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里到底有多少个大妈,多少个少年,多少个谷时,她们或许只是一个个复制体,但都拥有自己的执念和感情,那个恶心的公路主人就是利用这一点来控制所有人,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却在一旁看好戏。
这嘴脸着实恶心,阮清夏现在也理解了谷时的愤怒。而另一边大妈断气后学生女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眼里的神采一点点恢复,她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面前大妈的尸体和谷时握刀的手都在无声的述说着她陷入幻境之时发生的事,学生女反应过来才感觉到自己嘴边还沾着什么东西,她赶紧擦干净贴到谷时旁边,声音里有感激和害羞。
“谢谢你。”
“不用。”谷时收回刀,蹲下身把大妈握在手里的美工刀也抢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他跨过大妈的身体,眼里没有任何感情,“走吧,继续。”
“嗯。”
学生女点点头跟上,心里却对谷时的计划越发的不信任起来,她们已经走过了两条公路,除了杀人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这么一路走下去,除了让自己的手染上更多血污之外还有什么用?
这么走下去真的会有结果吗?她这么想着抬头看了看谷时,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有棱有角的下颚线,学生女是不敢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透露出来的,而且她心里大概也知道,就算说出来了谷时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二人只能这么无言的向前走,面前还是挥之不去的浓厚白雾,遮天蔽日的挡住所有视线,无声的吞噬着天地。
黄沙与白雾纠缠飞舞,一般来说两条公路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十分钟左右,他们就这么沉默的走了十几分钟,脚下的黄沙却依旧连绵不断。
“怎么还没看到公路啊。”
十分钟后,学生女停了下来,眼里有一丝怀疑,这么久不应该连公路的影子都看不到,难道每条公路之间的间隔还不一样?
“再走走吧。”谷时却没有停下,他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机械的迈动着腿,大腿内的有力的肌肉支撑着他所有的的行为,学生女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么再走了一会,谷时也停了下来。
他们已经走了二十分钟了,阮清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比谷时走了更多的公路,比他更清楚公路之间压根不会有这么远的距离,可这次他们是真真实实的走了二十分钟,也没有看到下一条公路。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改变?阮清夏皱眉,但这种问题是想不通的,盲目的往前走也不是事,停下来好像也不行,未知的改变,是人类最害怕的事情。
学生女两只手相握交织在胸前,“现在怎么办啊…”
谷时没接话,他往旁边看了看,雾依旧遮住了大部分视线,但雾里确实没有其他身影,难道他们又遇到了其他大妈,陷入了大妈的幻境?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的回过了头,不回还好,一回头他愣了一下,然后表情逐渐凝固——就在他身后几米的位置,一条公路安静的横陈在那里,就好像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在二人身后。
阮清夏和学生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都愣了一下,没有人想到这条公路居然会还在他们身后。
公路还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裹着雾若隐若现,它不会说话,也不会攻击,却让人心生恐惧。鸡皮疙瘩就这么不知不觉爬上了手臂,阮清夏打了一个寒战,公路在这一刻好像有了生命,张着血盆大口无声的等待着人类入网。
“这还是…刚刚那条吗?”学生女的声音有点颤抖,之前她穿过公路之间的黄沙时也回过不少次头,但从没遇到过现在的情况,公路无声无息
谷时无言的转过头去往公路的方向走过去,要确认这还是不是刚才那条很简单,他一步步的靠近公路,很快雾中就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身影,都是躺着的。
浓重的血腥味紧随其后,迫不及待的拥抱上谷时的鼻尖,他心里已经确认了,但还是得彻底踏上公路确认,脚步踩上沥青的路面,入眼的还是那五具死状各异的尸体,和一旁他刚杀的大妈,大妈的眼睛甚至还没有完全浑浊,里面的不甘一能看得清二楚。
没错,这还是刚刚那条公路。
谷时的眼睛里的蓝色更深了,跟在他身后走过来的学生女看了颤抖了一下,这条公路,到底是跟在了他们身后,还是他们走了这么久压根在原地踏步?
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要证明发生了什么也很简单,谷时弯下身子在少年的背包里翻找着,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一大捆绳子,他拿起来看向学生女,“系上,你往前走,我在原地。”
“啊。”学生女愣了一下,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接过绳子,她本来就有点害怕,内心是不愿意一个人独行的,但没有办法,谷时可不会怜香惜玉。
慢慢吞吞的把绳子系在腰上,旁边的谷时倒是手脚利索,学生女回头看了他一眼还试图装装可怜,可对方完全不看她,她这才满脸不高兴的迈出了步子。
雾气很浓,学生女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雾里,绳子也被拽着慢慢往前,看来跟他们确实没有在原地踏步,就这么走了很久,绳子已经被拽直了,学生女应该也走了很远。
公路没有移动,学生女也没有原地踏步,那刚刚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谷时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而另一边的学生女应该也是倒了回来,绳子从绷紧逐渐变松。
他看向眼前的浓雾,里面似乎又传来了谁的笑声,这笑声若隐若现却叫人直起鸡皮疙瘩,谷时皱着眉,从遇到学生女开始的记忆从脑海里一点点划过。
白雾翻滚,记忆一点点播放,突然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间,他就这么沉默着看向眼前的雾,手里也握紧了他的刀。
而绳子,也在越来越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