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
皇帝吓了一跳,旋即大笑不止:“李继祖,你在贵州挖石炭了?怎么变得那么黑。”
“陛下,末将苦啊——”
李继祖瞬间哭丧着脸,带着哭腔道:
“贵州太穷了,一眼望去全都是山,比陕西还穷,地没三尺厚,走兽比人多。”
“什么瘴气,蛊虫,毒虫,可把人折腾坏了——”
“这与你应该没关系吧!”
朱谊汐仔细瞧了瞧健全的李继祖,开口道。
“嘿嘿,末将隔三差五的巡查防务,生怕孙可望打不过来,长此以往就被晒黑了。”
李继祖一副表功的模样,然后又变成一副遗憾的模样:“可惜末将在贵州,没有赶上那场大战。”
“你是妒忌人家成了公爵吧!”
朱谊汐一眼就看穿了李继祖的心思,旋即笑骂道:“贵州虽小,但到底是一省之地,你小子在贵州别天天是游山玩水吧!”
“末将哪里敢呀!”
李继祖嬉皮笑脸地陪笑道:“自从额去了贵州,就察觉到贵州不一般,天生的脚大,爬山涉水就跟玩似的,什么洞窟都敢钻,胆大包天——”
说到这,他见皇帝脸色逐渐认真,走近几步,这才正经道:“额想来,云南那里也是多山,不如在贵州州招些兵,操练一番日后也好去云南……”
“不错!”
朱谊汐点点头:“你有这份心思还是好的。”
组建山地步兵,这正符合他的心思。
整个西南地区,多山多树,因地制宜的组建山地步兵,比千里迢迢输送兵马去强多了。
“难道只是训练步兵?”
见到皇帝还不满意,李继祖哪里不明白,这场考核还没有结束,不由得动起了脑子,继续道:
“太祖爷修建驿道,联通云南、贵州,可谓是重中之重。”
“末将去了贵州,也不敢耽搁用兵,所以征发了许多百姓重修驿道,而且还整合的卫所……”
明朝的贵州省,一开始就是有驿道而来,贵阳等重要城市,基本上都分布在驿道旁边。
如果说石家庄是铁路带来的城池,那贵州就是由道路带来的省份。
像是贵州的卫所,也分布驿道两旁,组成了最初的迁徙人口。
这些卫所后裔,后来演变成了青衣人。
明初的贵州省,只能管辖贵阳的百姓。
后来不断地改土归流,贵州才名副其实成了一省。
只要看过地图的都知道,贵州上可达湖南,西北为四川、重庆,南为两广,西南为云南,其位置乃是枢纽所在。
抗战时,国党之所以迁都重庆,就是看到了贵州的崇山峻岭,日本步兵根本就攻不下,飞机也难派上用场。
当时许多的兵工厂都设在贵州,就是因为安全。
“贵州联通四省,可不能大意。”
朱谊汐微微颔首,总结了一句,对其还算满意。
“孙可望可愿归降?”
“其野心勃勃,听闻其在黔国公府,穿王袍,置百官,面南而坐……”
“罢了!”
听闻孙可望如此泯顽不灵,朱谊汐对其也算是彻底放弃了。
“贵州在手,云南随时都能收回来,就让他在逍遥快活几年吧!”
“陛下,您不准备用兵西南?”
李继祖惊了,您不准备打仗,叫我回来干嘛?
“打蛇不死,反受其祸,满清这条毒蛇,可不能再让其待在北京了。”
皇帝挥了挥衣袖,看着满天的星辰,又望了一眼依旧灯火通明的贡院,他继续道:
“我意,夏收后,中秋之前,北伐满清。”
“陛下,这会不会太快了?”李继祖惊诧道。
“快刀斩乱麻!”朱谊汐沉声道:“时间拖得越久,后患越大。”
说着,他将山西姜镶起事说了一下,李继祖瞬间恍然:“即使有尤世威相助,道山西怕是很难守住,毕竟临近北京。”
“没错,必须乘机北伐,剪除山东。”
“那不知末将能作甚?”
李继祖疑惑道。
“你去兖州。”
皇帝突然开口道:“那里还有数万大军在等你这个统制呢!”
“那不是毅国公在——”
“我交给你了。”
面对懵逼中的李继祖,皇帝果断道:“李经武韧性高,百折不挠,而你带兵稳重(听话)。”
“末将领命!”都夸奖到这份上,李继祖欢喜地应下。
“记住,在兖州不要太胆小,也莫要冒险,步步为营。”
带着皇帝的嘱托,李继祖欢喜地应下。
不出意外,等他下次回来,也是国公了。
这时,天已大亮。
国朝惯例,会试的主考官两人,称总裁,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由部、都请派充。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
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
科举关乎数千人的命运,所以在绍武恩科,皇帝并没有肆意更改,而是按照惯例进行。
两位主考官中,一位是以正直廉洁闻名户部尚书姜曰广,另一人则出乎所有人意料,乃是弘光朝的老臣路振飞。
路振飞其人,天启五年的进士,崇祯末年为漕运总督,乃是福王上位的关键人物,就连马士英也嫉妒非常,将他排挤出去。
历史上,一直坚持抗清,至死不渝。
而对于朱谊汐来说,这种证明自己忠贞不二的老臣,还是值得信赖的,顺便来收拢人心。
三场结束,郑森感觉浑身都骨头都酥了,他摇摇头,活动着手脚出了龙门。
“抱歉!”忽然,一个三十多岁的瘦个子踉跄撞上,郑森忙搀扶住。
“多谢小同学了。”
男人脸色发白,晃着脑袋。
“在下浙江余姚黄宗羲,字太冲,有幸结识同学。”
说着,瘦小个拱手谢道。
“哦,在下郑森,字大木,福建南安人。”
郑森忙拱手还礼。
“哦,原来是钱尚书的高徒!”
黄宗羲闻言大喜:“咱们真是有缘。”
说着,二人就并肩而走。
“我在崇祯十五年考了一次,不真想时局动荡,直至今日才能再考。”
“也不知道这次能否如愿!”
黄宗羲苦笑连连:“真希望你我二人同登黄榜!”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