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画都很奇怪啊！也不像是叙事或是讲述功绩的。感觉像……嗯……”慕容影双手抱胸，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转身看向杜霖。
“是挺奇怪的。”
杜霖从惊恐中恢复，心不在焉附和着，却依然感觉有股冷风刺骨地吹到了他的身上，恶毒地钻进了他的肩骨髓里。
慕容影靠近了一点儿，从左到右的把几幅图都看来几遍，最后目光定格在右边的三幅图上上，“嗯……这些图的排列方式以及内容的感觉，确实很像是某个工序流程的样子，只是……嗯……这右边的上下三幅图，我怎么也看不明白，你能猜出这图里的意思吗，能不能找到什么帮助我们离开这里的办法。”
“走吧。我知道出口在哪里。”杜霖不愿再看那些自己脱口而出的“程序图”。他转身打算走到那堵奇怪的照壁，伸出手掌，等着慕容影过去。
“不过……总觉得有点儿怪异啊。”慕容影走到杜霖身边，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感觉杜霖的手掌心竟是冷汗，脸上更充满不解。
见杜霖拉住慕容影，溟立刻明白了，连忙拽住慕容影的衣角，巨犼也有样学样扶住溟的后背。
杜霖见大家都跟上，便一脚踏向油脂般粘稠滑动的水银般的照壁，令慕容影惊奇地是，杜霖探出的那只脚像是真地进入水中，居然没进了照壁，就在慕容影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只感觉杜霖的掌心传出一股巨大吸摄之力，自己的身体身不由己地随着杜霖向壁照冲去。
又是被传送的感觉，慕容影心中一松，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前方是一片黑压压的草坪，似乎是一个操场，身后是一块大石头。自己是从这石头里蹦出来的？慕容影回头打量着那个横约一丈高约两米的卧石，只见上面刻着一行字：陆盟西北辖区21区营地超能训练中心。
“果然是这里。”慕容影听见杜霖口中喃喃，问道：“你认识这里？”
杜霖笑了，笑的有些悲凉，却没有说话，因为有人替他说话了。
“他何止认识，他在这里住了十年。”
慕容影闻声看去，只见从黑暗的草坪上走来一个女人，一个很肥胖的女人，如同巨大的保龄球滚过草坪，悄无声息。
“小霖子，既然来了，就跟卢姐进去坐坐吧。”卢福源像是知道杜霖出现在这里，只不过却没想到他还带着一个女孩和两头异兽，请咦了一声，“你找女朋友啦，真是不错。”
卢福源热情地走到慕容影身前，牵着女孩的手，上下打量着，眉毛微微扬起，像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就把那种莫名的情绪隐藏起来，夸奖了几句后，转头看向那两头异兽，“这是你们的作战兽吗？”
“算是吧。”杜霖虚眯睁眼睛，看着一晃动身体便如水波荡漾满是脂肪的卢福源，问道：“您这么在这里？”
听着杜霖冷漠的语气，卢福源不满地瞟了杜霖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杜霖一行跟着卢福源穿过草坪，走上草坪外的一条青砖小路，路边树荫茂密，遮住了两侧本就模糊的景物。
慕容影跟在杜霖身后，她没有杜霖那般镇定。她总觉得走在前面的两人的关系很奇怪，看似亲近，实则各自透着警惕。
四周静悄悄的，透过纵横交错的树荫望外看去，仅能看到有一排排高大的建筑。建筑周围的树木十分繁茂。似乎有意遮掩有人窥探建筑内部的情形。
十多分钟后，一行人进入一个黑乎乎的建筑。卢福源没开灯，杜霖也没有说话，慕容影觉得事情往不好的一面发展。
大家穿过建筑内部的一个大厅，踩在脚下感觉坚韧微软，应是铺着常见的棕榈纤维编成的地毯，顺着墙角的旋梯走上二楼、三楼，便有几扇落地的大窗。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慕容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栋公寓内。
公寓并不奢华，里面仿佛刚刚进行了简易装修，四壁空荡荡，看不到彰显格调的画框，也看不到琉璃十足的吊灯。
“你们在外面等一会，我和杜霖有话要说。”来到一扇门前，卢福源没有任何动作，屋子的照明却一下打开，当慕容影的眼睛适应了明亮的灯光后，她发现这是一间客厅，周围摆放着红绒坐垫，中央铺着一块地毯，杜霖和卢福源不见了，溟和巨犼也呆愣愣地跟在身后。
……
杜霖看着类似于主人茶室的陈列，微笑道：“没想到卢姐是个斯文人。”
“我从来都是。”卢福源伸手向身后一挥，然后走到一张极为宽大的圈椅坐下，那个圈椅将将包裹住她肥胖的身躯，坚固地没有丝毫声音传出，显然是她的专属座位。
看到卢福源装作不经意地挥手，杜霖神色不动，内心却升起警觉，转身打量着这个房间，然后捡了卢福源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轻叹一声，说道：“没想到我是出生在训练班。为什么给我制造那些假的生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吗？”
见杜霖看似轻松的语气，却是一付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卢福源脸色不再是惯常的笑容，笑容渐去，变得冷冰，冷的如同从冰柜里拿出的冻肉。
“按照计划，你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卢福源将肥厚的背以最舒适的姿态瘫靠在椅圈上，伸出雪白油腻的手指，仔细打量着，似乎在评鉴其滑嫩的皮肤。
“我从那个屋子里出来，看到了照壁旁边的流程图。如果你们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为什么留下那张图呢？”
“那张图不是我们留下的。它是自动生成的。”
“什么意思？上面落满了灰尘……”说到这里，杜霖忽然一愣，随后自嘲嗤笑道：“对了，区区灰尘能说明什么。”
卢福源盯着杜霖的眼睛，好半天后才开口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所谓自动生成，是因为你所在的那个实验室系统自带的程序，当你出现后，会被自动截取图片，为壁画的形式存在那个半球体中。”
“我看了关于我的壁画，我应该是三个杜霖中的一个，是计划内要被合并，会被吞噬的两个中的一个？”杜霖的双眸闪着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