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有很多标签,最出名的自然要数晋宣帝、老贼、狼顾之相三个。
晋宣帝很容易理解,后代称帝了,当然不会忘记先辈的功劳。
狼顾之相则是出自一个传言,用来描述司马懿的面相,曹操还因此试探过司马懿,故意走在司马懿后面突然叫住他,看他回首的样子。司马懿这一转头曹老板就不高兴了,因为传言不虚。
最有代表性的应该是老贼二字。
何为贼?
便是偷也。
汉朝之际,讲究的是正统思想,堂堂正正地获取,特别是得国之事,那就得靠自己的实力打出来,一路杀过去,剪灭他们的肉体,击溃他们的心灵,用鲜血染红自己的珠冠,然后虎视六合,威压寰宇,让任何人说不得一个不字!
比如始皇帝扫灭六国,虎视何雄哉!
比如刘邦以布衣持三尺剑,荡平天下!
比如朱元璋歼灭群雄,驱除鞑虏!
比如我朝摧枯拉朽,四野从东北打到海南。
然后那就是禅让,程序上至少掩人耳目,但是也不免被人戳脊梁骨,欺负孤儿寡母。
比如赵匡胤黄袍加身。
比如杨坚取代自己外孙。
曹丕称帝,得益于汉献帝禅让,但是献帝也得以善终,并且曹丕对汉献帝尊敬有加。
但是司马氏篡魏,不仅没有任何正当性!并且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把曹髦捅死了,开启杀先主的恶劣先河,对于历史进程的影响十分恶劣。
所以被称呼为老贼,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当然,其余四朝元老,两受托孤,七十高龄居然反了这样的不忠;兵屠辽东,欺骗曹爽等之类的出尔反尔,手段卑劣,都能从一定程度上说明配得上老贼二字。
还有众多历史解读者将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两件悲惨之事都算在司马懿的头上。
这在赵尘看来,确实有些过了。
数十年后的事,谁能够料的准。
只是司马懿的口碑确实是差,在民间他以奸臣的形象出现;在官方的正史中也多被指责,如司马光就在资治通鉴中痛批司马懿。
赵尘想要找到此人别无其他,要么就亲手除之,要么便是将此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震慑其五十年,免得影响刘备的大业。
如今正好,雒阳城中混乱之事与他有关,赵尘也不必再费劲心思去找借口压制。
只需要派人搜查雒阳城,司马懿自然浮出水面,还能顺手冠上叛逆的罪名,轻松就能拿捏。
看着赵尘从微笑转变成面露凶狠之色,最后洒脱一笑,刘备便知晓,这棘手的事件已经被解决了,也便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程昱也有了放松的理由。
两人顺着赵尘的笑声等候着最终的答案。
倒是让诸葛瑾和步骘二人有些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赵尘转过头来,笑着走到刘备跟前。
“军师有何需求,尽管说来!”刘备也不磨叽,毕竟此刻时间紧迫。
赵尘微微一惊,有些钦佩刘备的察言观色。
他指了指手中的竹简,说道:“主公,尘有九成把握找到了雒阳城混乱的罪魁祸首。”
刘备顺着赵尘手指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司马懿三个字。
“此乃何人?”
“此人乃河内温县人,心狠手辣,老谋深算,是个难对付之人。如今此人潜伏在雒阳城中,一时半刻无法找到。但动乱之事一刻也不能耽搁,尘有一计,定能平定城乱,同时将此人引诱出来。”
众人听之,皆迫不及待。
步骘和诸葛瑾思索多日都不曾想到一个好的方法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更没有快速有效之法来平息这混乱。而赵尘只是凭借这数月出入城的记录和“司马懿”的名字就能找到一条两全其美的计策,此等神才,恐远胜高祖之张良也。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赵尘身上。
赵尘自信地说道:“军中的流言蜚语和城中百姓的混乱,极有可能都是拜此人所赐。此人甚为狡猾,定然不会轻易露面。想要让此人乖乖出来,唯有放下诱饵,引蛇出洞这一招。”
诸葛瑾和步骘不自主地点了点头,唯独程昱提出了不同的建议。
“军师,司马懿此人既然想要搅乱雒阳城,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只需要坐井上观,又该用何种诱饵将其引诱出来?”
赵尘回道:“正所谓重利者以金玉钱权诱之,重色者以靓丽少女诱之,凡知其目的者便可诱。司马懿如此能忍之人,钱色非其所爱,唯独其心之所念方可让其有所动作。”
话到此处,程昱算是明白。
“他希望看到雒阳城乱!”
“不错!”赵尘微微一笑,“主公,我等可反其道而行之,先行平定城中之乱,反过来逼迫司马懿再出手。只要他一露头,我军便能将其抓过。”
“话虽如此,可厚德,如今城中混乱多日,该如何平定,况且也不知道司马懿长什么样,如何找到此人?”
赵尘回道:“主公不必忧虑,尘已有计策。城中百姓无非是因为无粮可吃而心生不满被司马懿利用,那我军就用施粥的方法,来平息百姓怨气。”
他将计划一五一十地说给众人听。
诸葛瑾却有些疑惑,如此简单的计谋若是能奏效,他也不会来找刘备了。
疑惑归疑惑,所有事项依旧按照赵尘吩咐,不折不扣地执行。
赵尘又对刘备说道:“主公,尘还有两件事需要主公帮忙。”
刘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尘说道:“想要拿下司马懿,大军不可少,还请主公亲自出面,领军三千入城,随时准备拿下司马懿。同时下令封锁整个雒阳城,任何人员不得进出。另外,需派遣一名得力之人前往温县,将司马懿家小全部带到雒阳,并命画师描绘出司马懿画像,暗中发放给大军,以便及时发现此人。”
刘备听之,一刻没有耽搁,当即让陈到领军前往温县,去请司马懿家小。又命太史慈封锁雒阳城,让张合落实赵尘施粥之事。
一切准备就绪。
次日清晨,饥饿难耐的百姓再次来到衙门前,讨要饭吃,却发现衙门口贴着大大的告示。
告示写着:刘皇叔忧国忧民,体恤百姓,故而今日将于南门口施粥。
对于饥肠辘辘的百姓而言,一听有粥喝,立马就来了精神,匆忙前往南门。
紧紧片刻功夫,南门百姓越积越多,而粥却迟迟没有发放,一时间引来了人群中部分人的不满。
刘备与赵尘现在城楼之上静静地看着城下。
“军师,这就是你说的放大矛盾吧?”
赵尘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却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