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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霁云的一番话,如一记重锤,敲击在陆远心头,让他霎时明悟,是啊,他们能够率领万人团练兵,和叛军周旋一年,岂会惧怕区区尹子奇?不是张巡与南霁云撤不掉,而是不能撤,撤了之后,河南东南大地一马平川,再无第二座睢阳城了,那两个败类恐怕不会反抗,大军杀来,当即便开城投降了。

“淮南百姓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

有年轻的将士终是忍耐不住,呜咽一声哭了出来,颤抖着声音,十分委屈:

“我不怕死,可我们死后,就如同黄河里的沙砾一般,随波流去,没有人会记得我们,朝廷不会惦记我们的名字和功劳…”

再勇猛的战士也会有疲倦的一刻,这一句话,令得南霁云沉默半晌,语气也变得憔悴了:

“是啊,没有人会记得我们…”

陆远心头有些哀伤,站起身来,走上城去,身长九尺南霁云背对太阳,显得勇武却又凄凉,见到陆远上来,眯着眼睛疑惑了好一阵子,才大踏步走来,挡在他面前,对他低声说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还不走?”

“南将军,在下不忍心逃离,我轻功迅猛,远超常人,容我突围一次,为你们再去求一次粮。”

南霁云低眉沉思,似乎有些犹豫,睢阳眼看着是覆灭在即了,陆远是他的救命恩人,南霁云不忍将他牵扯进来,况且便是他面生,也很难从许叔冀和贺兰进明那两个狗贼手里骗到粮食。正在踌躇不定之际,城墙下却是响起一阵稳重的脚步声,一位面额肃穆的中年将军,背着一口渗血的大布袋子,攀上城墙,正是张巡。

“将军…”

将士们拱手一拜,正盯着那布袋子若有所思,却见张巡巡视左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布袋子一甩,爽朗道:

“来,吃肉。”

一言落下,数百将士竟是愣住了,短暂惊愕之后,纷纷涌上来,有人靠在前头,伸手翻开袋子,果然见到里面是一堆血淋淋的肉块,驳杂模糊,还散发着温热,显然是刚宰的,只是分不清是什么动物。饥肠辘辘的将士见到肉块后,哪里还管的了它是什么,都尽皆抛到脑后了,悉数抓起肉块,不顾血腥,大口咀嚼起来。

陆远见那鲜血横流的模样,有些皱眉,侧目一看,却是见得南霁云强忍饥饿,同样疑惑皱眉,自言自语问道:

“城中马匹都吃光了,老鼠都被挖干净了,哪里还有肉吃…”

而后有人在肉块中乱翻,却是翻出一块硬物,掏出来擦干血迹一看,竟是一块剔透的玉镯子,沾血的玉镯子在城墙上反射着太阳刺目的光芒,南霁云和几个部将见到那块略微熟悉的玉镯,刹那之间失去浑身血色,手中肉块都掉在地上,粘满泥土,有人哭丧着嗓子,哽咽说道:

“是将军的妾室夫人…”

满城的将士尽皆呆滞,抬头望着张巡,目光复杂万分,更多是泪水与心痛,抽泣声轻轻响起,如同一曲哀歌一般,在城墙上回响起来。

只见张巡风轻云淡地说道:

“爱妾知晓饿死也不过几日之后的事,所以想为将士们做最后一点事情。”

城墙之上已不知是血水还是泪水,铺满了泥土,猩红遍野。烈日灼烧之下,无人感受得到一丝温暖,仿若寒冬的大雪永远在下,永远不会过去,将士们除了将泪水与血肉吞咽进肚子里,保存气力,戍守城池,还能做什么。

陆远捂住自己心口,只觉得千虫啃噬,万针刺骨,也不如这般疼痛,整座城池,没有半分光明,只有此起彼伏的呜咽声连接起来的一曲哀歌,南霁云盘坐在地上,始终未吃一口肉,未流一滴眼泪,也未说一句话,终于陆远闻着血腥味,再也忍耐不住,纵身一跃,翻下城墙,向东南奔袭而去,要去江淮寻那两个败类算一笔账。

数百里奔袭,陆远直达徐州城下,看着徐州万里辽阔,麦田遍野,一眼望去,十分祥和,毫无叛军经过的痕迹,与两百多里外的睢阳可谓是天壤之别,陆远勃然大怒,抬腿一震,泥石开裂,顿时一道轰隆声响起,传至数里,护城河的水似乎都荡起了波澜,城上守将听见震动,大惊失色,尽数攀附过来张望,却见得一缕黑烟跃上城头。

陆远张望左右,见得徐州城内兵甲懈怠,擂鼓杂乱,显然许久不曾打仗了,十数官员坐在一张长桌上,品尝美味佳肴,为首一人,身披软甲,却顶着蹼头官帽,正以疑惑之色,上下打量他。陆远怒发冲冠,攥紧马鞭指着那人说道:

“徐州历来四战之地,而今歌舞升平,免受战火,各位大人知晓是何缘故吗?”

有人斜视,有人漠然,亦有人不解,却无一人张口说话,陆远见状,叹息一声又道:

“皆是睢阳张巡之功劳,若睢阳城破,诸位免不得一场血战,还望大人派兵救援,将叛军阻挡在睢阳城外。”

众人相视一笑,紧张气氛旋即瓦解,复又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起来,陆远大怒,欲图发作,那座上徐州太守许叔冀却是抚须大笑,对他招呼道:

“原来是睢阳来的将士啊,来,来,赐座,小将军可以把酒言欢。”

说罢真的有随从为他搬来一支宽敞座椅,为他斟酒,送到他面前,陆远愤而打翻酒盅,怒喝道:

“睢阳的战士还在刀尖舔血,饿死大半,我怎能贪图自己腹中欢愉?太守大人,请求速速发兵救援。”

许叔冀装聋作哑,又对陆远笑道:

“兵卒的确没有啊,这样罢,我赠予你一千匹布帛,已示嘉赏睢阳的将士。”

“布帛有何用?睢阳急需粮草啊。”陆远几乎气得双眼昏花。

谁知许叔冀岿然不动,缓缓摇头,目光淡漠,其意已是十分明显。陆远震怒之时,却又十分疑惑,徐州距睢阳仅有不足三百里,许叔冀为何不救?救睢阳之围亦有战功啊。

正是陆远又怒又疑之时,那许叔冀眉眼都裂弯了,浑然不觉方才二人之龃龉,竟展颜一笑,以手指着桌上山珍海味,对他唤道:

“小将军饿否,吃,吃啊。”

陆远看着那一桌美味佳肴,只觉得比之凶悍的叛军还要令人恶寒,急火攻心之时,正要拔腿离去,转念一想,怎能任由这败类欺侮自己,那可太对不起自己祖辈容光了,于是转过身来,大手一挥,扯下一张大鼓的鼓皮,三步作两步,跨至长桌前,一掌拍向木桌,酒水震得四溢,虎目环视。

“若睢阳未破,本将军还有命在,你等最好有多远躲多远,不要被我撞见。”

“你…”

见得陆远出言恐吓威胁,有人愠怒不满,却被许叔冀挥手拦下,惊疑不定望着他,只见陆远抓起一只青铜酒壶,用力一捏,铜壶竟化作铜水,被他捏的稀烂,哐当一声,砸的玉盘粉碎,众人尽皆骇然,再不敢出言招惹他。

而后陆远则是抓起两块馒头,塞入自己口中,狼吞虎咽,又把那三尺长的鼓皮当做皮袋,大臂一弯,将桌上珍馐尽数兜进皮袋内,怒目圆睁,扬长而去,许叔冀眼色虽然渐渐转冷,却也按兵不动,任由他胡为。

虽是杯水车薪,一袋子美味不够城中将士吃上一餐的,况且城中百姓没有口粮,只能等死,可陆远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南霁云啃着一块干瘪的馒头,望着大鱼大肉吞咽口水,还是让给了体虚的将士,粮食下肚,仿若恢复了三分精气,拍着陆远肩膀赞许道:

“我怎么没想到,妈的,老子太过耿直了,那一日愤而掀翻了败类桌子,白白浪费了一桌粮食。”

看这身长九尺的魁梧大汉日益消瘦,眼袋水肿,陆远不禁觉得十分心酸,顶天立地的磊落好汉,却要受口粮之苦,遭人拖累,这世间真是太多不公。

“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夕阳倾洒在睢阳残破的城墙上,城墙上千疮百孔,到处是被投石车撞出来的孔洞,甚至城池一角塌陷了丈宽砖石,这些孔洞与破碎被南霁云等人用黄土夯实了,湿润的黄土在烈日暴晒下变得坚硬干燥,倒也能够续用,只是经不起雨水冲刷,雨水一洗,又要露出缺口了。硬如石块的黄土在烈日之下泛着黄蒙蒙的辉光,如一块块补丁一般,心酸却又无奈。

陆远听说,朝廷对睢阳守将十分“嘉赏”,频繁送来制书口谕,城中受封特进,开府之人竟有十数,张巡更是拜为河南道副节度,仅在那一等败类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之下,要知张巡一年以前才仅是一任小小县令,不曾依附杨国忠弄权,故而许多年不得升迁。

只是无数嘉赏如雪片一般送来,却都是冷冰冰的黄布丝绸,不能御寒不能果腹,南霁云曾经十分愤怒,恨不得将这些制书煮熟吃了。

而今天地更易,李隆基退位,杨国忠被杀,一朝天子一朝臣,却依旧无人来为张巡惋惜,无人替他解睢阳之围。

陆远翻上城墙,见到张巡被坚执锐,手扶垛堞,目眺百里,在夕阳下拉成一条长长的影子,陆远心中大恸,只觉眼角有泪,强忍住不让它落下,缓步走过来,张巡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笑,那温和的神色,似乎早就猜中了是谁,毕竟与城中将士浴血奋战了一年,众人步伐或轻或重,他早已熟烂于胸。

“还未曾相问,小将军叫什么名字?”

“末将南靖陆子迁,末将…末将是来劝将军东撤的,城中无粮无兵,这样守下去,便是活活困死在睢阳城内啊。”

张巡摇摇头,叹息一声:“许叔冀与贺兰进明靠不住,江淮失陷,叛军的队伍又可以壮大,朝廷便愈发艰辛了。”

时至今日,张巡所思所念,仍是朝廷,对自己所处种种,毫无怨言,那视死如归之气扑在陆远心头,几乎令他落泪,本想对他说一句:你便是再守睢阳一年,朝廷也光复不了河山,李光弼身为河东主帅,成天只能率领数万团练兵御敌,朝堂中的诡诈远比战场更加惨烈。

只是见到眼窝深陷的张巡为这江山倾尽了所有,陆远喉咙哽咽,心头种种却又说不出口。

倒是张巡随和一笑,转过头来,对着陆远问道:

“那你呢?既知睢阳形势险峻,为何要来送死?”

张巡乃是睢阳守将主心骨,若非是他与南霁云如两杆支柱一般,强撑着残破城墙,天早就塌下来了,城池早就沦陷了,陆远望着张巡浑浊的眸子,淡淡说道:

“这不像是将军对部下们说的话。”

张巡看了他许久,看见他俊俏无痕的面庞,刚毅决然的目光,深深叹息道:

“唉,你是河东节度使帐下勇将,你应当追随李光弼直逼范阳,踏破叛军老巢,不该葬送在这里,睢阳,有我们这群将死之人就足够了。”

这世间谁又想死呢,由是陆远见到一场战乱之后,时间的种种不平,愈发愤懑,高仙芝漂泊万里,报效大唐,为朝廷戍守潼关,却遭奸人陷害,受陛下猜忌而死,张巡顶天立地,率数千守军阻挡十万叛军不得南下,却因粮草枯竭,无人救援,被逼吃人。

如他所言,睢阳的将士早已失了加官进爵之心,只期盼着能够共赴黄泉的那一日早些到来,恐怕朝廷也是这么想的吧。

“城破的那一天,早些走罢,不要有顾虑,不要有愧疚,你还年轻,你不属于这里。”

陆远还想再说什么,正张口之时,却听得天际响起轰隆隆的铁蹄声,无数旌旗招展,黑压压地一片,奔袭而来,仿若如汹涌波涛,要将残破的睢阳城掀翻。张巡轻叹一声:“来了。”

数万步骑在睢阳城外三里处列阵,烈马震得尘土飞扬,叛军终日养精蓄锐,兵马精良,而睢阳守将却是饥饿疲惫,根本没有列阵接战的气力,张巡心知肚明,只能闭门不出,严防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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