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有幸在盆里把这条裤子翻来覆去的洗,洗了一遍又一遍,眼看着裂口越来越大,她才及时止住了恶魔的双手,心想:“再洗,这裤子真要救不了了,现在也许、可能、说不定还有补救的方法!”
洗完裤子,她又去洗其他的衣服,作为一个临时的洗衣工,她的速度是真的很慢很慢,人家专业的洗四件,她才洗一件衣服,人家两大盆洗好了,她才洗了一半。
等其他人全部洗好,清理好,晾好之后,裴有幸还没有洗完,然后整座院子就剩她一个在惨兮兮的洗衣服。
又过了一个小时,裴有幸终于把所有的衣服都清理干净,晾好。
看着那条裤子上的大裂口,裴有幸毫不怀疑,这裤子要是被元韫看到,自己可能要来元府洗一年衣服了,这一个月她都得每天催眠自己,更别说一年了,真会死人的。
裴有幸摸了摸白毛狐狸的尾巴,叹了一口气,“可乐,你说咋办啊?我来洗衣服的第一天,就没有完成工作,我怕要加班,元韫这个假太监,说不定因为这条裤子,要我给他洗一年的衣服。”
元韫衣服溅了点水,就要裴有幸洗一个月的衣服,按照这个推理下去,这裤子洗裂开了,变成洗一年的衣服,不奇怪啊!
白毛狐狸觉得它家宝宝的担忧很有道理,【那宝宝,你要不然给他缝缝?男人嘛,其实心没有那么细的,你缝好了,他肯定不知道。】
裴有幸倒也想啊,可是哪有针线呢?她又不可能找玉娘借,这借了,就等于把自己洗破衣服的事情告诉元韫了,还是得倒霉。
得好好想个办法!
裴有幸严肃认真的盯着裤子看了十几分钟,然后将还很潮的裤子卷了卷,用自己的斗篷包着。
白毛狐狸瞪大了眼睛,金色的眼睛被阳光照射的流光溢彩,【宝宝,你干嘛啊?你是准备把这衣服偷走,毁尸灭迹吗?】
裴有幸把斗篷抱在怀里,一脸的面不改色,往外面走,淡定的和系统交流,“我想了想,这衣服我洗的,收衣服叠衣服的人肯定不知道洗了多少衣服,到时候不会发现少了条裤子,我回去把它缝好,明天掺新洗的衣服里面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绝对没问题。”
白毛狐狸不知道它家宝宝这过多的自信,到底会不会出问题,不过衣服拿都拿了,现在回去还,要是碰上什么人得丢脸死。
楚公主偷窃千岁爷贴身衣物,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真要是被人发现,明天的南陵热搜就是这条了。
裴有幸离开院子走了两分钟,就找不着北了,迷路进行时。
她本来是想让白毛狐狸给自己指路的,但仔细一想,她第一次来元府,如果这么顺利就找到大门走出去,元韫肯定会怀疑她,说真的,她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怀疑。
裴有幸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碰到了元府的婢女,在婢女的带领下,才找到大门。
王辇还停在门前,不过驾马的却不是柳胤了,换成了另外一个小伙子,穿着东厂锦衣卫的衣服。
裴有幸上了王辇,像早晨那样和人小伙子聊天,当然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应,她也不介意,他不回答,自己只管说就是了。
回到留园,敏敏一见她就哭,抱着她哭,哭够了,围着她转了几圈,抓起她的手一个一个的数着,数了好几遍确定是十根手指头,情绪才稍微稳定一点。
之后还脱了她的鞋,数她的脚趾头,生怕她身体缺了哪一块。
裴有幸:“…………”
她到自己晒衣服的地方,把那条裤子晾上,等晾干了,她问敏敏,“那个敏敏,把针线借给我用一下?”
敏敏不解,疑惑的看着她,“公主,您要针线做什么?”
裴有幸对着天叹了一口气,无比惆怅地说:“生活不易,用它来缝好我的命。”
敏敏没听懂,但还是拿来了针线。
这件事得偷偷来,除了自己和白毛狐狸,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裴有幸拿到针线就支开敏敏去给自己做梅花糕,自己坐在美人靠上,穿针,打结,然后缝衣服。
裴有幸有些时候是真的不懂小说里和电视里,为什么缝衣服老是会扎手?
看看,看看,她第一次缝衣服,没有像狗爬的那样又丑又扭曲,也没有扎手,很随意就缝好了,虽然不能和缝纫机,绣娘这些高技术人员没得比,但她自我感觉良好,优秀!!
吃饭之前,下人们过来禀告穆溪言来了,女主角一过来就眼圈红红的看着她,围着她左三圈,右三圈的装,然后抬起了她的手,一个一个的数,来回数。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裴有幸彻底无语了。
数完手指头,穆溪言和敏敏简直一样,将她推坐在椅子上,准备脱鞋数脚趾头,被裴有幸按住手阻止。
裴有幸赶忙把半蹲着的女主角拉了起来,“溪言,我手指头没少,脚趾头也没少,身上也没有那里破了,流血了,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去千岁爷府上洗了个衣服,真就洗个了衣服。”
穆溪言秀丽清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似乎很不相信她的话,怀疑道:“真的?有幸,你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裴有幸挠了挠头发,说:“其实,你别把千岁爷想的那么坏,我觉得他还好。”
穆溪言立刻激动了,“九千岁哪里好了?他做了那么多的恶事,陷害忠良,杀人如麻,东厂里流了多少忠臣良将的血,你难道不知道吗?”
裴有幸歪了歪头,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她不信听说的传闻,只信眼见的事实。
元府。
元韫斜倚着美人靠,手里拿着一本奏疏在看,他觉得宁王弹劾他的奏疏写的一点都不好,字丑,语句不通,一看就知道当年在国子监没有好好念书。
随意将折子丢到那一堆即将送给燕帝的奏疏里,元韫坐了起来,披散的长发依依垂落下来,那张妖艳绝顶的脸少了胭脂的浓妆,显出一种清冷如月的绝美。
从一边取过紫玉茶盏,元韫抿着茶,想起裴有幸,随口问道:“那位公主怎么样了?让她去洗衣服,有哭吗?”
柳胤的神情有些奇怪,迟疑地说:“没哭,衣服也洗完了,就是……”
元韫抬眼,“就是什么?说。”
柳胤不敢看元韫,“楚公主她,她偷走了爷您的贴身衣裤。”
九千岁愣了下,随后被茶水呛住了。
“……”