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大雪来的很快,不消两三日,就已经快淹没膝盖。
李应仁也明白,这样的天气不要说杀敌了,自己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
索性,他直接让人统计宁海城附近的人口。
曾经的金州卫,作为辽南四卫之一, 三面被大海包围,临近山东,商业鱼盐之利丰富,户籍甲于辽东各卫。
如今,粗略的统计了一个,在结合满清的材料, 宁海的人口, 仅仅不过三万余。
如果剔除汉八旗及其家眷的话,包衣不过两万人。
女多男少, 青壮多而老人少。
之所以没有百姓,即自耕农,乃是因为在努尔哈赤攻下辽东的那一刻,所有辽东地区的汉人、朝鲜人,自动获得包衣奴隶身份。
只有一些归顺的军队,才能成为汉八旗。
而作为半奴隶性质的社会,八旗贵族彰显权力的方式,就是比拼手底下包衣的多少。
百万辽东百姓,即百万包衣也。
包子是没有当兵的权力。
“辽南富庶!”石继祖开口道:“许多的满清权贵都在这里拥有土地, 奴酋对于海贸补给,也甚是看重。”
说着, 他拿出了一叠书信, 都是来往商贾记录。
“这两万人,能得多少兵卒?”
李应仁摇头, 直接问道。
“都是顺民,还得您帮他们提气!”
石继祖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若是顺利的话,能得三四千人。”
“好——”
旋即, 李应仁带着大队伍,再次出发。
这次,跟随他们一起的,还有许多汉八旗。
“召集所有人!”
来到一处田庄,许多懵懂的包衣被迫而来。
而迎接他们的,则是百余名的汉八旗。
“每人上来捅一刀——”
说着,李应仁直接扔出五个汉八旗立在中央。
喊了几声,但却无人应下。
显然是畏惧入骨髓。
“一群包衣,谁敢碰老子?等大军来了,抄了你们家,灭族,哈哈哈哈——”
一个猖狂的笑声响起,其中一人哆嗦着脸色通红,满脸的无所畏惧。
“你们不杀他们,老子就杀了你们——”
李应仁狠声道:“不用等满人来,咱直接给你们村全部灭了。”
这下,某个老头哆嗦而来,颤颤巍巍地提起刀,刚举起来,就被李应仁一手按住,直接捅入叫嚣者的大腿。
“继续——”
这下,士兵们一个个地强拉着,只要是成年了,就绝不放过。
速度立马就快了许多。
五个人身上千疮百孔,死得凄惨至极。
村民们松了口气,看向李应仁的目光中,满是畏惧与后怕。
谁知,李应仁依旧不肯饶了他们:“全部给老子剪了!”
立马就鸡飞狗跳。
数百包衣哭成一团,为自己的未来感到绝望。
李应仁这才开口道:“怕个甚,即今日起,你们就不再是包衣了,这里的土地都是你们的。”
“就算是满人来了,我有船可以把你们运走。”
“杀了八旗,剪了辫子,满人肯定饶不了你们,不如加入我们大军……”
一番措施与宣讲下,许多人被迫参军。
带着这八旗百来人,李应仁在宁海城附近走了一圈,这群汉八旗千疮百孔,死不瞑目。谷棃
剪了一圈辫子后,也多出来三千兵马,让李应仁喜出望外。
他雄心壮志,写着书信去皮岛,只要再多一些武器,颠覆空虚的辽东绝不是痴心妄想。
……
而此时,山阳城外,十万大军将这就是淮安府城包围的水泄不通。
为至关重要的节点,济尔哈朗绝不肯落下。
不过,考虑到一路上的损失,以及时间的损耗,他还是去了书信。
还是以封王为套路,诱惑李经武投降。
当年的吴三桂,也被多尔衮忽悠,亲王加封疆裂土,才说服其打开山海关。
当然,吴三桂勒死永历后,终于成为了亲王。
李经武作为黄海统制,负责整个淮北的军队布置,对于满清来说,其不仅拥有巨大的号召力,而且对于黄海地区了如指掌。
一旦其归降,考虑到其连锁反应,极有可能轻易南下淮海地区,满清也免受攻城之苦。
“将军,王爵太过于多了吧!”
尚可喜拱手道:“不过一两万兵马,就封王爵,实在是其不值得。”
济尔哈朗一瞥尚可喜几人的脸色,立马晓得他们的心思:
“只要能拿下南京,王爵算什么?”
“你们要知道,山阳城以南,可是有大量的城堡。”
听到这话,尚可喜等人不由得心中一揪,无比的心疼。
这几百里的距离,可是一点点的磨出来的。
而出了主力的,则是以步卒为主的汉八旗。
即使红衣火炮给力,也折损了七八千人了。
而泰半折损在巷战中。
当然,满八旗也有步兵,折损不过两千余人,相比于汉八旗贵族则显得很少了。
想到这里,尚可喜、耿仲明等人,不由得想起在山东的吴三桂。
他们虽然略有战功,但吴三桂轻而易举地拿下济宁,大破榆园贼,其战功比他们强太多。
相比之下,他们只是一些苦劳。
一旁的豪格、勒克德浑,则沉默不语。
显然,这段时间的损耗,已经让他们都很难起反对意见。
反正这几个汉人都是王爵,再多一个也无妨。
山阳城内。
山阳城早就面目全非,城内的街道纵横交错,狭窄而不利于战马骑行,各种陷阱密布。
这是李经武百般心血而成。
对于此城,他立志要落下下五千八旗兵马。
“统制,白旺等人已经去了南边……”
这时,亲卫送信道。
“去了就好!”
李经武眺望着河对面的军营,露出一丝笑容:“他们守城经验丰富,南边更需要他们。”
依托着运河,山阳城地利显要,乃是必攻之地。
亲自坐镇此地,李经武毫无畏惧。
除了足够的粮食外,还有两万大军驻扎,守个十来日绝不在话下。
“报——”
“怎么?”
“城外送来书信!”
“哼!”
李经武却看也不看,直接撕成碎片,扔下城,飘散在一地泥泞中:
“某对于建奴之语,虽未见之,但已觉污秽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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