最后又只剩下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
“不过却叫我验证了一件事情，同样被这所大学的意象所困扰的人，我是可以和他们交流这所大学里面的事情的。”
“你们既然能够知道这所大学里发生的事情，那我当然更加倾向于，你们也加入了‘考核’，那么不管你们有没有受到限制，我肯定是可以向你们诉说这一切的。”
叶天成听完以后，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再追问这一点。
他却是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叶天成问乔瞻远说道：“说起来，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参加过‘考试考核’，只要没有在某种意义上，彻底脱离那所大学，就会一直摆脱不了，但是被选中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这个抽选的频率，又是怎么样的？”
“我和叶狸两个，也确实是调查某件事情，来到这里以后，被牵扯其中，才发觉了这里的异常，但是距今也有好几日了，好像没有再被牵扯进去过。”
乔瞻远听了叶天成的问题，想了想以后，就问叶天成说道：“叶先生，你们参加的是属于学生的‘考试’，还是教师们的‘考核’呢？”
小狐狸面对着这个问题，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没有提到这所大学的校领导呢？”
乔瞻远就无奈的笑了一下，“领导阶层那一块，和教师群体与学生群体不同，没有那么容易调查，所以我对那一块了解不多，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样的，因此即使你们问了，我也无从回答。”
小狐狸这才说道：“好吧。”
等到小狐狸和乔瞻远说完了，这才轮到叶天成回答乔瞻远之前的问题。
叶天成对乔瞻远说道：“我和小狐狸参加的，是学生们的‘抽考’，当时我们调查情况，滞留学校，结果意外被牵扯进去，其中一间考场，原本没有我们的名字，但是广播通报以后，那一扇门上竟然显示出了我们的真名。”
“我们当时也觉得情况并不正常，就想知道真实情况，因此就顺水推舟，进入考场参加了考试。”
叶天成没有说到，考场门上的名单，先是龙淼淼的名字时出现的异常状况。
这也算是他有所保留的部分。
乔瞻远便点了点头。
“如果是学生们的‘考试’，那么随机性就很强了，根据我最初那位雇主家女儿的情况，倒霉时，也许接连几日都会被抽中，隔了个三五七日的，却也有，有时甚至长达一旬，甚至半个月，可能都不会被抽中。”
“但是导师和教授们的‘考核’，就比较稳定了，是固定了一旬轮流一次的，比如说昨晚，我便是刚刚参加完了‘考核’，然后才去拿的病案，再来见你们。”
叶天成问道：“你昨天晚上轮到了？”
乔瞻远就回答说道：“是的，因为我也算是老师，日子是人流固定来的，可以计算出，自己什么时候需要进行‘考核’。”
现在，叶天成是已经知道，就连那些导师和教授群体，和学生们一样，不能够幸免这件事情。
不管乔瞻远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话中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这件事情并不难以验证，只是需要费些功夫，在这方面骗人，意义不大。
如果乔瞻远是个好的，那他本来就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欺骗叶天成，如果乔瞻远是个坏的，那他就更加不会，在这一点上欺骗叶天成，毕竟他如果是在欺骗叶天成和小狐狸两个人，那肯定是有所目的的。
如果在这种容易被戳穿的事情上，都要说假话，那就更加没有办法取信于叶天成和小狐狸两个人了，除非乔瞻远是个傻子，否则他就算是个坏人，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叶天成在心中过了一遍，目前已经掌握到的信息，然后才对着乔瞻远说道：“我们再继续往下说，你知道的事情吧，我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这是彻底没打算解释，他为什么能够把消息传递出去，这一件事情了，不过乔瞻远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选择追问，非要究根结底。
还算是识相了。
在叶天成这么一番话以后，在场的三个人顿时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一小会儿，小狐狸第一个打起响指，提示说道：“我们之所以讨论起，乔老师和我们能否往外传递消息的原因，是因为乔老师说到，他发现没有办法完全解决雇主家女儿的问题，追查到大学里。”
“结果发现这所大学里发生的事情，不是他自己能够解决得了的，因此想要找人帮忙，这才发现消息传递不出去，无奈之下，只能够选择孤军奋战了。”
乔瞻远被小狐狸这一提醒，便立刻也想起来了，应是道：“对，好像是这儿。”
叶天成微微颔首，“那接下来要说的，大抵便是乔老师你孤军奋战后，探查到的结果吧？那便顺着这儿，继续往下说？”
“好。”乔瞻远答应说道，“那我再继续说，这之后我发现的事情吧。”
“背后那个存在，大约是为了给我们这些，为他提供精气和生命力的人类，一点喘息的空间，所以即使轮到我们要进行‘考核’，其实偶尔选择不去，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会被扣分而已，这个分数还是能够被补上的。”
“只有分数被扣多了，达到一个临界值，才会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甚至会被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这件事情，叶天成和小狐狸两个人，之前在考场的时候，也有借机向学生打听到过，所以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乔瞻远则继续说道：“总而言之，那就是偶尔缺考一次，其实影响不到什么，背后那个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也是因为，偶尔少那么一两个人，在庞大的基数之下，影响也并不太大。”
“但是这种情况，就比较方便我在夜间探查情况，因此我也借机进行过一些试探和调查。”
“经过长期的验证，每一次轮到我们这些当老师的，进行‘考核’的时候，学校里面都没有见到学生的踪影，我猜测可能是每到这种时候，学生都不会被‘抽考’。”
“当然，或许也有其他可能，我们不在同一层空间里，不过如果是我之前猜测的那样的话，如果不是我当初是通过雇主家的女儿，了解到的这所大学里发生到的事情，大学里的老师群体，应该也不会太清楚学生们的现状。”
“反正我问过一些其他的导师还有教授，并没有明说情况，只是以担忧的态度提了几句，确认他们也是真的不知情的。”
“这种‘考试’和‘考核’的制度，说来还是在六年前，才头一次出现，毕竟在七年前，我去为雇主家的女儿解决问题时，那时其实还是由梦境控制，根本不分在哪儿，也不分身份，更加的见不到同伴。”
“总之就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随时都会入梦，然后被吸取精气和生命力。”
乔瞻远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头一次出现‘考试’和‘考核’制度的时候，我都还以为，是背后那个存在，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不过后来证实，虽然这确实是新花样，但是祸根，却也许是学校里的图书馆导致的。”
“也是有些导师和教授，恰好有会看小说的，看出些门道来，说是些什么恐怖小说的套路。”
“图书馆这种地方，你们也知道，哪怕是大学里的图书馆，其实也是有些杂书的，我在那之后，也大概去翻看了一下那些书籍，才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即使如此，我又能够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够去习惯这一套模式。”
叶天成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也是觉得怪头疼的。
他说道：“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懂，但是我弟弟他就了解这些一点，所以当时我们遇到的时候，他就往这方面猜测了。”仟仟尛哾
吐槽完了这一点以后，乔瞻远就继续往下说。
“再要说，我探查到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在我们进行‘考核’的时候，学校的外界，是存在着一种无形的墙，阻隔着我们离开的。”
叶天成便回答说道：“这个，我们是很早就知道的，当时我们就是因为发现走不掉了，又听到学校里面的广播，因此才改换目的，最后去参加了‘考试’的。”
乔瞻远就说道：“虽然说，我们在进行‘考核’的时候，其实所在的那个空间，还是更偏向于梦境，属于是被拉入梦，然后才经历那些事，身上才能够不留下被伤害的痕迹，不过我后来发现，那些空气墙，也是有存在的意义的。”
“我一开始的时候，一直以为，那应该就是这背后操纵着一切的存在，不希望我们这些为他提供精气和生命力的人类，离开学校的范围，然后设立在了外围的。”
“然而，我后来仔细探查过后，才发现了，其实事实根本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