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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鹏飞打断她的话,凝着眉,痛苦地说:“丁一,你现在所有安慰我的话,对我来说都是讽刺,所有,什么都别说,让我自生自灭,好吗……”

丁一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他。

贺鹏飞闭上了眼,靠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后,他睁开了眼睛,说道:“我该走了。”

丁一看着他,仍然没有说话。

贺鹏飞站了起来,说道:“丁一,我祝福你,希望你幸福。”

“我也是。”丁一也站了起来,看着贺鹏飞,眼里就隐隐有了一种担心。

贺鹏飞伸出手,摩挲着她的头发说道:“你是个好女孩,理应得到你想要的爱情和幸福……我希望,他能给你,丁一,我的祝福是真心的。”

丁一的眼里就湿润了,她抬头看着贺鹏飞,说道:“鹏飞,对不起,我真的是……”

她的话没说完,贺鹏飞的长指就压在了她的嘴唇上,冲她摇摇头,说道:“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心里,已经有人比我先到了,我不怪你,我是输给了时间,并不是输给了某个人,就跟我的心里你先来到一样,别人,很难能取代这个位置了。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会重新规划自己的。好好休息,我走了。”

贺鹏飞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丁一叫了他一声,把那个笔记本送到他面前,贺鹏飞严肃地说道:“丁一,你不该这么小气。”说完,换上自己的鞋子,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丁一放下笔记本,她想出门送他。

贺鹏飞回身拦住了她,说道:“给我一点面子,不要看着我狼狈地离去。”

丁一看着他,微微点下头。

贺鹏飞深深地看着丁一,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说道:“不得不承认,我的性格里,也有懦弱的一面,不然,我完全可以把你占为己有,但我认为那不是爱,是伤害。”

丁一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贺鹏飞说道:“好了,再见。”说完,使劲握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大步走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既然贺鹏飞不希望她出去送他,她就没有出去,坐在刚才贺鹏飞做过的地方,靠在沙发上,想想贺鹏飞这么长时间陪伴在自己身边,而且始终有礼有节,心里的确有着很强烈的内疚,但这又是一个两难的事,是没法迁就的事,忽然想起时下流行的一句话:我爱着你,你心里却爱着别人……

又过了两天,爸爸他们从北戴河回来了,是陆原开车把他们送回来的。

陆原如今已经是一名正团级干部了,眉宇间都洋溢着春风得意。丁一早就把家里收拾干净,把热水器的水烧热,迎接他们回来。她开门一看见陆原,老远就说道:“路团长,你怎么得暇回来了?”

陆原边开后备箱,边从后备箱里往出拎行李,说:“我听爸爸说你要出差,就赶回来给你送行来了。”

丁一笑了,就走向前去,从陆原手里接过一只行李箱,又牵过小侄子的手,说道:“小虎,你爸爸说的对吗?”

小虎看着姑姑说道:“爸爸是来北京学习的,然后把我们送回来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看见姑姑就忘了老子了!”陆原说着,就使劲摸了一下儿子圆圆的脑袋。

大家都笑了。

进了屋里,丁一把提前泡好的水,给每人倒了一碗。爸爸喝了几口水说道:“不行,我有点累,得先去躺会。”说着,就进了卧室。

杜蕾见乔姨也进了卧室,就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天色锦缎包装盒,里面装着一条优质的珍珠项链,说道:“小一,这是你哥哥出的血,给你买的。”

丁一高兴地接了过来,说道:“谢谢嫂子。”

“嗨,怎么回事,你该谢我才对。”陆原挑理了,他冲丁一瞪着眼说道。

“是嫂子没有阻拦你花钱,你才给我买了项链,你说,我不谢嫂子谢谁。”丁一振振有词地说着,就打开包装盒,拿出这条珍珠项链,就往脖子上戴。

这时,乔姨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包装盒,又看看丁一正往脖子上戴的项链,说道:“小原,你果然买了这条项链,这可是整个商场最贵的一条,我不是说不让你买吗,你到底还是把它买来了。”

杜蕾赶紧说道:“没那么严重,不是最贵的。”

丁一见乔姨脸色不高兴,就把项链摘了下来,说道:“哥哥,你疯了,干嘛买那么贵的?”

陆原看了妈妈一眼,说道:“谁说是最贵的,最贵的要一两万呢?再说了,我妹妹长得天生丽质,戴珍珠项链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何况还是著名电视主持人,哪能戴几百块钱的项链。”陆原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

“你这哪是几百元,是几……”

“好了,孩子们的事,你就别掺和了。”爸爸在卧室里打断了乔姨的话。

乔姨干张着嘴,愣是没把下面的话说出。

丁一摘下了项链,说道:“哥哥,你不该买这么贵的,还是给嫂子戴吧,我们出镜有要求,是不能戴首饰的。”

杜蕾笑了,冲着丁一做了个鬼脸,拿过自己的包,打开,悄悄让丁一看了看,丁一就发现,她的包里,还有一条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项链,她就笑了。肯定是乔姨心疼儿子花钱,对哥哥买的礼物有微词,哥哥瞒着她,悄悄地买了这两条项链。

丁一笑了,冲着哥哥小声说道:“谢谢陆原哥哥啦——”,就把项链装进了自己包里。

晚上,哥哥一家三口走了后,爸爸来到她的房间,说道:“小一,你在电话里说要出去旅游,去哪儿?”

丁一起身,把房门关上,神秘地说道:“爸,你猜。”

爸爸说道:“我们都猜了一路了,这大夏天的,你总不能去海南吧,难道是去长白山?”

丁一笑了,说道:“差不多,方向一样,我呀,要去草原。”

“草原?”

“是的,草原。”丁一强调说道。

丁乃翔看着女儿说道:“是单位组织的?”

“不是,是我自己组织的。”

“你自己?”

“对,我和亢州的同事,我们一起去草原。”

丁乃翔怔了怔,说道:“去草原干嘛?”

丁一的脸就红了,说道:“爸爸,我们……去……看……他。”

“他?他谁?”丁乃翔心里就紧张了起来。

“江帆。”丁一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

丁乃翔一听,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丁一见状,走了过来,拉起爸爸的手,说道:“我知道您的心思,爸爸,可能我无法按照您的愿望选择爱人,三年了,我心里的确是忘不下他,这您也知道,而且,我跟贺鹏飞也谈了,他也很理解我。”

丁乃翔说道:“先别说贺鹏飞,先说那个姓江的市长,他不是一直都没有离婚吗?”

丁一笑了,说道:“您那是老黄历了,他早就离了。”

“离了?”

“对,离了,我也是这次跟贺鹏飞去三源才知道的。”

“是你那个科长告诉你的?”

“是的。”

丁乃翔的心里就是一动,又问道:“他当年一声不响地走了,没有跟你解释一句,早就离了婚,也没有回来找你,他的心里肯定是没有你了,而你,却还等着他,放着那么好的小伙子不愿意,小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丁一笑了,拉过一个小凳,坐在爸爸旁边,握起两个小拳头,就开始给爸爸捶腿,说道:“别生气,我跟您说啊,他,也在等着我呢——”说完,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轻轻地捶着爸爸的腿。

爸爸看着她,说道:“真的?”

“嗯。”丁一点点头。

“他跟你说的?”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丁一笑了,说道:“别问那么细致了老同志,反正我知道就是了。”

丁乃翔想了想,半天才说道:“他,就一直没娶?”

“嗯。”丁一又点点头。

“可是小一,如果你见了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怎么办?我可是不想让你再次遭受到打击。我对这个人不是十分看好。”丁乃翔严肃地说道。

听了爸爸这话,丁一笑了,站起身,就来到爸爸后面,开始给爸爸捶后背,说道:“您只看好贺鹏飞一个人,可是爸爸,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如果这次去草原,他变了心,我就回来,就永远把他从心里清除出去。”丁一说完,还调皮地做了一个很坚决的手势。

丁乃翔说道:“你能做到?”

“那有什么不能?他心里没有我了,我也就死心了,也不再装着他了。”丁一抬起头,望着桌上江帆给自己和小狗照得另一张照片。

丁乃翔怀疑地看着女儿,说道:“孩子,听爸爸一句话吧,没有比贺鹏飞更适合你的了。而且,上次他爸爸请我吃饭的时候,也真诚地向我道歉了,并且希望你们两个年轻人能生活在一起。”

“贺鹏飞的确优秀,在外人眼里,贺鹏飞是最合适的,可是,您不了解女儿的心……”说道这里,她就低下了头,眼圈红了。

丁乃翔一时没了主意,说道:“反正,我不看好那个姓江的,而且比你还大那么多,又结过婚,我不喜欢他。他能和你这样,说不定这几年和多少个女人这样呢?”

丁一怔了一下,说道:“爸爸,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样,我都想对自己有个交代,您就让我去草原吧,只有去了、见了,才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丁乃翔听她这话有道理,就不再说什么了。

夜里,丁一失眠了,尽管爸爸的话似乎对江帆有着某种偏见,但是爸爸的担忧又似乎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只是,她也不敢肯定,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有心想给他打个电话,但还是放下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去草原了,还是见着他再说吧。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被草原之行覆盖着,早早就准备齐全了,工作也都提前做了,而且也跟台里请好了假,就等着彭长宜启程的电话了。

这天,岳素芬打电话,把丁一叫到了办公室,说道:“小丁,小飞这几天怎么不露面了?”

丁一说道:“他是不是忙了?”

岳素芬说道:“不知道,昨天我们去他家,很晚了他也没回来,说是加班,而且,准备回省城。”

“哦,他们工程结束了,他当然要回单位了。”丁一解释说道。

岳素芬看着她,说道:“他妈妈还问我你们的事着呢?”

丁一看着她,说道:“你怎么说的?”

岳素芬说:“我能说什么,我说,这两家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还这么拉着锯呢,这也是事实嘛。”

丁一说道:“岳姐,我们的事,你清楚不过的了,我和鹏飞,真的,真的只是同学关系,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小飞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了,就没打动你的芳心?”

丁一笑了,说道:“你这话都问了我无数遍了,人家贺鹏飞都不这么认为。”

岳素芬说:“好,算我瞎管闲事,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了,我都见怪不怪了,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丁一笑了。

“你出去旅游吗?”岳素芬问道。

“是。”

“跟谁出去?”

丁一想了想,说道:“原来的朋友。”

岳素芬见丁一不说,就不在问了。

彭长宜终于忙完了,丁一也终于等来了他的电话。

丁一有些激动,同时,心里就有了一种莫名其妙地忐忑不安,她不知是因为自己即将要见到的人不安,还是其它别的原因造成的心里不安,反正,她就是不安。

由于彭长宜和小许已经在阆诸入住了,丁一提前将小狗送回爸爸这里,晚上,她没有去酒店见彭长宜他们,而是很早就回来了,做着明天启程的准备。

晚上,她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我听爸爸说你去草原旅游,是吗?”

“是的。”

“呵呵,要带上长袖衣服,那边温度低。”

“嗯,带好了。”

“好,祝你旅途愉快。”

“谢谢哥。”丁一由衷地说道。

“呵呵,好,早点休息吧。”

哥哥没有追问她去草原干嘛,反而让丁一心里有了某种失落。

挂了哥哥的电话,江帆的电话就到了。

“嗨。”他算是打过招呼。

“嗨。”她也算是打过招呼。

江帆笑了,感觉出丁一的心情不错,就说:“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

“不用带太多东西,只带上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我这里,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嗯。”

忽然要再次面对所爱,她有了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帆也可能感觉出她的心情,就说道:“我刚才打电话,长宜他们已经睡下了。要不,你也早点睡?”

“好。”她本想跟他探讨一下刚才自己莫名其妙的那种心情,但又不知如何说起。

江帆笑了一声,说道:“紧张吗?”

丁一的心一跳,违心地说道:“呵呵,有点。”

“那就对了,我也是。”江帆的语气就有了粗重的气息。

她握着话筒不再说话,脸就有些灼热,心跳也加快了。

一时,握着话筒的两个人,就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还是江帆打破了这沉寂,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们见面再谈,好吗?”

“好。”丁一甩了一下头说道。

“呵呵,那你早点睡,我等你们。”

“好的。”说着,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率先挂了电话。

天已大亮,彭长宜才开着车,带着小许赶到了丁一家的老房子,他直接开到了胡同门口。

小许对彭长宜知道丁一家老房子的地址和路线感到很是诧异,不由地说道:“您认识她家?”

彭长宜当然明白小许的意思,他嘴一翘,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就不能认识呢,你别忘了,我当年可是来这里,参加过京大在职研究生面授的。”

小许点点头,他知道当时彭长宜报名是通过丁一爸爸的关系,尽管如此,他还是似明白又不明白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丁一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从胡同里走了出来,她还是一身休闲打扮,头上戴着一顶米色的宽边遮阳帽,一条宽松的棉质牛仔长裙,上面是一件白色的针织套头衫,白色的软皮平底鞋,还是那么的干净,清纯。

小许急忙下车,帮助丁一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丁一看见后备箱的东西后,惊叫一声,说道:“带这么多东西啊,名副其实的百宝箱!难怪不让我买东西了。”

彭长宜没有下车,他示意丁一坐在后面,小许重新坐在前面,他回头对丁一说道:“家里的门都锁好了?”

丁一“嗯”了一声。

“所有的电源断开了?”

丁一说道:“其它的断了,冰箱没有。”

“窗户关上了?”

丁一笑了,说道:“关上了,呵呵,真像老母鸡啊。”

小许说:“是啊,我头一次跟彭哥出门,才知道他准备工作做得这样细致。不过今天他起晚了,还是我叫得他呢。”

彭长宜的确是起晚了,也可能这段他心里不干净,一直睡眠不好,冷不丁放下一切思想负担,睡在远离纷扰的地方,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正在做梦,渴得我受不了,眼看水要喝上了,他把我叫醒了,我这个气呀,踹他两脚的心都有!”

“哈哈。”丁一和小许都笑了。

等丁一坐好后,彭长宜说道:“给你两分钟的思考时间,在这两分钟之内,你可以反悔,可以下车,两分钟后,我就要开车直奔草原了,半路你想反悔可是没门了,也就是说,你一旦上了贼船,想下就难了。”说着,就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丁一笑了,看了一下后视镜里的彭长宜,抿嘴笑了,说道:“出发!”

“哈哈。”彭长宜笑了一声,摁下门锁,放下手刹,掉头就驶了出去。

早晨,路上车还不是很多,他们很快就驶出了阆诸市区,直奔北京。

当驶上五环,出了八达岭高速路后,彭长宜笑着说道:“小丁,咱们很快就要出关了。”

“哦,是哪个关?”丁一问道。

“居庸关。”

“哈哈,我刚要说山海关。”

不知为什么,离开了她生活的城市后,丁一的心里舒畅了许多,没有了任何禁忌,甚至就连来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忐忑都没有了,她高兴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彭长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丁一,说道:“小丁,我怎么感觉是送你出塞和亲?”

“哈哈。”丁一开心地笑了,没有半点难为情。

小许也笑了,他说道:“古有昭君出塞,今有小丁出关。你们走的可是同一条路啊。”

丁一笑了,说道:“错了,我和她走的可不是同一条路,尽管我们都是从国都出关的,但她是从长安出的,我是从北京出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条路。”

小许认真地说:“怎么不是同一条路?彭哥,彭书记,你说是不是?”

彭长宜笑了,说道:“小丁的话你尽管相信,不会错。”

小许说:“为什么?所有跟北方和亲的公主,走的都是这条路,不可能绕道去山海关?”

彭长宜笑了,说道:“加入国都不在一个地方,出关自然不在一个地方了。”

小许眨着两只眼睛说道:“我不明白。”

丁一笑了,说:“昭君出塞是汉朝时期,国都在长安,也就是现在的西安,她是走不到北京这里的。”

小许说道:“嗨,我还以为她是从紫禁城出去的呢?”

“哈哈哈哈。”彭长宜大笑不止,身子不得不伏在方向盘上,放慢了车速。

丁一也笑了。

小许说道:“笑什么呀?我一直认为她是从紫禁城出去的。”

彭长宜边笑边说:“别说了,再说我可就真开不了车了。”

小许说:“要不您停边上先笑会,我来开。”

彭长宜说:“呆会,呆会,我开累了你再开吧。哎,这一笑啊,可是比开车累多呀。”

丁一怕小许尴尬,所以没敢大笑,她说:“你是不是把王昭君放清朝来了?”

“对呀,我一直认为她是清朝的公主,因为就看反应清朝的影视剧多一些。”小许说道。

彭长宜笑够了,逐渐恢复了车速,他突然问道:“你们都请了几天假?”

小许说:“我五天。”

丁一说:“我也五天。”

彭长宜说:“五天可能不够,咱们临时改了路线。我忘了告诉你们了,咱们不去单位找市长了,而是去锡盟大草原的深处,也就是快到边境线了,他在那里等咱们。”

小许说:“怎么又改哪儿了?这要远出好多好多呢?”

彭长宜说:“是啊,他现在正在那里蹲点,那是风资源丰富的地方,他们在那里正在搞风电建设,尽管远了点,但是咱们沿途可以领略到真正的草原风光,那里的草场据说是保养得是最好的,是放牧的天堂,草原风光比较原始,咱们真要去他单位的话,兴许我们会对草原失望,过度放牧,导致那里的沙化严重,草原,应该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个样子,他昨天跟我商量着,我也跟你们商量商量,如果你们不愿意去的话,我就跟他联系,让他回单位等我们……”

不等彭长宜说完,丁一就说道:“我想看原始的草原,接近边境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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