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真相
“你……你是……”安适翼咽了口唾沫，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们和那条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天凌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们根本没和那条龙沟通，那条龙也没有给我们和他沟通的机会。一开始就进行了死战。但到最后，老罗和伊老四吓坏了，当了逃兵……”
听到这番话，安适翼突然松了口气。他突然发现，自己因为惊吓，浑身肌肉绷得极为僵硬，此刻隐隐发痛。安适翼靠着墙壁坐下去，慢慢喘了口气说：“如果你把这个叫做‘叛变’，那我完全可以理解。说实话，换成我，大概也会那样……你愿意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形吗？”
“我已经说过很多了。”罗天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记得吗，我说那一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了‘天渊’，就是咱们之前经历的那些。我带着人冲了过去，然后发现了这座岛——这些都是真的。”
“后来呢？”
“我们当时很奇怪。这座岛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不单用它来补充淡水，修缮船只，还汇聚了我们全部的财富。这座岛不该出现在这里，它明明应该待在一个我们知道的地方。所以当时大家都急坏了，都想立刻冲到岛上看看。”
“要是我也会急。”安适翼点点头。
“我还记得，当时太阳很好，也没什么风。我们把龙吟号停进港口——当时这座岛上有一座天然良港，两条剪刀一样的峭壁，中间正好能让龙吟号开进去。可现在鬼知道它去了哪里……”
“我们所有人都上了岛，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但我让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我觉得味道不对。不是真有什么味道，而是我天生的直觉。我们都拿着武器，向岛中间走去。那时候，岛还很大，中间是一座山峰，有一个山洞通往山腹，里面有巨大的岩洞。我们所有的财宝都藏在岩洞里，我们都发誓，有谁敢打它的注意，我们就和谁拼命。”
“你们确实做到了。”安适翼吐槽。
“我们进到岩洞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是我一直以来的威信，那伙小子们早就放松警惕了。可当我们进到岩洞的时候，却发现……”说到这里，罗天凌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我们的宝藏上，趴着一条龙！那条龙可真大，比我化龙之后大多了……”
“龙到底是什么样子？”安适翼连忙问。
“龙的身体就像一条放大了无数倍的大蛇。它的鳞片闪着金属的光泽，每一个都有巴掌那么大。但它四条腿，每条腿上都有锋利的爪子，有点像鹰。它的头非常怪，我没办法形容……哦，有点像蜥蜴的变种。但在脑袋上面，生这一对麋鹿一样的犄角……”
“我的天……”安适翼呆了呆，“听起来太可怕了。”
“是的，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可怕。但你真要见到龙，又会觉得非常壮观。我只记得，我大吼一声，冲上去驱赶那条龙。然后，那条龙似乎说了一句话……”
“说话？”
“是的。但我记不清了。也许它没说，可我一直有这个印象。这三十年来，我一直想回忆起它说了什么，却一直做不到。不过，即便它说了什么，对结局也不会有改变。我们都不能容忍，它占据了我们的岛，爬在我们的宝藏上。”
“然后你们打起来了？”
“没错，战斗爆发了。那条龙非常强大，一抖身子就能弹飞三个壮汉，利爪能轻易撕开盾牌。但如果只是这样，我们最终能赢，而且当时的地形，对它也有很大限制。可没想到……”
罗天凌顿了顿，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的错误，就是和人类一样把它当成了野兽，而忘记了自己也是龙，忘记了龙族的智慧。对于野兽，我们从没惧怕过，哪怕海中巨大的鲸鱼，我们也能轻易找到它的弱点捕杀它。但这条龙……如果它真算野兽，也是世界上最狡猾的野兽，比人还要狡猾……”
“它到底干了什么？”安适翼奇怪地问。
“其实……我都不知道它干了什么。”罗天凌的回答令人意外，“那条龙一开始利用庞大的身体和爪牙，杀死了几名我们的同伴。当我们适应过来后，它又退入一条低矮的岩洞，让我们没办法包围它。我们死了十几个兄弟，我才明白过来，龙化之后打伤了他！”
“这么厉害？”安适翼张了张嘴。
“你以为只是这样？”罗天凌哼了一声，“那条龙受了伤，开始向后逃窜。我们都冲了进去，以为战斗马上要结束了。那条龙再怎么狡猾，也不过是只畜生，充其量是只狡猾的畜生。可没想到……”
“什么？”
“没想到，那条岩洞，竟然成了兄弟们的坟场！”
洞穴里突然来了一阵风，吹得火把摇曳不定。那些石笋投下的影子在火光中跳跃，仿佛仿佛无数鬼魂在起舞。
安适翼打了个冷战。
“你很冷？”罗天凌的声音有些飘忽。
“不，你继续说。”
“刚才，我说到了那个洞穴……”罗天凌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要从中获得一丝勇气，然后才慢慢说：“我们都进了那个洞穴后，却找不到那条龙了。我察觉不对，就想带人出去。可天知道怎么回事，那条龙竟绕到了我们后面，把洞口堵住了。它还引来了大量的海水，一个劲往洞穴里面灌！”
“啊！”安适翼不禁叫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条龙如果能变成人形，确实有可能趁着黑暗躲起来，再绕到海盗们背后——就像安适翼之前干的那样。
罗天凌不知道安适翼的想法，继续说：“我拼命攻击那条龙，龙和龙之间的战争，总是残酷的，后来我和那条龙同时受了重伤，那条龙终于逃走了。可我们的兄弟，却被活活淹死三十多个！我也因为重伤失去了龙化的能力。”
“罗天凌重伤失去了龙化的能力，那条龙同样是重伤，也有可能失去了龙化的能力，那么唐寅......”安适翼心里这样想着。
罗天凌的声音在岩洞里回荡，一声比一声高，旋即又渐渐安静下来。到了最后，周遭静得出奇，只剩下罗天凌粗重的喘息声。安适翼觉得喉咙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被这个真相吓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罗天凌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因为我晕了过去。当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手下送到了岸边，身边只剩下几个人追随，他们每个人都有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