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有幸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位弋阳长公主鼓掌,不愧是在宫斗环境下成长出来的女孩子,玩起手段来一套一套的。
先是自己跳水,这么冷的天,只能说,女人狠起来,真没什么事是她们做不出来的。
长公主和宁平郡主用自损八百的方式陷害她和穆溪言,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她们四个在,她两又是被陷害的一方,所站的立场,要是没有充足的证据,说话不容易取信别人。
而且长公主和宁平郡主为了陷害她们,也是简直了,扑通一声都不带眨眼的,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
长公主现在又说这种话,意思不就是说,穆溪言对燕孑有意思,因为嫉妒宁平郡主和燕孑的婚约,所以推宁平郡主下水。
就算穆溪言是女主角,燕孑是男主之一,但这种封建君主专制国家,婚前谈恋爱行为都要在家长认同下,更别说这种男主还有个未婚妻的设定了。
一旦给落实了这件事,穆溪言肯定是人人唾弃,声名狼藉,套路虽老,但狠。
果不其然,在长公主说了这句话后,燕帝的视线落在了穆溪言身上,眼神中带着某种打量。
宣明殿的所有人,都用某种探究又鄙夷的视线看着穆溪言。
也难怪啊,燕孑是先帝最宠爱的弟弟,如今的楚王,手握四十万重兵,又是一个才冠绝伦的人物,也是燕朝唯一能和权倾朝野的元韫,有资格斗上一斗的人。
宁平郡主的父王是陈王爷,这位王爷最厉害的地方是他聚敛了各国财富,是名副其实的地下君主,说白了就是有钱。
先帝定下这门婚约,自然是看中了陈王府的财,为了日后能够帮上燕孑,毕竟无论打仗还是治理国家,都少不了钱。
燕孑和宁平郡主身份地位相当,郎才女貌,又有先帝赐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世人眼中真正的天作之合。
如今听说太师府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对燕王爷生出那样的心思,众人心思各异,但都在心里暗暗嘲讽穆溪言自不量力。
穆溪言是个很聪明的少女,可这种情况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被冻的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极为柔弱,楚楚可怜。
裴有幸一直在瑟瑟发抖,冷的,她将脸缩在白毛狐狸的白毛里,企图能多点温度,但也没啥大的作用,冷还是冷的。
她是真的想快点去换衣服,不过按照长公主和宁平郡主这个架势,不把她和穆溪言冻个半死,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狗屎!!关键时候还得靠她!!!
裴有幸眼睛转了转,忽然举起手,像军训报告说话那样,先报告一下要说话,省得一会给人逮到把柄,她真的是太机智了,“皇上,这里有话要说,可以说吗?”
燕帝眼底划过一丝的疑惑,长公主和宁平郡主转头看她,宣明殿的其他人也不解的看着她。
元韫现在不剥橘子了,他开始敲核桃了,这场宫宴,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是来吃的。
燕帝看了看裴有幸,道:“楚公主是客,但说无妨。”
裴有幸微微笑了下,双手合十,朝燕帝拜了拜,“那希望皇上不要怪我失礼,我是真的有些生气。”
说着,她骤然转身对着穆溪言胳膊打了下,“姓穆的,你就算和燕王殿下有所龃龉,也不能牵连无辜,对宁平郡主和长公主下手啊,我早就说了,你讨厌燕王殿下,就去骂他打他,真不行去燕王府门口丢臭鸡蛋,欺负女孩子算什么,你还连累到我了,我就是个过路的,路过而已。”
燕帝:“???”
什么情况?
其他人也懵了,满脸疑惑的看着裴有幸和穆溪言。
长公主和宁平郡主哪想到裴有幸会这样一语惊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穆溪言只愣了瞬间,便反应过来,配合着说,“楚公主,我是厌恶燕王殿下,可我真的没有推长公主和宁平郡主入水,因为我和燕王殿下的事情,连累到你受累,我有很多大的责任,我向你赔礼道歉。”
她转头朝燕帝拜了一拜,一字一字道:“皇上,臣女所说句句属实,如楚公主所言,前些时日,臣女偶然得遇燕王殿下,弄得有些不愉快,致使臣女对燕王殿下有些不敬之意,但臣女真的没有因为宁平郡主是殿下的未婚妻,就迁怒于她。”
穆溪言言辞恳切,以额触地,“臣女自知身份卑微,怎么敢在宫里对长公主和宁平郡主动手?臣女再傻再笨,也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还请皇上明察。”
起先,燕帝,亲王公主,宗室贵族,还有亲贵重臣,是真的以为穆溪言心慕燕孑,可裴有幸和穆溪言这么几句话,倒让众人分不清了。
长公主和宁平郡主都懵了,敢在这样的国宴场合,当着皇上和燕朝权贵重臣的面,说出厌恶燕王燕孑这样的话,这个裴有幸和穆溪言,是不是傻啊?
这时,裴有幸又开始语出惊人了,“皇上,长公主和宁平郡主,说我们推她们入水,那么证据呢?说不定是因为,宁平郡主知道太师小姐和燕王殿下的事情,想要为燕王殿下出气,所以陷害我们,否则这件事想想不是很奇怪吗?”
“太师小姐还说得过去,和燕王有过节。我呢?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与她们二位近来无仇,往来无怨,难不成是看她们挡住了御花园的风景碍眼了,所以推她们下水,凡事都要有个理由,皇上少年天子,天纵奇才,燕朝也是泱泱大国,总不能因为我是楚朝人,来燕为质,就不能享有公道,单凭长公主和宁平郡主的几句话,就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
裴有幸真的很怕冷,嘴巴都冻成紫色了,系统调节了她身体的温度,可也得按照人的恒温来,总不能一下子调到五十度吧!那就不是冻死,是烧死的了。
她还没有说完呢,哆哆嗦嗦的,也要说,“自然,在皇上心里,在燕朝心里,我只是个阶下囚,这我也明白,可太师小姐好歹也是穆太师之女,没必要陪着我一起受冻,还请皇上允了太师小姐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