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有幸愣了愣,她都差不多忘了有这回事,再说那影子八成是自己,和白毛狐狸戏精就算了,难不成还真自己绿自己啊?一口神经一口病吃多了是吧?
不过,她觉得可以拿这个逗逗慕淮,就装作介意的样子,“慕淮,你干嘛还提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还想着那只小野猫是不是?白月光就是了不起,得不到的果然永远是最好的!我让你得到的太容易了是不是?!”
慕淮:“……”
国师大人看着眼前女孩翘起的嘴角,就知道她在玩,他漠然一笑,冷酷地说:“裴有幸,你还学会拿这种事来玩了是吧?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他抓住裴有幸的手,走进房间里,坐到了书案前,无比冷漠地说:“不用我说了吧,抄啊,长公主殿下。”
女孩瞬间就要哭了,“又、又抄啊?我就开个玩笑,不必这样吧?”
慕淮捏了捏她的脸,“你只能选择抄一遍,还是两遍。”
裴有幸还想挣扎一下,“就不能选择不抄?”
慕淮亲了亲她的眼睛,“裴有幸,我人都给你了,抄个经书怎么了?还委屈你了不成?”
裴有幸觉得眼睛有点烫,“可是我不喜欢抄……”
国师大人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子,“你再说一遍。”
裴有幸话有点说不全了,“我不喜……”
国师大人让她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全了,以前还要学着裴有幸动作的慕淮,这段时间,看了书学习,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越,看的时候,他的表情异常严肃认真,眉宇间皆是嫌弃,看完就烧了。
那种书,他绝对不要再看第二次。
等两人都有嘴说话的时候,慕淮用手指摩挲着她微微洇红的眼角,“长公主殿下,你再说一遍。”
裴有幸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脸红了,软软糯糯的说,“抄就抄,我是不会写字,还是手残啊,会怕抄经书?当然不会!”
仙乐宫。
消息传去的时候,叶纤语还在抄女则,她以为听错了,让人再说一遍。
然后,她就几乎要疯了,直接将桌子掀了,墨水洒在地上,那些散落的纸张更是飘了一地。
“啊啊啊啊!!”叶纤语失控的大叫,“慕淮要娶她?我那么思慕着他,他弃如敝履,现在竟然要娶裴有幸?”
慕淮不喜欢她可以,真的可以,那他谁也不喜欢就好了,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喜欢裴有幸?自己哪里比不上她?
叶纤语觉得,一定是裴有幸耍了什么阴谋,对!一定是这样,否则慕淮那样神只般的人物,怎么会喜欢那种人?
自己出身尊贵,也自负美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她这样好,这样优秀,慕淮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裴有幸?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不行!!她要去告诉慕淮,让他看清裴有幸的真面目,取消这桩婚约。
叶纤语跌跌撞撞就要往仙乐宫外走,可现在不比除夕宴那时候,成帝开恩放她出来一天,外面都是侍卫,仙乐宫的大门也上了锁,无论她怎么大叫,也没有人给她开门。
最后,叶纤语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手指狠狠的磨在地上,磨破了她也丝毫不在意。
“慕淮,不要被她骗了,裴有幸在骗你,她在骗你……”
“慕淮,你等我,等我出去就杀了裴有幸,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慕淮,我那么爱慕你,你肯定也是一样的,对不对?嗯,我知道你就是羞于开口,我都知道的,等我出去,我就向父皇禀明一切,让他为我们赐婚。”
“慕淮,慕淮,慕淮,慕淮,慕淮,慕淮,慕淮,慕淮,慕淮,慕淮……”
“慕淮……”
二月初二,裴有幸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当朝长公主殿下的重量。
她的婚服按照朝制,用金线穿着各色晶石绣出青鸾凤鸟和锦绣云纹,后面还拖了三米的大裙摆,绣着龙凤呈祥的图纹。
这个嫁衣,裴有幸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要晕了,试穿的时候,更是一脸的欲哭无泪,生无可恋。
今天再穿,她更要崩溃了,还有那得有五六斤的凤冠,等都到了她身上,裴有幸心如死灰,四大皆空。
好在秋颜深知她的尿性,和女史一路扶着,在紫薇宫行礼的时候也没有出状况,出奇的顺利。
回到慕府,按照天盛的婚礼流程行完礼,送到新房,等慕淮掀了盖头,裴有幸才如释重负,拉着慕淮的袖子叫道:“慕淮慕淮,速度速度点,我要换衣服,这嫁衣不是人能穿的,再迟点,你的爱情就要没了,你就要失去我了。”
慕淮没理她,将该有的礼都做齐了,就让所有人出去,自己替她把凤冠拿了下来。
裴有幸都要睡着了,懒懒的抬眼看他,“国师大人,我不会脱这嫁衣,你让颜颜她们都出去了,谁替我脱嫁衣?”
慕淮一袭红衣,精致清雅的眉眼在温暖的光线里,那种俊美愈发深刻,从眉,到眼,到鼻,到嘴唇。
每一处的轮廓线条,都像是被光线染上凌厉深刻的虚影,夭秾的逼人,眼睛像是揉进漆黑的浓彩,潋滟着火烈。
他的手伸向裴有幸,将腰带解了下来,“长公主殿下,这里只有我和你,自然是我。”
裴有幸盯着慕淮紧束的领口看了看,“国师大人的喜服看着就很麻烦,我也不会弄。”
慕淮扬唇,手指来到领口微微拉开,“这种事自然不劳长公主殿下操心,本座自己来即可。”
裴有幸今天累得人生绝望,没有平时活蹦乱跳,叽叽喳喳一个小时都不用停的精力,就这样胡扯瞎说了两句。她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国师大人,蓦然想到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
“慕淮!!”
国师大人不耐烦的停了下来,咬牙切齿,“裴有幸,你最好一次性说完,接下来,我不想理你。”
裴有幸伸手比了个一,向他保证,“最后一句话,绝对最后一句。”
慕淮抿唇,用了最后的耐心,“说。”
裴有幸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这样孤傲高雅的一个人,平时端的那样清高,他、他、他会吗?不会这个,还要她教吧?
“慕淮,我就想知道,你,你会吗?”
慕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