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角硬邦邦的,还有点戳人,上面有很清晰的纹理起伏,裴有幸的手指很细致的摩挲过魔角的每个地方,还整个攥住,手指紧了紧。
随着她的动作,秦止的呼吸都要滞住了,整张脸红的都要充血了。
秦止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长歌会说魔角是特别特别特别特别隐私的地方?真的不能随便乱碰。
裴有幸的专注力都落在了魔角上面,没有去看秦止的脸,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玩完这个角,裴有幸又准备去玩另一个,秦止赶紧抓住她的手,呼吸乱了,“……别,别碰了。”
裴有幸这才注意到不对劲,她看了看秦止红透了的脸,往旁边一歪头,发现少年的耳垂,甚至耳根那一块地方,都泛起了浅浅的粉色。
呃……她好像明白,魔角除了可爱之外的其他用处了。
“……”
裴有幸赶紧举起双手,不敢再对那两个可爱的魔角有任何的想法,“好好好,我不碰了,我保证,你还好吧?要不要我起来?或者,我先离开一会儿?”
秦止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脸却还是通红的。
裴有幸读懂了这无声的控诉和责备,她瘪了瘪嘴,安静了下来,但是没安静一会儿,她就呆不住了,手欠的去碰秦止背后的那一对漆黑羽翼。
“哎哎哎,秦止,你这对魔翼看着好大啊,成年魔族的魔翼都这么大吗?之前看到的魔族,好像比你的小多了,难道是没长好吗?你这对魔翼伸展开来得有五六米吧!感觉很重,有没有五十斤?你是不是觉得背后像是背了半个我呀?”
裴有幸对比了一下,自己要是背了五十斤的书,最多一百米,就肯定寸步难行,半死不活,在死亡线上反复徘徊了。
“秦止你忽然多了这对魔翼,会不会走不好路?总不能连站都站不好吧!”她想到这种可能,赶紧从秦止身上起来,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拽了起来。
没有裴有幸想象中的场景,秦止站得很稳,身姿挺拔,那对羽翼微微舒展开来,漆黑的羽毛没有一丝杂质,一羽一羽,在清薄的光影间,潋滟着虚影般的光华。
“妈呀秦止!秦哥哥!你果然不得了,长得那么好看就算了,魔翼都比其他魔族好看,又大又漂亮!”
裴有幸还想说一句话,但是涉及到秦止的魔族身份,怕他介意就没说了。
她好想说,果然啊,半妖永远是最强!混血的永远是你大爷!!
秦止忍不住笑了,雪白的脸落了片片光影,似乎多了一些活气,不再那样俊美苍白,阴森寒意。
他蓦然伸手揽住裴有幸,微微垂首,低语道:“裴有幸!”
裴有幸瞬间就懂了,抬起手的手顿了顿,还是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了呀?”
秦止将她在怀里紧紧抱牢了,“我想抱你!”
裴有幸非常自觉的将手放在他的背上,搂紧,使劲的搂紧,“已经抱着了!”
秦止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搂的更紧了,“我不想放开。”
裴有幸被他勒的都有些疼,有些无法呼吸。
可她听到这几个字,手就忍不住抱得更紧更紧,再疼再无法呼吸,也还是忍不住,克制不住,“我也是!”
秦止看不到裴有幸的脸,也不用去看,她在他的身边,在他的世界里,也在他的怀里。
这样毫无隔阂,让少年魔君忽然一个恍惚,脱口道:“跟我走吧!去哪里都好,这里容不下我,总有地方能容得下。”
他不想回现实世界,只想逃避,这些虚假的世界也在容纳他。
应该有的吧!那样的地方,没有过往,没有隔阂,没有正邪,没有对错,没有黑白,没有善恶,只有他和她,只有言诺和裴有幸。
只有生活。
只有……一辈子。
裴有幸愣住,她想到这个世界的剧情,秦止在一开始魔化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使魔域近在眼前,他还是没有回去,宁愿被天涯海阁的同门追杀,狼狈的到处逃窜。
可是最后呢,还是逃不过的结局。
裴有幸很想和秦止说,“我跟你走,你把我带去哪儿都可以。”
但她说不出来这种话,人活得太清醒,就一点都不浪漫了,所以裴有幸做不出来这种事,她不可能拿秦止来赌。
剧情里的少年魔君,摔得太狠了,疼得太绝望了。
裴有幸只想接住他。
沉默片刻,裴有幸从秦止怀里挣脱出来,笑嘻嘻的看着他,准备给他摆事实讲道理,年轻人,才二十,不能为了爱不要命啊!
“秦止,我想跟你走,我们是可以不顾一切的离开,可是之后呢,你魔族的身份总会被人知道,阁主最看重你,迫于形势和压力,他只能放下私情,将你当成一个魔族。”
裴有幸看秦止的神情渐渐的变得阴森冷漠,有一种要黑化的趋势,这题她会,让少年魔君感受到爱,“你觉得,我那么喜欢你,能忍受你被人伤害吗?不能啊!我就算只能一个人在天涯海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魔域的方向偷偷想你,我也不能让你像其他魔族那样被人族伤害!”
“我喜欢死你了,绝对不能忍受这种事。”她拽着秦止的手晃了晃,就差自掏九块钱带他去民政局走个过场了,给他个证,好让这个矫情磨人又自卑的小妖精能够多点安全感,“秦止,我和你保证,只有你,我只有你,什么时候都只有你。”
“所以,回魔域去吧!如果我们能等到这个世界稍微宽容一点的时候,再回来找我,我等你。”
秦止的神情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冷了下来,那双漂亮幽深的眼睛,就像是魔域的深涧,“你等我?等多久?一个人到底能喜欢另一个人多久?久了,真的不会厌恶吗?”
裴有幸不知道秦止为什么这么问自己?可他很明显,是在质疑,也有些迷茫。
她想起那个高冷孤绝的国师大人,从头到尾,裴有幸都没有从慕淮嘴里听到一句喜欢,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执拗的等了自己一辈子。
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
可是……只有慕淮一人,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