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俯身下来,双手撑在裴有幸的两侧,抬手将她额前微乱的发丝拨开,“怎么不说话啊?”
裴有幸清晰的感觉到,秦止的呼吸近在咫尺,几乎都能灼在自己脸上,她的呼吸瞬间乱了,心跳的声音也乱了。
“接……接下来……”裴有幸看着他,说话很不利索,“我……我……”
秦止漫不经心的打断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很轻的蹭了蹭,“接下来,裴有幸,好好看着我,看清了。”
裴有幸微微睁大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右手被秦止微热的手指紧住,十指紧紧扣到了一起。
她的声音再也发不出了,也没有办法说话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裴有幸是真的话都说不全了,“秦…秦…秦…秦止……”
秦止又低头凑了过去,浅浅的碰了一下,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嗯嗯嗯,秦止是你的,你,是我的。”
少年魔君觉得这样似乎有些随便了,不够洋气,他从腰间解下他的乾坤袋,递给了裴有幸。
“……”裴有幸疑惑的看了看乾坤袋,“这是啥啊?”
秦止从她身上起来,将女孩腾空抱了起来,像是抱猫一样,搁在自己腿上,“乾坤袋啊!”
裴有幸:“?????”
她当然知道这是乾坤袋,空间法器的一种,用来装东西的,天涯海阁的弟子几乎人手一个,她也有,可是她不知道秦止给她乾坤袋,这到底是哪个意思啊?
秦止看着女孩,握住她拿着乾坤袋的那只手,紧紧扣住,“这里面呢,是我的所有,我现在只有这些,都给你,秦止这个人也给你,你要不要?”
“不对,不能不要,你必须要!还不能退,一辈子都不能退!说好一辈子,就必须要一辈子。”
裴有幸呆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乾坤袋,紧接着,她又去看秦止。
一个执拗别扭的少年,将他的所有都给了她,她能不要吗?她恨不得捧在心上,收进心里最深最温暖的地方,一辈子珍惜备至。
裴有幸倏然间就乱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她没有出去历练过,也没有接过什么师门任务,拿到过酬劳。
她的乾坤袋里,有的只是七长老给她的那些东西,不是她自己的。
比起秦止,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不能给他。
裴有幸有些泄气的瘪着嘴,从秦止腿上起来,去拿了自己的乾坤袋,递到他面前,“秦止,这是我的乾坤袋,里面都是爷爷给我的东西,不是我自己的,我没什么能给你,就只有这个。”
说完,她赶紧补了一句,指着自己说,“对了,还有我自己。”
秦止真的是要被这个女孩的样子给萌到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接过乾坤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装到了自己的乾坤袋里,丢到一边的桌上。
裴有幸疑惑的看了看他,“你这是干什么啊?秦止。”
秦止将她抱进怀里,把裴有幸的乾坤袋绑在腰间,“我只要这个,还有人,其他的都你的,以后我会给你更多的,我保证。”
裴有幸觉得秦止这样好可爱,有股很幼稚却赤诚坦然的少年气。
两个人黏黏糊糊了一会,秦止才从竹屋离开,裴有幸抱着被子,傻乎乎的笑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不到一年了,距离魔界前结界被打破,只有这么些时间了。
过了几天,是天涯海阁一年一度的清文月,名字是很有气质,实际上呢,就是把天涯海阁第二十七代弟子召集起来,也就是他们这一代人,一张书案,一张草席,在大殿里上一个月的文化课。
所有人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按照师尊来排,大长老的地位仅次于阁主,裴有幸和秦止的座位离得很近。
上课的时候,裴有幸专心了可有十分钟,就死性不改,趴在书案睡着了,然后被教文化课的九长老当场逮到,罚抄门规十遍,抄完才能回去。
下了课,所有人都走了,她一个人在奋笔疾书,等到秦止拿着食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秦哥哥!我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了!!”
秦止面无表情,“自己抄。”
裴有幸:“……”
她很快又改变策略,委屈巴巴的一瘪嘴,连那双天生上挑细长妩媚的眼睛,都惨兮兮的耷拉了下来。
“哎!这就是差距吧,几天前,还说会给我更多,现在连替我抄十遍门规都不愿意了?这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看看几天前我,再看看现在的我,我竟然会羡慕那时候的自己,难受,想哭,委屈……”
秦止不为所动:“自己抄。”
裴有幸:“……”
她气呼呼的低头抄书,不看秦止,也不想吃饭了。
秦止坐到她旁边,想要摸她的头发,被裴有幸偏头躲了过去。
她一脸冷漠的看着秦止,“咦?这不是秦师兄吗?你怎么在这里啊?”
秦止笑了,修长的手指抓住裴有幸的后脑,强制的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凑近看着她,“裴有幸,你觉得我怎么在这里?”
裴有幸以钢铁般的意志,抵挡住了眼前少年魔君的美貌,“我……我怎么知道?”
秦止又凑近了一些,呼吸几乎都能落到她的唇角,“现在呢?知道了吗?”
裴有幸的意志开始溃不成军了,“我……我不知道……”
秦止再次凑近,亲了亲裴有幸的嘴角,“嗯?现在知道了吗?七姑娘。”
裴有幸摸了摸被亲的地方,面红耳赤的趴到了书案上。
犯规!他犯规!!
他持脸伤人!!不是她意志不坚定,完全是他太好看了,自己太喜欢了!!
秦止看着她这副模样,偷偷笑了笑,把她给拉了起来,往自己怀里带,“看来是知道了啊!别想歪点子了,自己抄,都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要学会自己做。”
裴有幸在他怀里张牙舞爪的叫着,“那我今天要是不抄了,你还能在怎么我了?”
秦止微微笑了,在她耳边徐徐道:“我不能,你听话,乖一点,我会更喜欢你。”
裴有幸瞬间没原则了,抄……抄就抄呗。
门外,薛染靠着墙面,听着大殿里面的动静,无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